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啪一下就撕了
很快就到了漢津城。
陳修還擔(dān)心路上會遇到妖怪,幸好沒有。
進了城,陳修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這漢津城有懸鏡司的修士坐鎮(zhèn),一般妖物不敢作祟。
當(dāng)今之世,是在大周王朝治下。
大周朝廷有專門處理妖魔鬼怪的機構(gòu),叫做懸鏡司。
據(jù)說懸鏡司有一件至寶照妖鏡,任何妖怪在鏡子前都會現(xiàn)出原形,修仙者要加入懸鏡司,都要過照妖鏡這一關(guān),因此得名。
漢津城依山傍水,南臨漢河,城北有一小山,原名為鼠山,后來太守嫌不好聽,改成了子神山,但本地人仍稱鼠山。
云澤書院便在鼠山腳下。
云澤書院雖然在城外,但位于景區(qū),頗為繁華,以書院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小的商業(yè)街,轎子馬車川流而過,路上還遇到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游女子,盯著陳修看了一會,突然轟笑捂臉跑開了。
“那穿紅衣的姐姐長得真好看……”書硯戀戀不舍道。
“喜歡就去追啊?!标愋薜?。
“追?怎么追啊?我都不認(rèn)識人家?!睍幉缓靡馑嫉馈?p> “女孩都喜歡直率的男人,你就直說,我看上你了,她自然就答應(yīng)了。”陳修道。
“這樣也行嗎?”書硯半信半疑道。
“當(dāng)然,我每次都成功了的。”陳修道。
書硯看了眼陳修的臉,似乎明白了什么,隨即幽幽嘆了口氣。
……
云澤書院大門是一座飛檐單門,門上高懸著“云澤書院”的橫額,跨進門內(nèi),過了先賢院、御書閣、明倫堂,就來到了后院的學(xué)生宿舍。
一排宿舍緊挨鼠山而建,出了后舍就是一條蜿蜒山路直通山頂。
書硯領(lǐng)著陳修經(jīng)過一條長廊,來到一座獨門院落。
陳修心想,其他學(xué)生都是睡大通鋪,這客戶單獨住一個小院,看來身份不低啊。
“我家少爺可是舉了孝廉的,待遇與那些尋常學(xué)子不同?!睍庲湴恋馈?p> 每年地方州郡都會向朝廷舉薦人才,稱為孝廉。
孝廉是候補官員,也難怪書硯驕傲了。
剛進門,就見到院子里站在一個書生,正盯著西北角一塊光禿禿的巖壁發(fā)愣。
“少爺,我把青云觀的陳道長請來了!”書硯道。
“好好,道長遠來,小生未曾遠迎……”
書生轉(zhuǎn)過頭,才說了半句,看到陳修,頓時一呆。
陳修見他發(fā)髻散亂,眼含血絲,一副沒睡好覺的樣子。
這人應(yīng)該就是鄭好問了,本次任務(wù)的主顧。
“書硯,我要你請蒼松道長,你請得誰來?!!”鄭好問怒道。
書硯腦袋一縮,一時不知道如何應(yīng)答。
“在下陳修,家?guī)熣巧n松真人,鄭公子所遇之事,我已經(jīng)知曉了,家?guī)熍晌襾泶?,自然有把握辦妥此事,此間還要叨擾鄭公子了?!标愋奚锨啊?p> 鄭好問本來一臉慍怒,但看清了陳修的臉后,心中咦了一聲,心想,此人相貌清秀出塵,絕非凡俗之流,說不定有些真本事。
“原來是蒼松真人的高徒,一看就是有真道行的!在下被鬼物所擾,一夜未睡,因此有些失態(tài),方才多有得罪,還請陳道長見諒。”鄭好問拱手道。
“無妨,驅(qū)鬼之事越快越好,我們這就開始吧,聽書硯說,此事由一黃符引起?”陳修道。
“就是這面山壁惹得禍了!”鄭好問一指院子西北角的巖壁。
陳修看過去,見那巖壁是鼠山山體的一部分,表面光禿禿的,看不出有何異常之處。
“我睡不慣排屋,便找山長要了這一間獨門小院,昨天剛搬進來,書硯就叫我,少爺少爺,發(fā)生腎么事了?”鄭好問繼續(xù)道。
“我說怎么回事,書硯一指山壁,我一看!嗷!原來這山壁上,貼著一張黃色符紙,我剛搬新住處就遇到這怪東西,你說晦氣不晦氣?”
“我說,書硯,你把這符紙撕了?!?p> “書硯說,符紙是辟邪的,撕了不好,我說這符紙沒用,書硯說有用,我說沒用,他說有用?!?p> “我不服氣,非要撕,啪一下就撕了,很快啊,然后……”
鄭好問說到這里,臉色陰沉無比,似乎想到了極為恐怖的事情。
“然后怎樣?”陳修道。
“撕完后也沒有異常,但到了晚上,我起來小解,開門就見到院子里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我嚇得尿也縮回去了,關(guān)了門不敢出去,窩在床上睡不著?!?p> “……到了下半夜,又聽到外面?zhèn)鱽砗芷鄳K的哭聲,我透過窗縫看去,那人影還在院子里,正用指甲撓樹,我大氣也不敢出,用桌椅把門窗都堵死了,一直挨到天亮,書硯在外面叫門,我才敢出去?!?p> 鄭好問撫摸胸口,心有余悸。
“少爺,你真不該撕那符紙的?!睍巼@道。
“撕都撕了,還有什么好說的?!编嵑脝栍挚聪蜿愋蓿骸瓣惖篱L,你說是不是這符紙鎮(zhèn)壓著什么不好的東西,我撕了后,把那東西招出來了?!?p> 陳修走到那棵大樹旁,盯著樹皮上密密麻麻的指甲劃痕若有所思,搖了搖頭道:
“我沒有感覺到鬼氣?!?p> 練出了真氣的修行者,感知遠勝常人,如果有鬼邪近身,輕易就能察覺到,這也是鬼物瞞不過修行者眼睛的緣故。
按鄭好問所說,那鬼物在院子里停留了一晚上,即使離去,也應(yīng)殘留鬼物氣息才對,但陳修卻沒有感受到任何鬼物的氣息。
“會不會是妖?”書硯插嘴道。
“那肯定是妖怪了!”鄭好問接口,又回想起那長發(fā)怪影,打個冷戰(zhàn)道:“而且,相當(dāng)?shù)难?!?p> “也有可能?!?p> 陳修微微點頭,妖類的氣息更難察覺,有的妖類幻化成人類后,甚至修士也難以分辨。
陳修想了想,沉吟道:
“既然這怪物是晚上出沒,請給我準(zhǔn)備一間靜室,來個守株待兔?!?p> “陳道長就在我的臥房休息好了,其他房間太粗陋,怕招待不周?!编嵑脝柕馈?p> 當(dāng)下,進入鄭好問的臥房。
此時已是初冬,極為寒冷,但臥房內(nèi)卻溫暖如春,精美的炭火爐放在正中,還有設(shè)計巧妙的銅管伸出室外,排出廢氣。
臥房內(nèi)陳設(shè)輝煌燦爛,榻上椅上都鋪著華美的錦緞,書桌上的筆硯也是用的上好的宣筆和澄泥硯,光這筆硯的價格都能買下青云觀了。
陳修到這個世界以來,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富麗舒適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