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飛看到,攤主那袋子雞柳上,印著“丘城書院街.久久鴨工業(yè)園”幾個字。
“老板你這雞柳從丘城買的?”
“奧?這個阿,是的。親自采購?!?p> “最后一次什么時候去進貨的?”
“哎喲,那說起來就冒險了。就是11月末,警笛人出來后。我聽到消息,丘城還有貨,就去了趟——路途多險,所以這次進了足足350斤?!?p> “從誰那里進的?”
“叫京什么的,說了你也不認識啊,一個黃毛?!?p> 郁飛這就明白了,封城后,黃毛依然在做生意。把廠里庫存的成品貨賣了。
“這不成倒爺了么?”郁飛自言自語。
“先生說什么?”
“奧,我說那個黃毛?!?p> “難不成你們認識啊?!?p> “何止是認識,簡直就是...認識?!庇麸w找不到更貼切的形容詞。他接著說:
“我就是丘城的?!?p> “什么?先生你?丘城還有人吶,我以為死光了,沒死的也成難民了。對了先生,我家就在這里。來我家吃個便飯如何——正好我還沒吃飯吶?!?p> 郁飛連攤主名字都不知道,本能地抗拒,不想去。
耐不住攤主熱情,都上手了,直接往門里拖。
“哎呀,老板,你們大和民族這么熱情么?”
“這話說的——剛才你在廣場救人,我全看見了。請您務必光臨寒舍?!睌傊鬟呑н呎f。
“那剛才還宰我加熱費?”郁飛一手抵住門框,說。
“這就還給你!我喜歡和年輕人開玩笑嘛。”
郁飛抵住門框的手,麻酥酥失去力氣,他不再抵抗,被拉進門。
這是個小賓館大門,一樓的北房,是攤主的屋子。
參謀部里,一群人看著,郁飛被一個同性男子,拽入小賓館。賓館招牌上書“橘色溫情'初秋旅の家”。
“這...”大廳中央的次長,一手拖住搪瓷杯,木在那里。
大廳里一片em聲。
關于對郁飛的最終審核,女文員也不敢再問。
“吭”次長清了清嗓子,合上搪瓷蓋,說:
“這孩子和那人去賓館,或許二人認識呢,或許那人是賓館老板呢。老友許久未見,邀請到家里,喝兩杯吃個飯...這也正常嘛?!?p> “額,可是次長,這兩人剛才還拉扯呢。不像認識呢?!?p> “老友見面,拉扯兩下正常嘛。兩個男人去賓館能做什么?道理很簡單嘛,一分析就能得出。”
正說著,一陣北風刮來。
大屏幕上,小賓館招牌被吹倒,露出了以前的招牌——“紫色溫情旅の家”
“...”
“次長這怎么解釋?”
次長依然保持莊嚴的微笑,額頭滲出汗珠,手指彈著搪瓷杯。說:
“他倆干什么去了,大家沒證據,是不是?況且,城防隊沒說不要同性戀吧?!?p> “額...次長,最終審核權在您這里。您要想要郁飛,直說就行,我們沒意見。”女文員說。
“好!那我欽定了。說白了,我相中這孩子了,要給他最終審核通過——各位都沒意見吧?”
大廳一陣寂靜,隨后“沒有沒有”聲此起彼伏。
全場肅靜后,女文員問:
“次長,郁飛所屬的東城隊,如何處置?”
“東城防隊?孔連順那個班,他們在哪里?”
“已經回東城墻了。孔連順剛把出城圍獵的錄像發(fā)過來。有點大,他全程錄的,em得有3個G,還沒下載完?!迸膯T說。
“下載完再通知我”
“不過,孔連順把圍獵報告?zhèn)髡孢^來了?!迸膯T補充道。
“念吧,我聽聽?!?p> 女文員打開傳真表,滿滿一張A4紙。
次長看到這么一大張,馬上擺手說:
“慢著慢著,挑重要的讀,重點讀作戰(zhàn)過程,讀對郁飛的初審核。歌功頌德直接忽略?!?p> “那,那第一段第二段我就不讀了奧。”女文員說。
“別讀了?!?p> “這兩段,可是占半個篇幅啊,真不讀?”女文員不放心地反問。
“就直接讀作戰(zhàn)過程行吧,小蘇?!?p> 女文員沒再問,直接讀第三段:
“茲欲向森林深處前進。奈何江面水聲大作,出現警笛人數十頭——其中兩個人形種,初步判斷為雌性。五個奇行種。
我隊死戰(zhàn)不退,折卻隊員一名;隊長孔連順,即鄙人,亦負傷。
回城途中,我方炸碎普通警笛人一頭,奈何倉促,未拍攝。
至城,新入隊員郁飛,編號202012024,未經指揮,加塞進城,致使車隊堵塞,警笛人趁機入城達5頭;其三頭為奇行種。
郁飛至城即竄。我方又死戰(zhàn),于東城肆街擊斃普通警笛人三頭,奇行種一頭。
最后一頭奇行種,逃竄至火車站廣場,被總部剿殺——未能親手消滅最后一頭,責任在我東城守備隊。
城防軍東城守備隊2組,組長:孔連順”
次長聽完,一言不發(fā)。
參謀部憲兵處長,坐在那里,等待著次長發(fā)話。
這茶太釅,次長有些頂不住,跑到墻邊飲水機,添了些水。
憲兵處長等他轉過身,開口問:
“如何處置,次長閣下?!?p> “竄進來五頭,是新隊員郁飛干掉四頭,并一直追第五頭——至于城門強行加塞,我沒看到,倒是后面的車太慢,警笛人跟著進來了。”
“這個是對的。您的意思是?”處長問。
“孔連順說責任在他,那就在他咯。謊報信息,就這一點,可以擼掉他隊長職位——不過人員緊張,培養(yǎng)個老手也不容易,功過相抵,口頭警告。另外讓他知道自己謊報軍情,被總部發(fā)現?!?p> “好的好的,這個我這就去落實?!碧庨L說著,轉身去起草憲兵報告。
次長回到大廳中央,找女文員,來回看了一圈沒找到。
“閔蘇呢,閔蘇上哪去了?作為次長大秘書,整天看不見人影。和位爺似的??彀阉襾??!?p> “橘色溫情旅人の屋”這間賓館,還在大屏幕上;參謀部大廳沒人再關注。
閔蘇一路小跑過來,
“次長,您找我?”
“我說小蘇阿,你這回干嘛去了?”
“去財會特設辦公室啦?!?p> “你是我秘書,還是財會辦那幫老頭子的秘書?”
“我錯了我...沒找老頭。次長,您就我下一步做什么。我這就去辦?!?p> 說完,女文員低頭一副人畜無害小鳥依人的乖巧模樣。
次長這就心軟了,直接進入正題說:
“說一下郁飛獎金的問題。郁飛現在訓練期,也屬于城防隊員——財會室那幫老家伙定的章程里,沒有訓練期隊員獵殺警笛人,不給獎金的說法吧?”
“這...還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