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好似很矛盾?!痹器祯局迹p輕講述起來,“最初的時候,他殺了我養(yǎng)父卻選擇留下我,我知道他是想利用我,后來,他卻會關(guān)心我,教我武功,私下傳授我殺招,他對我的關(guān)心……”
云黛頓了頓,“不似作假??伤@個人,有時冷漠,有時卻又有一絲溫情,讓人猜不透,尤其是后來,我死了之后,魂魄并未離開,離塵就那樣束手就擒了,他放棄了抵抗,以他的武功,絕不會如此輕易被殺死,他只是,突然喪失了求生之志……”
說完,云黛便沉默,瑯華卻是看著云黛,能讓一個魔頭突然放棄抵抗,那一定是心中再無掛牽,再無留戀,覺得這世間也不過如此。他不是逃不過,他只是,不想再活著了?,樔A想,離塵那個人,一定是很在意云黛的吧,也許不是愛情,可云黛于他而言,絕不只是復(fù)仇工具。
瑯華靜靜打量著云黛,見她似乎很是疑惑,全然不知為何離塵會如此,瑯華只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世間事,本就是難以言說的。
其實瑯華知道,聰慧如云黛,定然也疑心離塵是因為她才會做如此選擇,只是那太讓人難以置信,她實在無法接受,那個人,傷她騙她利用她,甚至還想殺了她的心愛之人,可她死了,他也不想活了,這究竟是為什么?
瑯華將此事對沈斐言說了,沈斐言當(dāng)即明白,“你懷疑離塵此人有問題?”知她者,南荀也!
瑯華點了點頭,又對沈斐言說道:“師兄,我想再去一次幽冥界?!?p> 她如此說,沈斐言卻是有些為難,鬼娘娘行蹤無常,沒人知道她究竟會在何處,再者,中元節(jié)已經(jīng)過了,鬼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想要再去幽冥界,這的確不是易事!可他卻不想拒絕瑯華的要求,不想說出讓她失望的話。
“師妹是懷疑那替了云黛圣女的魂魄便是離塵?”沈斐言說道。
瑯華又一次點頭,他好似總能很輕易猜測到她在想什么,“師兄,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何會這樣做?”她真的想不明白,再加上連云黛都覺得離塵此人很是怪異,那定然是有蹊蹺的,“我覺得,離塵可能是魔界中人。”
瑯華的口氣帶著肯定,畢竟眉姑也曾說過,云黛是魂魄是火屬性的,想來若那小鵬鳥知曉了,定會派人來尋,離塵極有可能便是魔界之人。
只是若真是這樣,他為何會就這樣輕易被殺死,并且還替了云黛被幽冥界帶走,這樣的話,那小鵬鳥知道了,豈會善罷甘休,這可是赤裸裸的背叛,想來誰也無法容忍的吧,魔界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那離塵真心不怕?
沈斐言不語,也許是吧,從方才瑯華的講述來看,無論他是什么身份,終究是個有心之人,終究還是放了云黛,也給了她一次機會,給了她和廉止重來一次的機會。
“現(xiàn)下,應(yīng)該是很難找到鬼娘娘的?!鄙蜢逞赃€是開了口,他是不想讓她失望,可這確實是事實,他得讓她清楚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輕易做到的!
瑯華只是點了點頭,倒沒有很失望的樣子,“我知道了。”她對沈斐言說。
其實,除了找洛裳曼,瑯華突然想到了她其實可以直接去找小鵬鳥問個清楚,那只小鵬鳥雖然現(xiàn)在不如多年前可愛,可到底也是不會違背她的命令的,她始終相信,他不會傷她!她想知道的,他皆會如實相告。
若此事真的是他所為,瑯華定會好好說教說教,讓他明白此事不可為,他雖是魔族,可也不能不把人族的生死當(dāng)一回事,畢竟這天道自有安排。
若違背天道,怕是不會落得什么好下場。當(dāng)然,若他真的要找回什么人,瑯華也是會幫他的,就沖著他當(dāng)年那般虔誠喚著她大人的樣子,她便不能不管他!
“師兄,現(xiàn)下我們該去何處?”瑯華隨意問道,似乎現(xiàn)下她還真有點不知道該干啥了,本就是借著歷練的借口來查探青城女子失蹤的真相,可如今,竟然是一無所獲,甚至比之前更迷茫了,真是心情復(fù)雜!
所有的事情纏繞在一起,竟似毫無頭緒,瑯華的心里很是郁悶。
沈斐言沒有回答,“南荀師兄?”瑯華又喚了一聲,她看向他,卻見他好似突然很難受的樣子,瑯華突然有些急了,“師兄,你怎么了?”
“我……”沒事二字還未出口,卻突然噴出一口血,瑯華愣愣地看著他,腦袋一懵,那血染臟了瑯華的衣裳,她卻不管不顧,只想著這是怎么了?沈斐言什么時候受了傷?
她竟全然不知!她在他身邊,竟還讓他受了傷!瑯華狠狠握緊了雙手,胸中有股怒意升起,她也開始埋怨起自己來。
這時候,沈斐言的身子搖搖欲墜,瑯華忙去扶他,沈斐言這時候還費力地擠出一抹安慰的笑意,他想告訴瑯華,他沒事,真的沒事,她不必如此擔(dān)心,她蹙著眉,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他瞧著,心下很不舒服??伤麑嵲陔y受,竟是難以講話說出口,沈斐言能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氣息很亂,亂成一團。
他也實在困惑,他是在清幽之地受了些傷,可他自覺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怎會突然便如此,來勢洶洶,讓他手足無措!
瑯華突然施了術(shù)法,仔細查探他的強勢,她的靈力沿著他周身循環(huán)著,可突然卡在了某一處,瑯華心下一驚,便又加重了查探的靈力,好一會兒,她喃喃出聲:“蠱?竟然是蝕情蠱?”
此時,沈斐言已經(jīng)昏了過去,嘴唇煞白,臉色也難看極了,看來那蠱是真的有些折騰人。他的全部體重都在瑯華身上,她難免有些吃力,瑯華深深地看著沈斐言,輕輕地用手撫摸著他的臉。
她開了口,倒像是在自言自語:“南荀,沒事的,我會救你的,我會找到法子的?!彼^續(xù)替他輸送著靈力,將自己的靈力蓄于一處,把那蠱緊緊包圍著,靈力同那蝕情蠱的力量在對抗著,靈力略勝一籌,沈斐言稍稍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