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中江,暗影裹著血腥味落地起塵。
好重的殺氣!
這殺氣太過于純粹!
來人身上結(jié)著土痂,從右眉峰至下巴有一道細(xì)長的刀疤,蜿蜒如蛇。一頭蓬亂的頭發(fā)上黏著不明黑色液體和霉斑,身上的臭氣宛若毒氣。
“這人是誰?幾百年沒洗澡了?”薛居掩鼻,他這般翩翩公子怎么能夠受得了呢。
龐河目光鎖定在了聞欠身上。
“不錯,確實有幾分聞非云的影子。”龐河毒蛇一般的眼睛死死盯著聞欠,好似要把他撕裂才罷休。
周圍樹木晃影,霎那間天旋地轉(zhuǎn)。
“衍墟神功?”
聞欠不敢大意,他沒有把握護(hù)得住那么多人。
“你想殺他?”
紅影稍動,拂掌對上了拔地而起的大樹。
頃刻間,大樹四分五裂。
“納虛功法,聽說可海納百川,共塵天地,原以為只是虛張聲勢,如今看來所言不虛?!?p> 龐河提氣,周遭的一切皆籠罩在暗影之下,隨著他掌心黑球快速滾動,變化也更加劇烈。
“偽君子,可破?”
“最少一柱香?!?p> 衍墟依托于周圍景物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幻境,所謂幻境即是虛景,而衍墟神功不一樣,結(jié)合了花非花,霧非霧。
所以衍墟神功只有兩招,一為花霧,很雅致的名字。二為破嶗,且借嶗山之威破敵,據(jù)說,有海量可有百丈騰躍之力。
但龐河目標(biāo)本就是聞欠,怎么能夠讓他看出破綻。他調(diào)動了周身的氣海,直指聞欠。
風(fēng)似綃下意識徒手握風(fēng),那一指從她頸脖半分處擦身而過。
“咚”的一聲,波流自中心傾倒四周。
薛居下意識護(hù)住了苗靈安,一把匕首穿透了他的胸膛。
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苗靈安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劫持了與長冰,而與長冰并沒有絲毫掙扎。
待到波流散去,只見一仙風(fēng)道骨的白發(fā)老者反手一甩,化掉了龐河一指氣勁。
“是你!”
“是我。”老者捻了捻花白的胡子,身上的強(qiáng)者氣息遮不住詼諧之感。
聞欠丟了一瓶止血藥給薛居,并不做他言。
薛居報以感謝目光,臉上的哀愁凝聚成暗氣。
老者著一身干凈褪色的清風(fēng)派服飾,頭冠桃木簪子,綴上幾朵桃花。
“他父母害我,老匹夫,你要阻我?”
“非也,非也,此人乃我外孫女婿,傷不得傷不得?!?p> 外孫女婿?
風(fēng)似綃狐疑看向了這位老者,她何曾聽說過自己有什么外公?難道他真是她娘的爹?
“外孫女,快讓外公看看,老流氓是不是欺負(fù)你了?看看他這袒胸露肚的樣子就不像是什么正經(jīng)人!”
老者如同稚童一般氣得吹胡子瞪眼。
趁著敘舊之時,龐河再一次發(fā)動了襲擊,再一次被老者一道清風(fēng)化解。
“外孫女,雖然外公迷了路,耽誤了一些時日,那也是怪這中江的竹子太多了?!?p> 風(fēng)似綃有些受寵若驚,這平白多出了一個外公,就像是缺失的親情多了一分慰籍。
“外公?”
龐河不死心,操縱身后的大樹朝著聞欠砸過去,老者輕輕一躍,點住樹杈,笑道:“感謝老匹夫送來的座椅,老漢我也覺得自己站著累了。”
當(dāng)年,許清秋只是說去北疆看看經(jīng)幡飄動,看看神明鐘愛的皚皚白雪,自此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而他痛失了愛女,卻意外得知自己的女兒生下了風(fēng)似綃,似紅綃舞動冰輪,斟滿了他們杯中圓缺。
一旁的薛居運功療傷,嘴里念叨著:“苗靈安這小妮子有毛病!要帶走與長冰可以,可她為什么要捅我?太過分了!”
薛居關(guān)心的點是苗靈安捅了他,而不是把與長冰帶走是不是有別的目的。
“她為什么要捅我?不應(yīng)該??!腦子抽風(fēng)都抽干了?換若是旁人就算了,可對著我這張臉都下得去手,她怎么想的?!”
聞欠:“……”
這罵罵咧咧的男子真的是那個南域第一美男子嗎?怎么和“金風(fēng)公子”的名號不太相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