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死了?還是活著?
意識沉浸在腦海中,木攬風始終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有意識存在,那一聲爆炸,摧毀了一切,而自己身處爆炸正中央,應(yīng)該最先死亡才是。
“兄長既然已經(jīng)恢復意識,還不醒來!”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木攬風的耳邊響起。
是她!沒錯!這道聲音無論過去多久,木攬風永遠不會忘記!
猛然間睜開眼,映入眼簾的赫然便是那個秀麗的臉龐,那道魂牽夢縈的身影。
青梅竹馬!
情定三生!
可惜到頭卻是漫長的天人兩隔!
“……妹妹!”看著眼前這名朝思暮想的女子,此時,木攬風明明有許多話想要說,但是始終說不出話口,或許也是因為愧疚無法開口吧。
“身為天道肯定的人族圣者,宛渠人族力捧的圣人,兄長為何還是這般忸怩的姿態(tài)!”看著木攬風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女子突然笑了起來。
“三千年前的事!還請妹妹原諒!”木攬風躬身道歉道。
“過去的事,兄長何必再道歉!三千年業(yè)火之苦,天道給你和風晴兩人,還有人族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三千年時限已到,業(yè)火熄滅!如果沒有意外,現(xiàn)在宛渠星應(yīng)該已經(jīng)適合人族生存發(fā)展了!”
聽見業(yè)火熄滅,木攬風懸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無論哪個普通人靠近那宛渠星表面的業(yè)火,縱然有星芒的防護,過不了三天,也是魂飛魄散?,F(xiàn)在五座浮島被毀,出路被封,能回到宛渠星地表,至少也是一個希望。
“不知道妹妹可曾算出這次劫難,我們能否逃過?”
“三千年前兄長率宛渠人族征戰(zhàn)寰宇,不是已經(jīng)得到結(jié)果了嗎?只可惜風晴做為人族共主,她能夠做的反抗,也只有這個了。”
“誰讓你身為風皞的記憶遲遲未能蘇醒過來,要不然你與風晴相認,憑你們兩人聯(lián)手的實力,今天的麻煩至少也不會如此棘手!”女子突然嗔怒道。
“是我的不是!一開始我不敢與晴兒相認,要不然那時候就可以停止掉這一切,是我的過錯!”想起易理研究院風家祖祠內(nèi)的一幕,木攬風不由后悔道。
“風家祖祠前,我若是道出使用易理研究院的實情,或者用出自己的實力,當時,便可以停止所有的事了!可惜那個唯一的機會,卻被我心里的懷疑硬生生錯過了?!?p> “最大的責任應(yīng)該還是在風晴身上,那天要是是她自己前去確定你是否已經(jīng)恢復記憶,便不會有任何問題。好在她沒把全盤計劃都告訴景明宇他們六人中任何一人,否則,今天宛渠人族真要因為她斷了這最后一線生機!”聽到木攬風的回復,女子卻將自己的問題回答了出來。
“忘了問了,那份地圖應(yīng)該是你的手筆吧!那座大陣,就連我和晴兒兩人也是一直都沒有真正明白?!彪S著女子將責任指向風晴,木攬風急忙轉(zhuǎn)開了話題。
“從瓊宇建好開始,我就命天道將那份地圖存放在一號星衛(wèi)上了,以備不測,難不成是這份地圖毀了瓊宇?”聽見木攬風的尋問,女子有些驚訝,卻又有些平靜。
“若不是這份地圖,星衛(wèi)和瓊宇都不會被摧毀!”
“你這隨手拋出一份地圖,可是將我和晴兒兩人從成功直接打落到了失?。 蹦緮堬L的語氣極為暖和,但依舊帶著些許的自嘲。
三千年的努力,最終抵不上一張地圖,或許這就應(yīng)該是設(shè)計者和建造者的區(qū)別吧!
“這也能怨上我?那張地圖不過只是一個引子,縱然不需要你風皞這般的神通,至少也得會運轉(zhuǎn)天機閣卜測天機,否則,當年我臨走前何必千叮嚀萬囑咐,天機閣的使用方法僅僅只能限于木家歷代家主知曉!”
“妹妹!這事是我的……”
“一個只知道自作主張的宛渠人族,我倒是想管,可我還敢繼續(xù)管嗎!”
就在木攬風想要解釋時,女子沒來由來了這么一句,三千年前那幅畫面,不覺間再次出現(xiàn)在了木攬風的眼前。
手持長劍刺入自己的心臟,最后鮮血流盡而死。那雙絕望而又憤怒的眼神,直到今天,一回想起來,木攬風還是無盡的愧疚與自責。
“當年委屈你了!那件事,我們都后悔了!三千年前的所有人,除了我們幾個現(xiàn)在還活著的,沒有一人不是死在征戰(zhàn)九天上!”
“你回去吧!我會再出手一次,后面宛渠人族再有任何事,我都不會再管了!以后……永不再見!”
“妹妹!”看著女子突然發(fā)怒,而后迅速消失的身影,木攬風急忙叫道。然而周邊除了浩瀚的寰宇,更無任何身影存在。
“希兒!人族存亡,莫要在意,你不欠宛渠什么!”看著空蕩的宇宙,木攬風回想起往日的一點一滴,不禁潸然淚下。
不覺間,木攬風緩緩睜開了雙眼,沒有浩瀚的星海,更沒有雄偉壯觀的宛渠,映入眼簾的,只有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我還活著,這是在哪?剛剛難道是在做夢?我究竟是誰,是風皞,還是木攬風?”一連串的疑惑在木攬風的腦海里嗡嗡作響。
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靠著床頭坐了起來。
“何時開始,我的身體這般虛弱了!”看了看自己幾近沒有絲毫力氣的雙手,木攬風滿是疑惑。
“我不該活著,也不可能還活著?。‰y道她真的出手了,可是人族圣者因果,她就算接下了也必定會身受重傷?。 ?p> “木攬風!你終于醒了!”就在木攬風疑惑之間,一名約莫20歲的女子走了進來,親切地呼喚道。
“小如?你還活著?”看著女子熟悉的面孔,木攬風一眼便認出了眼前這人,自己的妻子景欣如。
“想什么呢?我才20歲,怎么可能死啊!”景欣如拿食指按了按木攬風的腦袋道。
“20歲,那這里是?”木攬風有些詫異,明明自己都已經(jīng)40歲了,怎么景欣如才20歲的年紀?自己和景欣如相差不過兩歲??!
“你忘了嗎?天水邊境告急,總指揮命令我們前來顥天增援?怎么了,我未來的大院長,連這些事你都記不起來了嗎?”
“顥天?”
木攬風突然想了起來,22歲那年,顥天邊境告急,木攬風作為宛渠年輕一代的領(lǐng)袖,奉命帶領(lǐng)眾人前去支援,而這次支援也讓木攬風獲得了極其豐富的收獲。
蒼環(huán)星一戰(zhàn)一舉成名,成為了九天皆知的一代人杰!
也因為這場戰(zhàn)爭,景寧宣布退出爭奪星芒研究院院長的位置,木攬風才在眾多不可能中成功坐上了星芒研究院院長的位置。
“那今年……”瞞著景欣如,木攬風運轉(zhuǎn)易經(jīng),急忙算了一下自己的年齡。
“22歲!也就是說剛剛那一切就是個夢,又或者是希兒她逆轉(zhuǎn)了整個時空,將我?guī)Щ氐搅肆?2歲出發(fā)前往顥天的時候?!笨粗扑愠鰜淼慕Y(jié)果,木攬風的臉上不覺洋溢起了笑容。
就算那一切都是真的,現(xiàn)在也有機會彌補了!景行、木辰、景欣如,還有景明宇,這些至親都還沒有死去,只要后面自己操作得當,守護住那幾個重要的時刻,憑自己的氣運保護,這些人就都不會因為自己死去,甚至就算死了,也能提前留下他們的魂魄,保住他們的性命,而景明宇有景行教導,更不可能會出現(xiàn)問題。
越想到后面,木攬風越發(fā)激動了起來。
“小如!我沒事,就是見到你,太高興了!”看著一臉驚訝的景欣如,木攬風一把將景欣如抱了起來。
“好了!別鬧了,我們這是去報到的,后面還有大戰(zhàn)呢!還有你現(xiàn)在身子這么弱,后面真上戰(zhàn)場,你可別連累了我!”
此時的景欣如輕輕松松便將木攬風推開,倒真驗了木攬風身體虛弱的事實。
“是!是!我太高興了,不好意思?!蹦緮堬L傻笑道。
若能夠一輩子這樣子,我便心滿意足了!看著一旁整理頭發(fā)的景欣如,木攬風心里暗暗想道。
“不對!我何時身子這么虛弱過?縱然是逆轉(zhuǎn)時空,該虛弱的也應(yīng)該是她,而不可能是我???”就在興奮之余,木攬風突然記了起來。
就算身中業(yè)火巨毒,經(jīng)歷過許久的虛弱期,但在趕往戰(zhàn)場前后,木攬風清楚的記得自己從來就沒有虛弱過!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本高興的木攬風突然緊張了起來。
身體、壽元、眼前的景欣如、還有這艘戰(zhàn)艦,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平靜地看著景欣如,此刻,木攬風的眼神冷靜得可怕。
“你怎么了?”看著突然變了臉色的木攬風,景欣如急忙安慰了起來。
“沐景!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愿出來見父親一面嗎!”也不知道為什么,木攬風突然說道。
房間外,一名十五歲大的女孩紅著雙眼,跑出了走廊,直到一塊玻璃窗前,看著眼前無邊的星辰大海,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