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后,景懿回來了,旅行箱里不是紀念品就是各種特產(chǎn)。
“天呢,你買這么多干嘛?”安小暖無語地看了看景懿的箱子。
“瞎買呢,證明我去過唄。”景懿齜著牙假笑了一下,攤了攤手。
“你這都瞎買的什么呀?”
“不對不對,不是瞎買,這個……還有那個……那一些……都是送你的?!本败矎男欣钕淅锓鰩讉€包裝還不錯的紀念品放在地毯上。
安小暖將他拉起來坐在了沙發(fā)上,說:“來坐下,說說你都去了哪里?!?p> “瞎晃悠,沒有啥目的地?!?p> 安小暖接過他的手機劃著一張張照片。婺源——稻城——陽朔——青城山。他去的這四個地方都是國內(nèi)著名景點,看似沒什么特別,但是這些地方雨墨都去過。
景懿起身又去整理箱子,翻出來一大堆車票機票景點票還有明信片。
安小暖一一撿起來說:“雨墨個冊子,里面有她出行的所有汽車票、火車票、飛機票、景點票;還有一個冊子,收藏郵票、錢幣、紀念幣、明信片;你應(yīng)該也見過的吧?!?p> 景懿回答:“見過?!?p> “要是從前,她看到你這么多票據(jù),一定很開心地幫你收藏起來。”
景懿笑了笑說:“她的確會的?!?p> 安小暖看著景懿的臉,有點想念林雨墨。
“這次旅游有什么心得啊。”安小暖問。
“孤獨,特別孤獨?!本败补室饫L音,說得特別真切。
“怎么個孤獨法?”
景懿放下手上的東西,盤腿坐在了沙發(fā)上,正兒八經(jīng)地開始發(fā)言:“首先,人家都是成群成對,最次也是兩男或者兩女的,再不濟也是有旅行團的,我孤家寡人無依無靠,又不知道哪里好玩,四處瞎溜達,總覺得我逛的那些地方?jīng)]有視頻上那么好看。”
“你呀,就是以前太幸福了,雨墨什么事情都替你先想到了安排好了,哪讓你操過心?!?p> “哎呀,別提往事了,我正跟你說旅游呢?!本败舱f。
安小暖也丟掉拖鞋,將腳縮進沙發(fā)里,看著景懿說:“好,你繼續(xù)?!?p> “其次呢,就是吃飯的時候,滿街的好吃的呀,香氣撲鼻,特色各異,我特別想點滿滿一大桌全部品嘗一遍,可我就一個人,吃不完就太浪費了。要是你們都在,我就可以把每樣都嘗個新鮮了,可實際上我就點了三兩盒小吃,到現(xiàn)在都意猶未盡?!本败矅K嘖了幾聲,一臉可惜了的樣子。
“哈哈,確實可惜了,美味不能盡享。你個饞貓?!?p> “再然后呢,就是拍照了。雖然我不愛拍照吧,但是總歸去旅游,起碼也得留個到此一游紀念吧,結(jié)果呢,又不好意思張口讓陌生人給我拍,一個大男人總覺得怪怪的。最后找了個拍照10元的那種大爺替我拍了一張,你瞅瞅,這把我的英俊帥氣全都拍沒了。”
景懿遞給安小暖一張照相館打印出來的照片,安小暖一看就樂得合不攏嘴,這拍的是啥啊,景懿一米八五的身高硬生生被拍出了個一米五。
安小暖笑著說:“好啦,好啦,也算是你的成長吧,總算也是懂得了更多的人間疾苦?!?p> 景懿伸了伸腰身,將頭靠到在沙發(fā)的另一側(cè),閉上眼睛抱著抱枕對安小暖說:“我今天特累,一下飛機就奔你這來了,能不能讓我再借宿一晚,我真的好困呢。”
“行行行,你說什么都行,收拾收拾吧,這地上亂的?!卑残∨┥闲瑥纳嘲l(fā)上下來,給景懿騰出伸展的空間。
這小子才到安小暖這一會,客廳已經(jīng)亂七八糟地不成樣子了。安小暖只好把景懿的行李箱拉個過來,幫他重新整理了一番,再幫他把換掉的衣服扔進洗衣機里,還有鞋子啊,這什么呀,一層土,他自己也不曉得擦擦,好氣啊。
“暖,我不在的這么多天,你都在忙什么呢?”景懿側(cè)過身看著安小暖問。
安小暖邊整理景懿的東西邊回答:“吃飯上班睡覺?!?p> “為什么把吃飯放在第一位呀?”
“民以食為天?!?p> “那你最近怎么也不給我發(fā)微信打電話呢?!?p> “你出去游山玩水樂在其中,我干嘛要打擾你?!?p> “我倒是希望你打擾我呢,一個人太無聊了?!?p> “還知道無聊啊,看來是真長大了?!?p> “下次你去哪里玩或者去哪出差的話帶上我唄,這樣我就不無聊了?!?p> “你想得美?!?p> “不想想怎么知道美不美?!?p> “別貧嘴了,我要收拾房間了。只要你一來,我這房間就小了好多好多?!?p> 第二天,安小暖把景懿拿回來的特產(chǎn)帶了一部分給同事,留了兩袋當(dāng)作自己和夏曉深的下午茶。
“嗯,味道挺不錯啊,哪來的呀?”夏曉深問。
“哥們旅游帶回來的?!卑残∨f。
夏曉深八卦地揚了揚嘴角,湊到安小暖面前問:“就你說的那可純的哥們啊。”
“是啊。”
“不錯喲?!毕臅陨钶p輕拍了拍安小暖的肩,還是那副偷笑的表情。
“真的可純了,我最最最好的哥們?!?p> “好,你最最最好的哥們?!?p> 下班時候安小暖和夏曉深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暴雨,夏曉深的車限號,她們倆就站在屋檐下等雨變小一點再去坐地鐵。
路面上漸漸有了積水,雨點砸下來的時候濺起泡泡,旁邊的便利店里很應(yīng)景的放了首JAY的《不能說的秘密》。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檐,回憶的畫面在蕩著秋千,夢開始不甜……”安小暖和夏曉深哼唱著這首歌曲,沉浸在這美好的下雨天里。
“暖?”
好像有人叫安小暖。
回過頭,居然是景懿,他沖安小暖笑著,像是尋到寶了一樣。他撐了一把透明的雨傘站在雨中,褲腿已經(jīng)濕了,身上也沾上了一些飄來的雨滴。安小暖驚訝地忙沖進雨中,跑到他面前,問:“你怎么在這?。俊?p> 景懿把傘朝安小暖頭頂移了移說:“我今天去上班,老板說不著急,這幾天不忙,讓我再休息一天,我一個人好無聊,看到下雨了就給你打電話,結(jié)果你沒接?!?p> “哦,剛開會手機靜音,沒注意。”安小暖趕緊拿出手機看了看,果真有幾個未接,開完會看過一眼,轉(zhuǎn)個身又給忘了。
安小暖和景懿說話間,想起夏曉深還在屋檐下,就將景懿拉到夏曉深面前介紹說:“曉深,這我哥們,景懿。”
“景懿,這我同事,夏曉深?!?p> 夏曉深看了看景懿,再看了安小暖一眼,神秘地笑了笑:“這就是你跟我常提起的大帥哥啊?!?p> “什么叫常提起啊,瞎說。”安小暖輕輕撞了撞夏曉深的肩,有點不好意思地沖著景懿露出禮貌又不尷尬的微笑。
夏曉深笑著跟景懿打了招呼:“景大帥哥你好,久仰大名?!?p> “曉深美女你好,請多關(guān)照?!本败舱f。
他們兩一個站在屋檐下,一個站在屋檐外,如果從更遠的角度看,應(yīng)該是個很有情調(diào)很韓風(fēng)很日系的畫面吧。
“你們都沒帶傘吧?”景懿問。
“不,我們分明是在賞雨?!卑残∨f。
“曉深美女,這把給你用,我送暖回家?!本败舶咽掷镂罩膫氵f給了夏曉深。
夏曉深接過傘,向我們告別:“好呢,那不打擾你們啦。”
“曉深,你路上注意安全哦?!卑残∨f。
“謝謝你啊,小暖?!?p> “曉深美女,你怎么不謝謝我呀?”景懿追問到。
夏曉深停下腳步對景懿說:“也謝謝你啦,景大帥哥。”
“不客氣,為美女服務(wù)是應(yīng)該的?!?p> 夏曉深撐開傘走進雨中,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身影被大雨遮掩的越來越模糊。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要給我介紹的美女?”景懿看了看夏曉深遠去的背影,眼神發(fā)呆著問安小暖。
安小暖一抬手,揪了揪他的耳朵:“嘿,這么久了你居然還記得?”
景懿假裝疼得齜牙咧嘴,掙脫開安小暖的手,傻傻地笑著。
“你之前還跟我說,你從來都不隨意撩撥別人,那請問景大帥哥,您剛才是撩撥誰呢?”安小暖仰起頭望著景懿問。
景懿皺著眉頭回答安小暖說:“啊呀呀,你看看你,那是你好閨蜜,我當(dāng)然要客氣點了?!?p> “你那是客氣嗎?我看你是有點春心蕩漾了吧?!卑残∨瘺]好氣地說著,朝路上走去。
景懿忙撐著傘跟上安小暖的腳步,用疑惑地語氣說:“你又來,你怎么老催著我找女朋友呀?”
“是呀,你早點找女朋友,就不用老煩著我了?!?p> “真是不識好人心,我可是在照顧我最好的哥們,怎么能算煩人?!?p> “走開,誰是你哥們,誰要你照顧,自作多情?!?p> 雨滴飄灑進來,景懿將傘朝她這邊挪了挪,撐得更低了一些。
在雨中小跑著,地面濺起水花,褲腿也濕透了,但安小暖還是撒歡著跑,心里說不出來的興奮感像今日的雨一樣,冒泡泡。
“想吃什么一會?”景懿問安小暖。
“咱倆這副鬼樣子去哪里吃啊?”
“這副樣子怎么了,哪里都可以吃呀?”
“我今天想吃腦饞粉?!?p> “什么?腦殘粉,吃了會腦殘的那種嗎?”
“去你的,沒見過世面。”安小暖不屑地看了景懿一眼,又拉著他往前跑去,邊跑邊說,“快走了,公交車公交車啊!”
他們倆又匆匆忙忙地向公交車竄去,歡聲笑語地跳上公交車,又趕緊閉上嘴巴,怕擾了公交車上的寧靜,景懿像扮演了一個男友的角色,輕輕拍掉剛剛落在安小暖衣服上的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