“想熱鬧些......”
邵明月冷嗤了一聲,目光在那些刺目的紅上收了回來,滿眼譏諷看向明檀。
“準備得這么周全,看來也不是臨時起意了?!?p> 明檀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半句不對立馬跳腳。
“邵明月,你想干什么?”
邵明月扯了扯嘴角,臉上的譏諷表露無遺,說出的話更是不帶半點溫度,“沒想干什么,剛不是說了嗎?我是來送禮的?!?p> “我不缺什么,不需——”
不等明檀把話說完,邵明月從包里掏出一本房產證扔在她面前茶幾上。
“這套房子就當是我送你的結婚賀禮,尾款已經結清?!本o接著,又扔了一張卡,“這卡里有20萬,是我應贍養(yǎng)你的費用?!?p> “邵明月,你到底要做什么?”
明檀忍不住出聲。
雖然她不知道邵明月想做什么,但是她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好的預感才剛冒出,邵明月接下來的話印證了她的預感。
“這里是一份親子關系斷絕申明表,你把它簽了,我們就此兩清?!?p> “邵明月——”
明檀猛地從椅子上起身,胸口起伏不定,手指直直指向邵明月,臉色鐵青。
“你這是要干什么?”
“你就見不得我好過是不是?是不是非要我給你爸守一輩子活寡你才開心?才能如你的意?”
“這么多年,已經夠了!
我夠對得起你爸,更對得起你!”
邵明月猛地起身,將手中文件重重砸下,雙眼通紅,滿臉發(fā)狠。
“不夠——”
“你拋棄我,放棄我,我能理解,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害得你家不成家,跟著我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可是,你想要的生活,該對你的補償,我已經努力做到了,你為什么還要再婚?為什么要忘記我爸?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他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這話邵明月知道自己說得好沒有道理,可是她就明檀這一個親人了,明檀心里恨她,厭惡她都沒關系,她都可以忍受,可以假裝看不到。
但是她無法接受這世上只有她一個人記得她爸,明檀是她爸最愛的女人,如果連她都忘記她爸的話,她不知道他爸該有多傷心難過。
更何況,她們是害死他爸的罪魁禍首。
“邵明月,你夠了!”
明檀氣到渾身發(fā)抖。
邵建國一直都是她們母女的痛,別人提不得,她們更不會提,沉默的自欺欺人。
這些年來,她和邵明月一直默契的遵守這心照不宣的約定。
只是十幾年過去了,該愧疚的,該反省的,該后悔的,該受折磨的,她已經償還了。
這,難道還不夠嗎?
難道非要因為一個死人臨終妄念就葬送她一個大活人的一生嗎?
“邵明月,我不欠你也不欠你爸,既然這母女情分你不想要,那我就成全你?!?p> 明檀不在看邵明月,拿起桌上的文件沒有一點猶豫簽上自己的名字。
邵明月心如刀絞,卻努力壓抑著,倔強不讓自己留下一滴淚來,拿著明檀簽好字的文件,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到門口,明檀聲音在她身后響起,“人死如灰,活著的人要往前看?!?p> “是嗎?”邵明月背影一滯,隨即發(fā)出譏諷冷笑,“你已經在往前看了?!?p> 而她,早就如灰了。
四樓不算高,也不算矮,足夠邵明月下樓之前將眼淚擦干。
——
回到車上,邵明月一句話沒說,也沒看副駕駛的賀知恩一眼,旁若無人從包里掏出化妝品將失態(tài)的面容迅速恢復原樣,一切就緒,才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頭也不抬對賀知恩說道。
“回公司?!?p> 賀知恩看著她張了張嘴,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坐好,低垂下眼眸,輕輕“嗯”了一聲。
當然,邵明月也不是在遵詢她的意見,因為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發(fā)動車子打方向盤了。
回到公司,邵明月像個沒事人一樣將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只是今天的她格外暴躁,把去她辦公室匯報工作的人全部罵了個狗血淋頭回來,整個辦公室充斥著陰沉沉的低壓。
“哎,知恩,老大今天怎么了?誰惹她了?”
辦公室里,看著各部門領導一個接一個從邵明月辦公室垂頭喪氣出來,嗅到風雨欲來氣息的小徐趕緊向正盯著某處發(fā)呆的賀知恩八卦問道。
正想著事情的賀知恩聽到這話轉頭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戲謔道:“我不知道哎!要不你去問問?”
被她這么一譏諷,小徐臉色頓時有些掛不住,于是反譏道。
“你不是邵總助理嗎?怎么會不知道?”
“你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嗎?”
賀知恩冷笑著看著小徐。
原本她是不想在辦公室里樹敵的,但奈何今天心情不好,有人非要往槍口上撞。
“你什么意思?”
小徐臉色一變,雖然不知道賀知恩這話是什么意思,但是用腳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果然,賀知恩接下來的話差點沒給她氣個半死。
“你不是人嗎?怎么會不知道?”
“你——”
“嘟嘟...”
小徐劍拔弩張還想找回面子,賀知恩的電話卻響了起來,聽到是邵明月?lián)苓^來的,她也不敢造次,只好憋著火氣回到工位。
聽到電話里邵明月要她預定一個西餐廳,還是今晚的,并且用餐人數還只是兩位后,賀知恩眉頭瞬間緊蹙起來。
放下電話后,她看了看邵明月緊閉的辦公室門,眼中閃過無數復雜的情緒。
賀知恩很好奇,邵明月會在這種情況下約誰用餐?
撇開賀知恩的好奇,彭以羨接到邵明月的電話時,足足愣了好幾秒才接聽。
尤其是電話那頭邵明月說今晚要邀請他吃飯的話時,他拿下手機看了看號碼確定沒錯后才敢相信。
掛了電話,彭以羨蹙了蹙眉頭,叫來助理去查邵明月的近況。
他從來不喜歡被動。
——
夜晚,邵明月一襲收腰黑裙,頭發(fā)整潔干練的固定在腦后,白皙的脖頸上漾著透亮的珍珠項鏈,搭配著配套的珍珠耳飾,整個人在燈光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