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以前可是最喜歡這歌的。”
“你叫我來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廢話?”
微微抬眼瞟了一眼司睿,司錦姩作勢起身將放在腰后的挎包拿起,“那我就先不奉陪了?!?p> “姐姐就不想知道慕景弦他……”
“慕景弦他再怎樣,至少至今為止對我都還算不錯?!?p> 垂眼盯著司睿握著自己手腕的手,她又道,“也不會約我說事,卻先說一堆廢話,然后未經(jīng)我的允許這樣握著我的手?!?p> 司睿張了張嘴,頗為不甘不愿地將手收了回去。
低著頭,軟下了語氣:“姐姐你別生氣,小睿也只是太久沒見到姐姐……”
“太久沒見,所以上來就動手動腳?”
剛才煩躁的心情隱約被壓下了一些,司錦姩猜測應(yīng)當(dāng)是裴落落的藥物開始起效。
不論是司馬硯冰還是司睿,他們的異能司錦姩其實(shí)都不清楚。
對司睿不清楚很大原因是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是真不清楚還是只是忘記了。
但是對司馬硯冰不清楚,則是因?yàn)樗龑拹旱娜耸挛飶膩矶紱]有了解的耐心。
愛憎分明的性格突然變成了絆腳石,讓司錦姩也有些身心疲憊。
轉(zhuǎn)而想到慕景弦,似乎印象里每件事他都能處理的十分妥帖。
不論面對什么人,遇到什么事,他都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處理事情最好的應(yīng)對方法。
“姐姐,是小睿錯了?!?p> 司睿低著頭,臉上是十分誠懇的表情。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承認(rèn)錯誤,司錦姩根本也不在乎。
她的目的本就不是聽司睿在這里胡扯。
彼此都在試探,她完全可以再耐心一些。
表現(xiàn)出來的急躁也不過是想要先一步麻痹對方,以此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罷了。
只不過司睿不是個擅長給臺階的人,這種時候如果坐在對面的是慕景弦,她早就順著臺階直溜溜地下去了。
幸而服務(wù)員送來了第一份餐點(diǎn),司錦姩才重新坐下。
只不過此前一直放在腰后的挎包,被她放在了膝上。
這是一個極具暗示意義的坐姿,昭示著她隨時會起身離開這件事。
看出她的不耐煩,司睿也不敢再繼續(xù)繞彎子。
嘴巴開合幾次,在司錦姩的前菜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終于找到機(jī)會開了口。
“小睿想先和姐姐道歉,接下來的事情,希望姐姐聽到了不會責(zé)怪小睿?!?p> 司錦姩抬眼看他:“怎么,干了對不起我的事兒,現(xiàn)在開始找補(bǔ)了?”
“還請姐姐先答應(yīng)小睿,不會因?yàn)樾☆5奶拱锥?zé)怪小睿?!?p> 他的表情十分真誠,看得司錦姩心中一動。
“怎么?難道說,片場刺殺我的事兒,是你干的?”
她本是試探,可司睿聽到片場二字的時候,下意識收緊了肩膀,確認(rèn)了她的猜想。
“如果小睿說是,姐姐會從此不理小睿嗎?”
抬頭看著司錦姩,司睿的眼神里帶著幾分慌張。
弄得司錦姩也有些局促。
演戲就演戲,還搞得這么真情實(shí)感。
真是讓人頭疼!
“你這個要求是不是有點(diǎn)強(qiáng)人所難?”
手里的叉子將那塊鱈魚翻得有些碎,她戳起一小塊嘗了一口。
魚皮不夠酥脆,外層的肉煎得太老,而且這魚顯然是冷凍后沒有完全化凍就進(jìn)行了烹飪,燒烤的時間不足里邊的溫度不夠,以至于最里邊的肉還有些生。
她不喜歡吃魚,也是和慕景弦在一起之后,喜歡上了這道菜。
是以在慕景弦被她封鎖記憶之前,也時常做給她吃。
后來司暮繼承了她的口味,對這道菜亦是十分偏愛。
想來當(dāng)初她喜歡這道菜的原因之一,是放進(jìn)烤箱就不用再管了,看起來比較輕松。
可是她的胃被慕景弦養(yǎng)叼之后,這道菜不管在哪一家餐廳,都吃不出什么好的味道。
看了看依舊局促不安,似乎在想著如何回答她問題的司睿,她又垂下了眼。
入眼是被叉子戳的亂七八糟的肉,就像她現(xiàn)在亂七八糟的心緒。
“為什么要那樣做?”
不想浪費(fèi)太多的時間,在兩人沉默間,司錦姩先開口詢問。
“那時候姐姐對慕景弦深信不疑,小睿想讓姐姐看到真相。”
“真相?”
眼皮微抬,她有些散漫地看著司睿,“什么真相?”
“姐姐尊貴的身份,還有姐姐應(yīng)該在的那個世界的真相?!?p> “繼續(xù)說。”
垂著眼,她手上的叉子翻來覆去地翻著那塊烤制的十分糟糕的鱈魚肉,另一只手撐著下巴。
看起來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可事實(shí)上司錦姩的耳朵卻將司睿的話一句不落的聽了進(jìn)去。
“慕景弦為了控制姐姐,用了慕氏的禁術(shù)。這種術(shù)法沒有慕氏的血統(tǒng)根本無法破除,但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人從術(shù)法中暫時脫離出來?!?p> 低頭抿了一口紅酒,司睿看上去有些緊張地盯著司錦姩的臉,“只有讓姐姐出現(xiàn)瀕死的情況,才能讓姐姐回到原本的世界……”
“你就不怕,那一下沒執(zhí)行好,真的把我弄死了?”
翻動鱈魚的手停了下來,叉子上還扎著一片雪白的魚肉。
她微挑著眉看著司睿:“你對你自己,這么自信?”
“不,不是……”
被她盯得心虛,司睿嘴唇微顫,嚅嚅道,“我只是做了這個計(jì)劃,執(zhí)行的人,是樓以諾……”
樓以諾?
司錦姩再度垂下眼,嘴角劃過一絲譏諷的笑。
“這種事兒你假手于人,還真是不把我的命當(dāng)命啊?!?p> 她差點(diǎn)因?yàn)槟菆鲆馔馑赖?,司睿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果然,司睿原本就有些灰白的臉又白了兩分。
“我,我的計(jì)劃原本是,攻擊慕景弦的……”
看出她已動怒,司??陌椭鴮⑹聦?shí)和盤托出,“我知道樓以諾不得已退出娛樂圈的原因,是慕氏從中搗鬼,所以她來找我合作的時候我沒有多想就答應(yīng)了。”
“她找你合作?”
這倒是出乎司錦姩的意料。
“對,她說她對慕景弦一片癡心,可慕景弦卻將她當(dāng)垃圾一樣隨意拋棄……”
小心翼翼地看著司錦姩,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并沒有太大變化,司睿才又繼續(xù)說下去,“她說她對慕景弦心有怨恨,希望我看在她在研究所那么多年的份上給她一個報(bào)仇的機(jī)會?!?p> 一股腦把話說完,司睿深深吸了一口氣,抿著嘴看著司錦姩,等待她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