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去取證件。”
景沉對夏時耀說話的聲音難得這么溫和,還帶著點點請求和急切的味道。但是夏時耀的心情并不美好。
怎么回事!
連他沉爺也叫他夏耀?
肯定是因為時淺這個女人!
其實這個名字本身并沒有什么問題,有問題的是夏時耀本人,想太多。
“是。”
景沉的命令他不敢違抗。
時耀黑著臉,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白云別墅。
偌大的別墅,只剩下兩個人互相對視著。
空氣中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景沉的眸色很黑很深,像沼澤,像古淵,見不到底,也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一旦陷入就無法自拔。
就像第一眼見到他的時淺。
景沉喜歡穿黑襯衫,他也是時淺二十幾年人生里見過的,將穿黑襯衫最俊朗妥帖的人。
但是現(xiàn)在,他不得不穿上白襯衫。
那是時淺最初認(rèn)識的景沉。
白襯衫的少年,背脊挺拔,站在院子里碩大的梧桐樹下。
那一天的一切都正好。
陽光正好,透過縫隙在少年身上落下深深淺淺斑駁的令人心動的光影。
微風(fēng)正好,吹來梔子花的香氣,也吹起他半垂的漆黑劉海,劉海下那雙眼眸。比黑曜石還要明亮純凈。
人也正好,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那時,時淺是在時家訓(xùn)練保鏢的莊園。
百無聊賴,到處逛逛,就那樣看見了景沉。
十二歲的年齡,身上就透露出一種少年老成的深沉,和骨子里的那種與塵世格格不入的孤傲清貴,
好像誰都不能靠近他,而且永遠(yuǎn)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九歲的時淺,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
她要占有他,然后,征服他。
時淺看著少年笑了,那是那時的時淺九年記憶里,笑得最真誠也最開心的一次。
因為,她找到了新的存在意義。
那就是完完全全地得到他。
雖然時淺后來發(fā)現(xiàn),莊園里所有的少年保鏢,都穿的白襯衫。
但是誰都穿不出那個少年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時粵讓時淺隨機(jī)選兩個貼身保鏢。
“我喜歡他?!?p> 時淺毫不猶豫地指向了那個貼著“九”號叫“景沉”的少年。
時淺本只想選他,不過爸爸讓她選兩個,于是她又附帶著選了景沉旁邊矮一截的夏耀。
之后的那十多年,時淺從來沒有那么依賴過一個人。
而且,她非常享受這樣的依賴。
好像她終于找到了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好像他們天生就應(yīng)該永遠(yuǎn)地在一起,不管別人怎么說……
如果沒有后面那些事……
“景沉,給我熱牛奶好不好?我想喝甜甜的熱牛奶~”
“景沉,抱我去刷牙好不好?我不想起來~大冬天太冷了~但是你抱我我就能起來~嘿嘿嘿~”
“景沉,我睡不著,給我講故事吧?”
“景沉,我們一起去蕩秋千吧!爸爸在院子里給我修了秋千。”
“景沉,我好無聊啊~陪我打游戲吧?”
“景沉,給我講題,我不會……”
“景沉,你怎么這么厲害啊!我好崇拜你??!”
“景沉!我無聊,來陪我打一架吧?”
“景沉!”“景沉!”“景沉!”
“景沉,我喜歡你。”
從始至終,時淺都不愿意承認(rèn)的是,她前世恨慘了景沉,也愛慘了他。
因為是景沉,所以她對他的恨意,比任何人都要深,都要倔強(qiáng)固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