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華。”沈斐言突然認真地喚她的名字,用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肩膀,那樣用力,瑯華卻默不作聲,他動作太過突然,瑯華手中的傘差點因沒拿穩(wěn)而落到地上。
沈斐言盯著瑯華的眼睛,“你告訴我,你究竟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想要知道真相。
瑯華只沉默不語,半響,在沈斐言略帶期待的目光中,瑯華輕輕笑了:“大師兄,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呢?”
她看著他,眼中有戲謔,看的沈斐言心下極不舒服,甚至想要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大師兄,你真喜歡我?如今瑯華便這般讓你掛懷?”瑯華頓了頓,“真相瑯華早已說過了,大師兄怎么就是不敢面對呢!”
她的語氣似乎還帶著嘲諷,笑他的真心,笑他的傻,笑他竟然真的喜歡了她。
是啊,她早已說過了,這不過是游戲,而如今這游戲她不想玩了。
“你……”沈斐言突然怒不可遏,看著瑯華臉上的笑,他更是覺得血氣上涌,他生生壓了下去,瑯華此番作態(tài)竟讓他覺得他的喜歡如此輕賤!
他猛地揚了瑯華手中那傘,留下一句:“是我活該!師妹好自珍重!”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向玉門宗內(nèi)走去。
那傘落在地上,濺起了些許雪花,轉(zhuǎn)而平靜。
瑯華半響沒有多余的動作,拿傘的那只手因沈斐言那突然的力而隱隱作痛,卻全然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沈斐言,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瑯華緩緩蹲下身子去拾那傘,眼淚卻忽的落了下來,極快落入雪地里消失無蹤,她遲遲沒有別的動作,只覺得這偌大天地間,似乎又只剩下了她一人,而卻是她逼著他離開,再不回頭!
這便是命嗎?瑯華有些恍惚地想,可我偏偏,不認命!
云國圣女云黛去世的消息沒被隱瞞多久,總歸是傳了出來,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大家皆知圣女是為了救天下人而死,成功阻止了大魔頭離塵的陰謀,舉國同傷。
而那之后,那一貫刁蠻任性的云紫小公主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承擔(dān)起自己該有的責(zé)任,成了新的圣女,同時傳來的消息還有大將軍廉止請辭,說是要去游歷四方。
帝后本不允,廉止堂堂云國大將軍,豈能如此任性隨意,而在云紫公主一番勸說,帝后總算點了點頭。
而那常年征戰(zhàn)的將軍,就那樣離開了皇宮,去往天涯與海角。
這些消息瑯華早已經(jīng)知曉,所以玄瀾說起時,瑯華心下倒沒有特別多的感觸,她想,廉止離開了皇宮,想來一定是帶著云黛的魂魄去浪跡天涯了吧,這樣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結(jié)局。
玄瀾還在那自顧自地說著那新任的云國圣女之前是如何如何嬌縱,如今又是變得如何有擔(dān)當(dāng),瑯華只覺得十分聒噪,她實在想不通,他怎么跟那凡間的媒婆似的,吧啦吧啦說個沒完,她聽的頭都大了。
瑯華無奈地看向玄瀾,只見他正說得興起,全然沒有注意到瑯華的眼神,瑯華實在忍無可忍,狠狠敲了敲玄瀾的額頭,聲音戛然而止,玄瀾有些委屈地看著瑯華,竟撒嬌似的喚了聲:“大人……”
瑯華無語,語重心長地說道:“玄瀾啊,做蛇不能太八卦了,你看看你,話比女子還多,以后哪個,哦不,哪條女蛇會喜歡你?!?p> 玄瀾臉色一變,又聽瑯華說,“咱們呢,還是干點正事好。之前讓你去查的眉姑的下落,有消息了嗎?”瑯華嚴肅起來,看得出來,她此時很認真。
玄瀾搖了搖頭,他對瑯華說:“不曾查到,神奇的是,如何也尋不到她的蹤影,同樣也沒有那神木族長兒子的消息?!?p> 奇怪,他蛇族一貫善于追蹤,如今卻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可真是讓人不爽。
瑯華蹙了蹙眉,細細思索起來,如何能做到人間蒸發(fā),毫無蹤跡?背后之人究竟是誰?那人又是要做什么?眼下沒什么頭緒,可真是叫人為難!
突然,瑯華靈光一閃,卻突然驚道:“不好?!?p> 玄瀾忙問道:“大人,怎么了?”
瑯華看著玄瀾,對他說:“云黛有危險?!睖蚀_來說,是她的魂魄很危險。
“走,我們?nèi)ど蜢逞??!爆樔A說道,無論如何,她得將她的擔(dān)憂告訴沈斐言,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如今她已經(jīng)知道了柳朋知不會再收集女子魂魄,可那其余的幕后之人她并不知是誰,想來也不會輕易停手,如今云黛確實很危險。
玄瀾還沒點頭,瑯華已經(jīng)走出了房門,玄瀾一愣,心想大人還真的是雷厲風(fēng)行,腳下生風(fēng),真是酷炫帥氣。
瑯華剛走到沈斐言的居處,還沒來得及敲門,便見沈斐言帶著一人正欲出門,看見了瑯華,他怔了下,很快恢復(fù)如常,瑯華卻是在看清了沈斐言旁邊那人的容顏之時,當(dāng)即一愣,心下一沉。
“廉止將軍。”瑯華輕喚,想來廉止都尋到了玉門宗,云黛一定出事了。
廉止面容憔悴,臉色更是肉眼可見的蒼白,瑯華打量著他的神情,只道她的猜測怕是八九不離十了,“是云黛她,出事了?”瑯華遲疑著問出口。
廉止猛地盯著瑯華,沈斐言也用一種莫可名狀的目光看著瑯華,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瑯華卻是顧不上其他,只詢問廉止:“將軍可曾看清是何人抓走了云黛?是男是女?修為如何?”
聽到瑯華詢問的這些問題,沈斐言蹙起了眉,且越來越深,他定定看著瑯華。
一旁的廉止直接用懷疑的目光看向瑯華,云黛才剛失蹤不久,他第一時間來尋了沈斐言,其間沒有告訴過別人云黛是被抓走了。
這叫做瑯華的女子,他亦有印象,上次她也算是幫了他,讓云黛終于愿意現(xiàn)身一見。
可如今,他還什么都沒同她說,她怎么知道云黛出事了?這便罷了,她怎知云黛一定是被抓走了,而不是別的什么?這女子十分肯定的樣子,廉止突然問道:“姑娘是否知道什么?”卻是沒回答瑯華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