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凌異雖不知這前路通往何方,卻也只能是沒命似的瘋狂飛奔了。
跑了,凌異自覺還能有自己一條生路在,不跑?凌異可以肯定自己得被那個遭了“暗算”的帥氣劍俠給砍死!
被一包特制的石灰粉蒙住,絕對是這些江湖豪俠們銘記一生的恥辱啊。
而如此羞辱莫名的人,可不就是自己嗎?
凌異雖然已經很多東西都記不清了,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但好歹還是知道“危險”兩個字是怎么寫的……
眼下,凌異不逃就要死了。
所以,凌異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也得跑,并且凌異發(fā)現自己的腿腳,跑得還挺快。
以至于凌異在發(fā)足狂奔的同時還不忘要念上一句:“誒嘿?我這跑得還挺快嘿!”
凌異在這種無意義的話語襯托之下,那是越跑越遠,眼看著就要跑沒影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已經全力爆發(fā)真氣的莫名也是突破了迷眼的石灰白霧了。
帶起疾風,跑出了石灰白霧。
在脫困的同時,我們的英俊劍俠還不忘罵上一聲:“哼???果然是個飛賊,就連石灰粉這種下三濫的東西都用出來了?!?p> 然后莫名就打算要施展已經臻至化境的輕功,去追殺凌異了。
可惜,這個時候被莫名擊飛出去了數十米遠的展玥、展女俠卻是已經持刀,欺近莫名身前來了。
別看展女俠輕功境界不如莫名那么高深,但是在這種近距離的戰(zhàn)斗當中她的步法還是很犀利的。
展玥殺至莫名身前,以自己的右腳為基,猛然間扭轉身形帶起了一片刀光。
這一招名喚“水光瀲滟”,是錦繡刀訣當中的近身殺招之一,同時也是展女俠練得最熟的一招,有言稱出則必中。
“莫臭屁你打了人還想跑?留下,先跟我對砍上百刀再說!”
這展女俠雖然說話有些口不擇言的,但是她的聲音是真的悅耳;
軟軟糯糯的,放狠話都能將男人的心給放軟了。
然而展玥手下出招那是真的夠狠夠犀利,手中長刀帶起的刀光那是連綿不絕似水波,在其身形飛旋之間激蕩而來,壓得莫名都只能是收劍自保,飛速的朝身后境況更加復雜的林地內退去,想要借助復雜地勢,來阻撓眼前女子的出招。
倒不是莫名沒有更加犀利的劍招可以跟展玥對拼了。
只是莫名會的那些全都是冰冷殺招,倒是不適合被拿來跟人切磋比武,分個高低后就點到為止。
作為一個劍客,銳利的劍意與致命的殺意幾乎就是立身之本。
尤其是莫名身后的這東原劍林一系,更是重意而輕術,走的就是極致的“意劍術”,而非是尋常劍客的形而上的劍法。
東原劍林教授弟子的做法只有一個字而已;那就是,悟!
劍林弟子所修真氣,皆出自于劍林劍道總典“劍氣法”;
所習劍招盡皆遵循“意劍根本法”,養(yǎng)一股劍意在心出之則無人可當。
這“劍氣法”是內功,這“意劍”則是如劍道總綱般的外功。
既練劍術,也養(yǎng)劍意。
倒是使得莫名一般不敢輕用這外功,怕一時失手收不住劍意,殺傷了自己的親友們,傷了和氣。
莫名對于劍道,畢竟尚未真正臻至化境。
所以莫名現在只是在以自身真氣附著于劍上,對抗展玥這戰(zhàn)意昂揚的刀法,卻是沒能再出一劍,將之揮退了。
本來,展玥與莫名就在伯仲之間了。
莫名現在又束手束腳的跟展玥對打,怕是要很久才能將展玥給累倒脫身了。
而兩人間此前發(fā)生的大大小小數十場的對決,大多也都是如此收場的……
在莫名被展玥纏住的同時,凌異也是徹底跑出了他們的視野,消失在了這山野之間了。
雖然凌異此時已經記不得太多的事情了,但是他的身體和潛意識還是很誠實的。
比如凌異已經忘卻實際套路的玄妙輕功步法,也是在他逃跑的時候被用了出來,幫著他越跑越快;
不留痕跡的,跑過了青藤山的中段區(qū)域,來到了另外一片,荒無人煙的山地之中。
凌異見身后沒有追兵跟來,眼前又是一片的松木古林、郁郁蔥蔥的見不到活物,也是停下了自己逃跑的腳步撓了撓頭迷惑道:“這里是哪里啊?這東西又是什么啊?”
凌異又摸出那顆名為“九星飛仙盞”的金球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終只得嘆了口氣,“唉!~我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吧?!”
眼下,凌異倒也是沒有更多的辦法可以想了。
至少,他現在是活下來了。
而青藤山上的天色也在凌異迷茫行走在山林中的不知不覺間,變得昏黃起來了。
天邊大日西斜,卻是又到這一日黃昏了。
只是焱世天空中的那顆太陽是分外熾烈,倒是使得這里的日暮雖然昏黃卻不顯暗淡,有種盛夏午后黃昏之感,異常的明亮與溫暖。
倒是天邊那兩顆大星的虛影又變得更明晰了幾分,給人一種觸手可及之感。
這仍顯顯得明亮的天光,倒是為已經心理異常疲憊的凌異照亮了前路。
讓現在的凌異不至于在眼前這個“陌生”的世界之中,陷入那一片黑暗的迷途。
哪怕凌異現在也是在漫無目的地行走著,可至少陽光的存在還不至于讓他絕望來著。
也正是凌異的這份堅持,他終于是在天邊陽光徹底轉暗時,在延綿山林的前方,發(fā)現了一片人造的建筑物了。
那是一片彌漫著死寂氣息的道觀建筑群,有一大、四小,五片破舊的小院,看起來已經許久沒有人光顧過了。
甚至于這家道觀還有沒有道士留守,凌異都是不清楚的……
他現在的心里面只有這么一種想法:“終于有可以讓我落腳,睡一覺的地方了!”
至于眼前這片破落的道觀到底是因為什么而破敗,又曾經是有什么用途的地方?凌異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凌異現在,只想好好的找個地方睡一覺!
所以見到人造建筑的凌異又一次飛奔了起來,以八步趕蟬之姿飛奔著,奔向了眼前那片能夠安心休息的山野破廟。
雖然凌異失卻了自己大部分的記憶,但是許多用來確保生活的常識他還是沒有忘的。
比如“不能在荒山野嶺當中隨便的休息”就是被凌異記住了的常識之一了。
興許是凌異蘇醒過來時見自己置身山林之中,才記住了這一條常識吧?
不然以之前的那個凌異的性格來看,夜宿荒山野嶺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
只要有個樹杈能夠躺一下,也就足夠那時的凌異去睡一覺了。
可惜,現在的凌異已經不是那個江洋大盜了。
所以這片忽然映入眼簾的破敗道觀,倒是給了現在的凌異以極大的安全感。
以至于凌異從遙望破落道觀在眼前,到真正翻越過中間間隔的十數里山路,來到這道觀前所花費的時間,也不過就是短短的十幾分鐘左右而已。
如此速度,凌異倒是不虧自己那“青面鬼盜”的名聲了。
只是當凌異真正走到了這破落道觀的門戶前,看到那纏滿了蜘蛛網的門楣與落滿了灰塵的大門,卻是變得遲疑了:“這里到底有多少年沒有人光顧了???住這種地方我晚上會不會被活埋掉?。??”
“咕嚕!~”
凌異吞了一口口水,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憂慮喊到:“算了,這好歹是個住的地方??!”
然后凌異就一步上前,轟隆一聲推倒了眼前破廟的大門,聽著耳邊響起的聲響,看著眼前轟然傾倒的破敗大木門。
凌異擺著那伸出雙手的姿勢直接僵在了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上這么半步的距離。
凌異用略顯驚慌的語氣念叨出聲道:“親娘嘞!我都還沒用力你就倒了啊?!這地方,真的還能住人嗎?我覺得我要不還是走吧?”
凌異這么說完,身體就略顯僵硬的轉向身后準備溜走了。
然而當凌異心中升起要退卻的念頭之后,在他身后的破廟之中卻是傳出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猛獸咆哮聲——“吼?!?。 ?!”
在這猛獸怒嘯之聲響起后,卻還有著一聲不大不小的重物轟然墜地的聲音。
感受著地面的震動,凌異這下子算是徹底地被定住了。
凌異那略顯僵硬的身體這下子又變得更硬了,他幾乎像是個木偶一般的機械式轉頭,一點一點的看向了身后,大喊了一句:“媽耶?好大一頭插翅虎??!”
只是凌異喊完這句話以后又疑惑的自問自答起來:“等等?插翅虎是什么?我為什么要驚訝???”
可惜現在可沒有人能夠回答凌異的問題,而凌異腦子里也沒有關于眼前這頭“插翅虎”的具體概念存在;
自然也無法正確的認識到,眼前這頭正在殿前廣場中,朝自己齜牙咧嘴、怒目而視,作勢欲撲的猛獸,對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威脅。
然而即使是再怎么缺乏正確的心理認知,凌異也是清楚自己現在怕是有危險了。
眼前這頭自己喊出了名字,卻無法理解的“插翅虎”怕是輕易不會放過自己的!
凌異看它嘴里滴滴答答跌落下來的口水,就已經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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