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山看出陳煬的擔(dān)憂,安慰道:
“陳賢弟,晚上時蜘蛛、狼和蟲子會聚集到這里,毀滅木樓。我們可以在白天,趁他們休息時搶先進攻?!?p> 這倒是個辦法。逐一擊破,總比被圍攻好。
“春山兄,攻擊兇獸之事,就交給愚弟好了。您和石康兄,在這里靜候佳音即可?!?p> 陳煬拒絕了丁春山等人也要跟去的想法。畢竟他們生機已毀,雖說已具備了常人的形貌,但戰(zhàn)斗力基本喪失,跟著去只會是白白送死。
此刻,木樓中眾人,處在一種極其詭異的狀態(tài)。
六百年的時光流逝,他們的神魂虛弱無比快要消散。他們的肉身茍延殘喘著,就像被螞蟻蛀空的堤壩,雖然外表完好,但是脆弱不堪。論戰(zhàn)斗力,甚至比不上前天剛蘇醒的古尸狀態(tài)的他們自己。
丁春山激烈抗議道:“去,我們必須去。死是歸宿,我們又有什么怕的?老弟,這里的事情輪回了幾百遍了,這里的地我們熟,我們必須一起跟著你?!?p> 陳煬說不過他,只好同意天亮后一起出發(fā)。
如果有幸能誅殺其余三兇獸,那么余下的群獸就不足為懼了。絕大多數(shù)的尸獸,都是三兇的傀儡。三兇獸死去,它們也不能獨活。
陳煬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加上戰(zhàn)斗和修行,肚里餓得咕咕直叫。木樓里除了酒,沒有任何可食用的東西。陳煬隱身進入荒野中,捕了十來只兔子回來。
這些兔子并非尸獸轉(zhuǎn)化而來,而是在這片山嶺自然繁育出生的。它們極為機靈,藏在深深的地底,避開了外界的戰(zhàn)斗侵擾,所以活得倒也自在,每只兔子都有十來斤重,肉質(zhì)肥美。
陳煬剝洗后,在院子里燒烤得金黃,邀約眾人出來品嘗。
丁春山慢慢吃著,靜默不語。
石康捻起一只兔腿,輕輕咬了一口,閉上眼睛,兩條老淚流了下來:“六百年不知肉味矣!”
樓里其余的人,也在三人邀約下,出來嘗了一點。但他們的腸胃已經(jīng)不具備了消化吸收能力,大多是只嘗了一口,嚼了嚼就吐了。
這一頓陳煬吃得很飽,連吃了三只烤兔,才覺得空虛的胃得到了飽足。
剩下的幾只烤兔,陳煬不知怎么處理,他正打算裝一只進背包時,手一滑,一只兔子掉落地面。
巧的是,這里正好是陳煬影子的位置。兔子掉落,竟然沉沒進了影子里面。
“怪了?!标悷@叫一聲。
他又把剩余幾只烤兔朝影子一丟,兔子也都消失不見。
難不成影子還有了收納的能力?
還是說烤兔被影子里的綠舌吃了?
陳煬朝旁邊走了幾步,離開原來的位置,把手伸向影子,可是他摸到的只有地板,什么都摸不到。
怪了,怪了!
這時,影子突然凸起半人高,然后裂開三道縫,赫然是兩只眼睛和一個嘴巴。
陳煬認出,這就是藏進影子的綠舌,不過它已變成了黑色。
黑舌鬼鬼祟祟四周瞅了瞅,然后又縮回了影子中,地板上又出現(xiàn)了三只烤兔。
看樣子,黑舌就是調(diào)皮,剛才烤兔是被它私吞了。
陳煬笑道:“你就收著吧。”
影子一動,將烤兔隱沒。
這倒是蠻方便的,可以幫助收納東西。
陳煬將自己的背包朝影子里一扔,叫道:“收好。東西丟了找你是問。”
影子悄無聲息將背包隱沒。
丁春山看了也覺著有趣,道:“這蛙頭巨怪,是經(jīng)學(xué)講師葉康所變。葉康活著的時候,憑借三寸不爛之舌,當(dāng)上了菁榕書院的副院長,名望極高。后來因為作惡,被詛咒變成了蛙怪,長舌便成了他的武器。這舌頭是蛙怪一身精華所在,是其力量之源。如今主人已死,它只好另投明主,正好為你所用?!?p> 陳煬為難道:“可卻不知道怎么用?”
丁春山笑道:“你是主,它是仆。區(qū)區(qū)一介影仆而已,慢慢煉化便是。它終歸是有形之物,可以當(dāng)作有靈智的法寶煉化使用?!?p> 這倒是蠻方便的,可以幫助收納東西。
陳煬將自己的背包朝影子里一扔,叫道:“收好。東西丟了找你是問。”
影子悄無聲息將背包隱沒。
丁春山看了也覺著有趣,道:“這蛙頭巨怪,是經(jīng)學(xué)講師葉康所變。葉康活著的時候,憑借三寸不爛之舌,當(dāng)上了菁榕書院的副院長,名望極高。后來因為作惡,被詛咒變成了蛙怪,長舌便成了他的武器。這舌頭是蛙怪一身精華所在,是其力量之源。如今主人已死,它只好另投明主,正好為你所用。”
陳煬為難道:“可卻不知道怎么用?”
丁春山笑道:“你是主,它是仆。區(qū)區(qū)一介影仆而已,慢慢煉化便是。它終歸是有形之物,可以當(dāng)作有靈智的法寶煉化使用?!?p> 陳煬目光一凝,看向影子。
影子上漣漪震蕩,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臉。
陳煬決定立馬出發(fā),去剿滅其它三怪。與丁春山、石康計議已定后,以酒壯行。
臨行前,丁春山又囑咐道:“兄弟,此行兇險,我們這些衰朽之人,不值得你這樣拼命。如果碰到打不過的,你就先逃走,別管我們?!?p> 陳煬垂下眼睛想了想,抬頭笑道:“春山兄,我向來是一個平庸之人??鄾]真正苦過,愛沒用力愛過,一生孤苦,無人做伴。從小在別人的教訓(xùn)里俯首貼耳,在游戲里揮霍熱血激情。就像一個膨脹的氣球,看似充實,回憶里卻只剩下空虛。
“更何況,都到了這個境地,逃也無處逃,不如就放手一搏。雖說人生什么的大都是虛妄,但至少你我的情誼是真的。若還有將來,至少拼過,至少老了以后有可以吹牛皮的資本?!?p> 丁春山和石康的眼睛里,灰色的眸子漸漸煥發(fā)出神采。
“先滅毒蛛,再斬長蟲。野狼盡滅,直搗青林。干!”
“干!”
三人舉起酒盞,一飲而盡。
“我……也……要去!”一個顫巍巍的聲音說道。
樓梯下的陰影中,佝僂的岳承緩緩走了出來。他左手提一只毛筆,右手拿著一沓黃紙,深陷的眼窩里是堅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