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五章為引,可跳。
快節(jié)奏請直接第13章。
日上三竿,閩國東南第一山。
若從峰巔俯瞰,穿過那層層環(huán)繞的乳白云霧,便清晰可見那主道之上,一行八人迤邐而來。但凡再仔細些,可注意到他們旁近路過的挑夫柴農(nóng)紛紛側(cè)目議論,或閃到遠處,不敢靠近。
全因這伙來客衣袍與常人迥異,觀那面相行徑,可絕非善類。不過,對于這些見過些許世面的天楓山上郝族門前討飯人,倒也是見怪不怪了。
往些年,也非無有類似之人前來,雖說那等實力背景樣樣不弱,可也都落得個凄涼下場。
郝族??!這畢竟是連他們閩國至尊都得來朝拜的圣族門庭,豈是區(qū)區(qū)氣度非凡的豪客便可挑戰(zhàn)的?
因此有幾個膽大好事的撐飽閑徒,不近不遠地跟著,大概想著是看他個一二分熱鬧,回去能引以為談資,足能侃上數(shù)日,在同村那年輕貌美的小寡婦面前出出風頭。
幾只蒼蠅纏在身后,那八人毫不在意悠悠然然地邁步朝前,若非公子突發(fā)奇想,要看看這楓山景色,他們恐怕已在郝族大殿之內(nèi),另是一番場景了。
“此乃紅葉飄飄,天楓山麓,清風拂面莫勝香,小生能品賞這一處妙地,倒是不虛此行?!?p> 左首次位的翩翩公子,搖搖了手中紙扇,望著眼前美景,是一副詩性大發(fā)的陶醉模樣。
“你個騷包玩意,又在這擺弄起來,媚兒可一句沒能聽懂呢。”
打岔的是一位身著紅衣的妖艷女子,桃目灼灼,配上精致的妝容,著實誘人勾魂。
“柳殿長醉心修行,自是聽不懂小生這兩三玩笑之語?!?p> 玉清書生搪塞了兩句,心里暗念,我再怎樣,哪能有你馬叉蟲來著?又想到這柳媚和公子關(guān)系可是不清不楚,頓時撇去了幾分念想。
“我說玉清,你若喜歡此地,不如讓姚兄替你拿下如何?
以后你日日可來此寶地觀賞,不如本公子再替你尋覓二三百美人,在他郝族門牌前立個教坊,我等夜夜笙歌,豈不美哉?”
中間為首之人,一身錦衣華服,左提一柄光耀奪目的無鋒寶劍,右邊懷里攬著位清純麗質(zhì)的可人兒,面目傲人,不過,與外表的紈绔不同,眉眼內(nèi)似有劍芒的一般凌厲。
“公子說笑了,小生何敢勞請姚供奉出手?!?p> 玉清書生收扇言笑,偷偷瞅了眼面無表情的姚供奉,神態(tài)很是拘謹。
心里苦笑,公子又在打趣了,這姚大供奉性情古怪多變,自己哪敢牽扯上他。
應翱刻意瞥了眼懷中美人接著笑問。
“雪兒,你說呢?本公子覺得挺不錯?。 ?p> “那是......自然甚好,雪兒喜歡?!?p> 譚如雪笑的猶如株出水芙蓉,絕代傾城之色,晶瑩透亮的眼珠深處卻是有隱隱憂怕之色,她對這位公子本能的發(fā)憷。
如若不是為了報復那人,她豈會......
“哈哈哈,風景也看夠了,走吧?!?p> 應翱大笑三聲,隨即輕輕一躍帶著譚如雪化作流光消失,除了姚供奉仍舊擺著張臭臉,其余幾人皆相視一眼,無人發(fā)聲,只是即刻跟上,生怕慢了一分。
他們這位公子,性情是相當難料,別看平時對他們客客氣氣,其實也只有姚供奉真的能插上幾句。
至于這郝族,今日可算是倒霉了,可又與他們又何關(guān)系呢?
“嘶!待會定有好戲看了?!?p> 那幾位跟隨的閑徒望著天邊的流光,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彼此打量兩眼,快步往山下離去。
天楓山巔,郝族占據(jù)之禁地,一片祥和。
山巔遼闊,內(nèi)有明湖,旁修小筑,翠竹縈繞。
郝景之靜靜坐在湖中孤石之上呆呆望著天際,劍眉星目深邃不見底,青袍黑發(fā)披散,湖邊清波蕩漾,魚群四散。
“此戰(zhàn),你且同我一去?!?p> 郝景之輕撫孤石,眺望遠方,思緒一時回到一二十年前,不能自拔。
“族兄。”
來人空懸湖上已久,湖面波瀾不驚,此人候了郝景之許久,才聽他拱手輕聲道。
“他們來了?!?p> “我已知曉?!?p> 郝景之一聲長嘆,腳下孤石晃動,內(nèi)似光芒閃耀,忽一劍破石而出,呼嘯而去。
精芒霞光自峰巔而起連天而不終,驚起九丈浪濤不絕。
待郝際緩過神來,只耳邊留下郝景之淡淡一句。
“替我稟告冉祖,此事因既由我而起,果便隨我而終吧?!?p> “今日之后,這無上劍境,怕也是看不到了!”
孤石原處,有一株燦爛花朵含苞待放,郝際駐足許久,直到那霞光飛散,方靜默轉(zhuǎn)身離去。
此刻,天楓山腰,那一行八位正落在郝族門庭之前。
“幾位前輩,此為我郝族禁地,外人無請免入。”
守門的郝族弟子見幾人從天而來,修為自是達者,于是收起平日的傲慢之色,拱手高聲提醒。
“看守的人是廢物,陣法倒是不錯,卻不像是這等末流勢力能夠撐起來的?!?p> 姚青冥一身樸素尋常的武士袍,靜靜跟隨在應翱身側(cè),他朝著門庭內(nèi)輕蔑一笑,根本沒有在意郝族弟子,而是仔細打量起天楓山隱匿的陣法,這陣法一睹,卻令他有些意外。
“姚兄恐怕有所不知,這天楓山,本是上古九焱宗屬地,當初郝族始祖焚華尊者看重此地,從九焱宗手里奪來。
請了那時天機觀的老祖三燦子,親自設下的準九階劫滅天焰大陣。
據(jù)說尋常尊者想要破之亦需一番功夫,這么多年,也替郝族擋下了不少禍劫。
不過,時至今日,隨著郝族日漸沒落,大陣威能亦逐漸磨滅損耗,如今也就勉強剩下個八階下品的威能罷了?!?p> 應翱言罷隨手拿出一枚玉簡,松手往前一攤,那玉簡落在地上,很快化為流液溶于沙土中。
“很好,現(xiàn)在也就只有七階極品的水準了,你們幾個,誰能替本公子破了此陣?”
應翱話音未落,身旁的一位丈許高的赤裸壯漢掄起大錘,徑直走向郝族門庭。
“莽夫一個?!?p> 玉清公子悻悻地嘟囔一句,只是站著,卻沒有出手。
“喝!”
壯漢高聲大喝,煉神境凝練至極的先天真元在體內(nèi)涌動,沒有任何神通妙法,只是大錘呼嘯著劈開礙事的空氣狠狠砸向門庭。
這就是武修的蠻橫不講理,也當屬武修的魅力之一。
大錘未落,預感到攻擊,一道淡藍色的陣法光幕沖天而起,將整個郝族領(lǐng)地護在其內(nèi)。
砰砰砰!
壯漢連砸三下,頓時天楓山地動山搖,山脈由上而下被錘出一道數(shù)十里長的裂谷,猶如一場劇烈的大地震在發(fā)生,門庭處的陣法光幕扭曲破損,竟被硬生生砸出一道深坑。
劇烈的震動不但發(fā)現(xiàn)在陣外,陣內(nèi)亦是,門庭附近百余家房舍劇烈晃動搖搖欲墜。
好在那郝族的幾位守門弟子修為不低,勉強還能站穩(wěn),但一個個都失了心魂,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爾輩好膽!”
這樣大的動靜,當即引得郝族內(nèi)一道道強大的氣息爆發(fā),一位赤發(fā)紅袍之人化作流光瞬息而至。
“幾位是何方勢力,如此這般不把我郝族放在眼中,安敢攻擊我族大陣?”
趕來的乃是郝族十長老之一郝維羆,此時他怒目而視,兩道炙熱火焰從虛無中而生,如游龍般環(huán)繞其身,勾結(jié)出無雙玄妙的道紋。
“哼,這般動靜,怎么就來了個小嘍啰?!?p> 應翱看著郝維羆搖搖腦袋,面露譏諷之色,一副你不配同我交談的神情。
“公子倒是走眼了,我觀此人可是郝族現(xiàn)任的長老大人之一,好不威風的呢?!?p> 柳媚向來毒舌,喜歡捉弄敵人,她伸出一只手指著郝維羆,櫻桃小嘴帶著微笑露出玩味。
“哼,我奉勸你們思量周到,我郝族的確衰敗,但也不是尋常七八個王級境就可以顛覆侮辱的!莫要平白給別人做了刀子,到頭來謀得一場空?!?p> 兩團火焰在郝維羆身周燃燒晃動,可他終究沒有選擇離陣出手,而是悄悄以神念秘術(shù)通知族內(nèi)強者,這幾人叫他看不透,深深地忌憚。
至少眼前這個壯漢,他就遠不是對手,那三錘的威勢他感受的清清楚楚,單論威力完全已經(jīng)超出王級境的水準。
別看陣法光幕只是被砸出一小坑,但要知道這可是八階大陣,若是換他身上,哪怕一錘,恐怕連渣子都不剩。
而最令他憂心的則是,這等實力之人,他居然從未聽說過,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隱修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