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她居然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按她先前的發(fā)言來看,我還以為她真的會在那個保安亭里等死。
現(xiàn)在我們正在被汽車堵塞的高架橋上行走,這算是近路了,可以為我的行程節(jié)省上至少半個小時的時間,關鍵這里的怪物可能會特別少。
“喂,我應該怎么稱呼你???”有些無聊的我向她搭話到,看起來她并不是特別難說話的人。
“必須要知道我的名字嗎?”
她的回答在我看來有些奇怪,不管怎么說我也是成年人,大多數(shù)時間肯定都要依賴我的保護吧,知道個名字肯定也更方便些吧。
“當然了,我總不能只叫你喂吧?”
她的腳步聲消失了,我轉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正若有所思的盯著我。
“你可以叫我拾穎,柒捌玖拾的拾?!?p> 拾,好奇怪的姓氏,這真的是真名嗎?再說了,干嘛要舉這么奇怪的例子,直接說拾起的拾就行了嘛。
或許她之所以這么自我介紹,是有什么含義吧。
算了隨便能有一個稱呼就行了。
“大叔你呢?”
“陸泉。”
這是我真名,如果她不信的話我甚至可以給她看我身份證。
“那大叔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俊彼系哪_步,一邊張望這四周一邊向我問到。
“一個裝修公司里的設計師。”
“哦,很了不起嘛?!?p> 雖然看起來這是真話,但我還是感覺有些不爽,總有種被她暗中嘲諷了的不快感。
如果不是因為生活所迫,我絕對不會應聘這個枯燥無味的職位,經(jīng)過高中美術的摧殘,我最討厭跟繪圖掛鉤的工作,碰巧,這恰恰是唯一可以活的還不錯的職業(yè)。
“大叔,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目標嗎?”拾穎一臉天真的天真的抬起腦袋向我問到。
“先去找我的一個朋友,再向Z市的一個避難所出發(fā),接下來應該就沒有了吧……”
確實沒有了,我本身就不是什么有目標的人,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明天的事情一定明天做,雖然這讓我在職場中吃了不少的虧,但我依舊改不掉這種壞習慣。
就在我跟拾穎暢談理想時,我發(fā)現(xiàn)了兩個影子在遠處不斷的走動。
我連忙轉身壓低她的腦袋,躲在車后觀察了起來,看起來又要繞路了。
“怎么了,覺得很可怕嗎?”拾穎面無表情的看向我,似乎我的反應在她的眼里很新奇。
看著她的反應,我竟覺得她有些愚蠢,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保持那么冷靜,她難道是真的不怕死嗎?
她從腰間拿出一柄銀白色的匕首,靈活的在指尖快速的轉動,這種匕首的外形看起來有些科幻,上面還有著藍色的條紋,與其稱它為武器,不如稱它為藝術品。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就從車后走了出去,徑直的朝兩個怪物走去,從她的背影上我感覺不到一絲膽怯,分明能被我突然尖叫而嚇到,卻不怕這些樣貌扭曲的怪物。
真是個怪人。
“喂……喂!快回來。”我不想引火燒身,所以叫的有些小聲。
她這種行為在我眼里跟自殺沒有兩樣。
她卻轉過頭來對冷冷的我說到:“大叔別擔心?!?p> 兩只怪物像聞到了什么味道般,慢悠悠向她的方向轉過頭來,腥紅的雙眼看起來有點微微發(fā)亮,垂下來的淡黃色口水讓我覺得惡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著遠處的怪物,恐懼感瞬間油然而生,我向后退了一步,逃跑的欲望越來越強烈了。
兩只怪物迅速向她沖來,移動的速度比之前追趕我的那只快多了,如同一只黑色的老鼠竄到了拾穎的側面,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向她咬去。
我心頭一震,不免為她擔心了起來,最后竟忍不住站起,朝著她大喊到:“小心!”
一瞬間,我只看到幾道白光閃過一只怪物的腦袋迅速爆開,而另一只怪物則被她高抬的腿抵住了喉嚨。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會些女子防身術,但看到她暴力的操刀動作我立馬久拋棄了這個推測。
大概在一秒后,這次我看清她的動作了,拾穎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向后面退去,隨后迅速自怪物的下巴直接刺入擊穿腦袋。
看著地上兩具還在不停抽搐的尸體,還有四散在地面上的臟器組織和有些發(fā)綠的液體,我頓時感覺胃里一陣翻滾,扶著一旁的汽車吐了起來。
她保護了我,但是我依舊忍不住想要吐出來。
再次抬起頭時,發(fā)現(xiàn)她正向我走來,一股復雜的心情讓我有些害怕,眼前這個看似文弱的女生居然如此可怕。
“等等……”我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看著她手上的匕首,我心里有些慌。
拾穎意識到了我的眼光,將匕首塞進包里,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讓我確認一下,你應該是人類吧!絕對不是什么怪物附體之類的吧!”
他先前的那些動作讓我產(chǎn)生了懷疑,這完全就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那種反應速度以及應對的措施足以超越我知道的所有搏擊運動員。
“當然啦,貨真價實的人類?!?p> 她擼起袖子炫耀著肱二頭肌,
“大叔,你沒殺過人吧?”
恕我直言,她說的完全就是屁話,殺過人的大多都在監(jiān)獄里蹲著呢,并且她這手段暴力的令人膽寒,被抓到了絕對要判死刑。
我搖了搖頭。
“但是他們已經(jīng)不算人了,七天的可逆期一過,身體開始高速的變異,視網(wǎng)膜自溶,腦細胞的全面死亡,他們就已經(jīng)是只有野獸本能的怪物了?!笔胺f嘴里振振有詞的說到,輕輕的在我背上拍了幾下。
“你怎么知道的?”說實話,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她可不可能是這場災變的幕后兇手啊。
但我感覺以她這幅總是呆頭呆腦的樣子來說,絕對干不成這件事。
“這是……我觀察的?!彼囊暰€就像游泳般,從一邊慢慢滑動到另一邊,看起來她并不擅長撒謊。
“反正你別管!”她給我肚子來了一拳,看起來有些煩躁。
她身上都是血的腥味,說實話這讓我有點厭惡,但我并沒有說出口,但我能感覺到臉上有些微妙的變化,腥味涌入鼻腔的瞬間又讓我干嘔了起來。
“你這一臉嫌棄的樣子……”
“誒?有嗎?”
我已經(jīng)狠克制自己,這要是都能被抓到,那實屬冤枉。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從包里掏出匕首,我還以為要捅我,拼命的想掙脫開卻被她抓住了領子,亮如鏡片的匕首立刻反射出了自己皺著眉頭的驚恐面容。
原來她只是讓我照個鏡子……
“神經(jīng)病,我還以為你要捅我呢?!?p> “神經(jīng)病,要捅早捅了?!?p> “……”
收回先前說的話,這個人一點也不好說話。
她脫下了穿在身上的帶血外套,粗魯?shù)膩G進一輛汽車的后備箱中。
后備箱關上的瞬間,血的腥味也淡了很多。
這人怎么這樣啊……
跟著她我感覺發(fā)生的一切都會是我的錯,害怕才是一名正常男性該有的反應啊,人總會有自己厭惡的東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