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老人與女孩（1/2）
江辰在聽到凌夜說的第一句話后就發(fā)覺自己虧了，怎么人家說兩句似是而非的話就開始自爆了呢？
草率了。
“好吧，看來我被擺了一道?！苯綗o奈的接受了現(xiàn)實(shí)，畢竟，已經(jīng)被騙了，不是嗎？
“原諒我的小計謀，你面對我的時候，太過冷靜了?！绷枰孤晕⒈负?，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冷靜？”
“你覺得，正常人面對一個神明，該有什么樣的態(tài)度？”
江辰不確定的回到：“崇敬，或者恐懼吧?！?p> 畢竟平時在凡人無能為力的問題，神明總是能夠輕松解決，而且展現(xiàn)通天徹地的偉力，真碰上面了恐怕......會忍不住下跪吧。
“沒錯，崇敬或者恐懼，凡人的思潮歷經(jīng)幾千年，甚至幾萬年都不會變，因?yàn)閷τ谖粗膽B(tài)度本就如此，而神明對凡人而言，太過遙遠(yuǎn)，所以，他們會向神明祭拜，向神明祈福。
但你不同，我看不出你有任何的恐懼，或者崇敬，就像上一個來到這里的人一樣，你們在思考我的危險性，而且哪怕如此，也只是將我，或者將神明看成一個待解決的問題，而不是一個全知全能的神。”
神明這個詞匯是由人類發(fā)明的，在最初面對世界的時候，人們會碰上很多無法解決的問題，從生火做飯，到歷經(jīng)風(fēng)雪，他們懵懂的世界需要一個認(rèn)知，來健全充盈人類史上的大片空白。
所以，一個全知全能，會生火，會打雷，能夠點(diǎn)化萬物的概念不可制止的被提了出來：神。
神，這個概念被人類所附加了更多的意義，從生存中碰到的很多問題，都是神明概念具體化的誘因。
而面對這樣一個由自己構(gòu)建出來的神明，人們?yōu)槭裁床蝗コ缇茨兀?p> “原來如此，是我忽略了這點(diǎn)?！?p> 作為一個無神論者，從出生開始科學(xué)就替代了神明創(chuàng)造萬物的概念，萬事有理可循，使得現(xiàn)代人不會輕易將答案交給神明，而現(xiàn)實(shí)也不會有神明真的回應(yīng)誰的期待。
在抗疫時期，曾有位馬國的醫(yī)生，利用神術(shù)來驅(qū)除病毒，然后第二天，那個醫(yī)生也被感染了。
所以，哪怕江辰真的見到了異界的神明，也不會有崇拜之情，當(dāng)然多少有些恐懼，但相比較凌夜口中的恐懼，或許他最多算是受了點(diǎn)驚嚇。
“那么我該怎么稱呼你？江辰公子？還是小姐？”
“我可不覺得有哪兒位女性會起江辰這樣的名字?！?p> “這誰知道呢。”
所謂的，神并非全知全能嘛。
“好吧，公子聽著更舒服一些?！?p> “你跟這個小姑娘算是某種特殊的靈魂共生嗎？”
“靈魂共生？”江辰思索了片刻：“可能比那要復(fù)雜的多，你可以理解為，在某種不知名的外因下，我被強(qiáng)行塞進(jìn)了這個身體里，然后還搶走了她的控制權(quán)?！?p> “聽起來像某種邪惡的儀式，你莫非是個邪神？”
“邪神要像我這樣樂于助人，那還能叫邪神嗎？”
“好吧，你是誰并不重要，只要你可以看到我，并且沒有瘋掉，那么我們就可以進(jìn)行下一步的話題?！?p> 江辰好奇道：“你知道我想問什么？”
“如我之前所說的，真相，就像之前來到這里的人一樣?！绷枰股衩氐恼f到。
江辰表情有些微妙：“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只是來找人的？”
凌夜表情也開始微妙起來，甚至有些懷疑：“你認(rèn)真的？”
“這個小女孩啊，她只是想來找自己的爺爺，而我只是個樂于助人的好網(wǎng)友。”
沒有比我更有愛心的網(wǎng)友了。
凌夜心情比較復(fù)雜，但卻有著意外的霸道：“你想知道什么，并不取決于你想聽什么，而是取決于我講什么?！?p> 江辰顯然被這霸氣的發(fā)言驚到了，于是怒懟到：“我又沒說我不聽！”
噗呲~
凌夜突然笑了一聲，江辰：“笑什么？”
凌夜：“在我一萬年的生命中，你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人類?！?p> 廢話，我要打的過你，早跟你翻臉了！
凌夜笑過后，心情似乎不錯：“那這個小姑娘現(xiàn)在在哪兒？我可以跟她打個招呼嗎？”
江辰搖搖頭，隨后指著腦袋說道：“事實(shí)上，從剛剛開始，我就聯(lián)系不到她了，原本她應(yīng)該在腦袋里，但現(xiàn)在我聽不到任何的回應(yīng)。”
凌夜略帶惋惜的說道：“或許這對她來說是件好事?！?p> “為什么這么說？”
“我想知道，你們找的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趙文武?！?p> 聽到這個名字，凌夜嘆了口氣：“果然是他?！?p> “你們見過？”
“我說過，有兩個人是適合者，在你之前還有一個‘游蕩的靈魂’，那位與你一樣，面對神明從沒有畏懼，也無敬畏，而他也確實(shí)叫做‘趙文武’，按照人類的壽命，那確實(shí)是一個老人，有著遠(yuǎn)見的特殊的人。”
“所以，他去哪兒了？”
凌夜平淡的說到：“死了。”
“死了？”
“沒錯，那位老人走到這里的時候，生命的燭火便已經(jīng)到了盡頭，而且他身上有傷，卻又耽誤太久，失去了神力的我，救不了他?！?p> 玄學(xué)誤國?。?p> 江辰：“所以，他的尸體還在這兒，對嗎？”
“沒錯，他的一生都在找尋真相，而且，在找尋神明與人類的共存之道，但光是知道這一切，都已經(jīng)快要走完他的一生了?！?p> “我能見見他嗎？”
江辰覺得，見到人，也算任務(wù)圓滿了吧。
哪怕是個尸體。
凌夜：“你確定，她能接受？”
江辰沉默了一會兒：“這不是能不能接受的問題，而是她必須接受?！?p> “真是殘忍呢。”
“神也會考慮感情嗎？”
“都是生命，為什么不呢？”
“也是。”
“況且，沙神凌夜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現(xiàn)在只有凌夜，一個失去了神力的普通女孩?！?p> 江辰就把這句話當(dāng)放屁了。
或許她真的不再是神明，但她依然可以輕松的威脅到江辰。
凌夜揮了揮手，身后的沙子拱出來一個箱子，原本用來裝什么的并不知道，但現(xiàn)在那里面正躺著一個老人。
雙目緊閉，臉上有著消不下去的疤痕，明明是一個遲暮的老人，卻有著讓年輕人都羨慕的健碩身體，看著那張國字臉，江辰心中有著說不盡的感慨。
直到一滴眼淚落至地面，他才恍然驚覺，自己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