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xí)r,以陳柯為首,玄青架著馬車離開過路的村莊。
這些人見狀,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全村人都出來歡送,人越多,陳柯越覺得自己心情復(fù)雜,可玄青讓自己看到的那些,估計會成為她很難忘的記憶。
就算是離開村莊有些距離了,陳柯依舊覺得難受,那些可憐的小孩兒。
馬車突然停下,漿車間昏昏欲睡的二人晃回了精神頭。
花椒轉(zhuǎn)身,將車簾揭開。
陳柯只能看見玄青的背影,只見他下了馬車,向前方一簇草叢而去,細(xì)看下才會發(fā)現(xiàn)那簇草堆中有一只腳探在外面。
玄青在那腳前站立一會兒,揮手直接將那簇草叢刮走,顯出一趴著的和尚來,玄青將人翻了過來,摸上那人脈搏。
陳柯已經(jīng)下了馬車,看見這和尚臉時,嚇了一跳,這不就是灘涂案前,留下墨碑后失蹤的和尚嗎?他怎么在這里?
“你認(rèn)識他?”陳柯問。
玄青點頭,眉毛擰成山川,“這是我?guī)熜帧!?p> “師兄?”陳柯驚訝,“含光寺?”
玄青點頭,“和尚想請陳姑娘幫個忙?!?p> “你說。”陳柯不知所云。
“借陳姑娘指尖血一用?!毙嗾f的吃頓。
陳柯有點怕疼,不過還不是做不到,一咬牙,閉著眼直接咬了下去,血很快就冒成小山。
玄青眼中盡是心疼,沒辦法,躺著人受傷太嚴(yán)重,玄青施法將那血化作血珠,置于掌中,又用靈力將那小傷口復(fù)原,這才轉(zhuǎn)身去顧地上人。
玄青將血珠送進(jìn)那人的嘴,陳柯滿腦子問號。
“我的血,有什么不一樣?”陳柯問。
玄青張開嘴又閉上,“陳姑娘的血,有回生之效?!?p> “嘶~”陳柯思索良久,“那你受傷時候怎么不用?”
是呀,早說自己血有這用,玄青暈倒幾次,明明是一滴血解決的事兒,竟然還叫了御醫(yī)來,見效慢得很......
“你不會......”陳柯瞇著眼,壞笑一聲,“是舍不得吧!”
玄青臉直接發(fā)紅,光天化日下,想不看見都難,陳柯沒想到一句話能是這個效果,有些喜出望外,‘哈哈’笑了兩聲。
“你師兄叫什么?”陳柯怕氣氛尷尬,蹲下去查看那人傷勢。
玄青:“玄玉。”
“哦~”陳柯不禁覺得含光寺是不是水土特別好,怎么這出來的和尚都這么好看,“他這是回來檢查墨碑的?”
玄青搖搖頭,“應(yīng)該不是,墨碑乃天帝所賜之石,不可能損害?!?p> 天帝?
“等等等......”陳柯一時覺得自己沒聽清,“天帝?又是誰?”
玄青:“天帝仙族之首?!?p> “哦哦~”陳柯壓下這份驚訝,轉(zhuǎn)回去,“那你這師兄,是怎么傷的呢?一點痕跡也沒有呢?!?p> 地上玄玉衣袍微亂,并無半分紅血滲出,所見皮膚皆無傷痕,卻是傷得慘白無比......
“和尚看不出?!毙嗫粗约?guī)熜?,心下不覺擔(dān)憂。
二人只是隨意閑聊幾句,就聽見玄玉咳嗽兩聲,醒了過來。
陳柯心想,自己的血這么好用嗎?
玄玉醒來后,緩了一會兒,坐了一會兒,這才站起來,與玄青一般動作,二人對視。
陳柯:“......”這幻光寺盛產(chǎn)悶葫蘆?
師兄弟二人一句話未說,只用眼神交流片刻。
“多謝施主相救?!毙褶D(zhuǎn)看向陳柯。
陳柯連忙道:“小事,小事?!?p> 玄玉不再說話,盯著陳柯小半天,眼珠子都不帶動的。
“師兄?!毙嘟辛艘宦?。
玄玉這才咧嘴一笑,“看來魍魎已收?!?p> “不愧是大師,消息靈通。”陳柯客氣道。
“哈哈哈哈哈?!毙裢蝗淮笮茁暎瑢⑹稚侠p繞的佛珠鏈取下,挑了顆珠,“還請施主收下此珠。”
這是贈珠。
陳柯并不覺得自己施了什么恩,難道含光寺和尚的佛珠如此不值錢?
“施主于和尚,乃救命之恩,還望收下?!毙褚汛蚨ㄖ饕庖汀?p> 陳柯轉(zhuǎn)頭看玄青,見他輕輕點頭,這才收下了佛珠。
“師兄緣何受此重傷?”玄青問到重點。
玄玉看向左邊的道路。
這條路直通朝林,朝林素有名,為美食之城,所以流通人口眾多,有很多人都想來這朝林走上一遭。
“朝林外,有強(qiáng)大魔印。”玄玉說。
魔印與佛印相克,異曲同工,一正一邪,朝林乃繁都,竟在外圍埋了許多佛印,若是佛修者中招,輕者長睡不醒,重者煙消云散;想來玄玉應(yīng)該是不小心中了魔印,還未來得及進(jìn)城,便倒在了路上。
“朝林有異?!毙嘈÷曕洁臁?p> “如陳施主也要入朝林,可否捎玄玉一段?”玄玉問。
陳柯心里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這含光寺的佛珠不好弄,施的大恩逃不掉,必是要贈顆珠,玄玉本身就要進(jìn)城,卻被城外魔印所攔,為了免去贈珠,本是請人幫忙硬生生說成是順?biāo)饲?,看來這含光寺的和尚,一個個都是人精,算盤肯定是一個比一個打得好。
陳柯心里翻白眼,面上客氣,“玄玉大師,可知魔印位置?”
想要進(jìn)城,定是要先除魔印,陳柯想必定是要用到‘天下劍’的,否則也不會讓她幫忙。
“不急,玄玉需得調(diào)息片刻?!毙裾f完和應(yīng)景的咳嗽兩聲。
陳柯:“......”這是真的傷了嗎?
“師兄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玄青問。
作為師兄的玄玉,早就云游天下,戒了俗世情愛,按理說應(yīng)在含光寺閉關(guān),鉆研佛法才對,如今身受重傷出現(xiàn)在朝林城外,未免太過于巧合。
跟玄青平時一般,玄玉不做回答,重新打量起陳柯來。
陳柯被看的有些發(fā)黃,就往玄青旁邊走了兩步,引得玄玉又是大笑幾聲,看了幾眼自家?guī)煹芎螅匦驴搓惪隆?p> “我這師弟,性子內(nèi)斂,喜歡藏著掖著,給陳施主帶了不少麻煩吧!”玄玉這話說出時,就像是長輩有話說一般。
陳柯心想,這評價倒是很中肯了,知玄青者,莫過于這師兄了:“玄玉大師客氣了,是我給玄青大師帶了不少麻煩?!?p> “今日見過陳施主,也就能放心玄青了?!毙裾f的時候還看了眼玄青。
這話說的就像是父親嫁女一般,怎么聽怎么怪異,陳柯一時不知該說什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