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回??杜少卿平居豪舉婁煥文臨去遺言
上回講到杜少卿把埋了九年的酒取出來，陪韋四爺痛飲一天，韋四爺?shù)诙炀鸵孓o，說打算去杜家別的府里去轉(zhuǎn)轉(zhuǎn)，昨天酒喝得真是痛快極了，去別家不會這么盡興，杜少卿極力挽留，又住了一天。第二天，少卿給韋四爺雇好轎子，拿了一個玉杯和父親以前穿的衣服，送到韋四爺屋里，對韋四爺說：我父親結(jié)拜的兄弟，只有您一位健在了，您要常來玩，我抽空也會去看您。送給您兩件父親的衣服，您穿著就跟見到父親一樣。韋四爺很高興。杜少卿陪韋四爺喝了醫(yī)護酒，吃完飯，跟鮑廷璽把韋四爺送到城外，在轎子前作揖送別。
???送完韋四爺回家，到婁太爺屋里問候，婁太爺說自己感覺略好些了，想留下兒子伺候，把孫子打發(fā)回去。少卿同意，但是想給婁太爺孫子點錢，手里卻沒有。把王胡子叫來商量：我圩里的那片地，你去找人賣了吧。王胡子說：那地有人想要，但是給錢太少，少爺想要一千五百兩，他只給一千三百兩。少卿說：一千三百兩也賣了吧，我著急等錢用。王胡子又說半天賣地可惜、他不主張賣等等假惺惺的言語，少卿不聽他啰嗦，決意要賣地。王胡子出來悄悄對鮑廷璽說：你的事有指望了，等回來我?guī)湍阆朕k法。
????王胡子去了幾天，賣了一千幾百兩銀子，用袋子裝了回來，回稟少爺說：這銀子是九五兌換成九七的了，是市平銀子，比錢平少一錢三分半，又扣除了經(jīng)紀(jì)人的費用二十三兩四錢，扣除簽合同用的二三十兩，現(xiàn)在我去拿天平來請少爺當(dāng)面點清。少卿說：我不聽你這些啰嗦話，既然拿回來了，干嘛又去兌換，收起來就行了。少卿把婁太爺?shù)膶O子叫來，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囑咐他回去做點小買賣，養(yǎng)活他的寡母，銀子的事別告訴爺爺，等爺爺好了，他二叔回去的時候，也給他一百兩銀子。第二天婁太爺孫子告辭，婁太爺只給了他三錢銀子做盤纏。
????上回書中，杜少卿為了給楊裁縫的母親辦理喪事，把老婆孩子剛剛做好的衣服賣了。這次，為了給婁太爺?shù)膶O子錢，又要把祖上傳下來的地賣掉，這才是真正的以助人為樂、舍己為人。這王胡子明明巴不得少卿賣地，他好從中漁利，少卿又不管家理財，肯定也不知道地價，這邊要多少，對方出多少，都憑王胡子一張嘴。估計實際交易價格要遠高于一千五百兩，對方出的價格也要低于一千三百兩，王胡子賣一次地就發(fā)一次財。即便這樣，等王胡子拿回錢來，還再搗鬼，又賺了一筆。王胡子說銀子是九五兌成九七的，一百兩銀子又少了二兩，一千三百兩就少近三十兩，說市平銀子比錢市又少一錢三分半，又少一些......。王胡子編好一通說辭，反正知道少卿也不會真去計算計較。雖然少卿不愿意算計錢，但是他并不是真正的傻子，只是以君子之心對人而已。他對人十分體貼周到，韋四爺要告辭，又極力挽留多住了一天，送給韋四爺玉酒杯和父親的衣服，替韋四爺雇了轎子，囑咐韋四爺經(jīng)常來玩，親自送到城外，作揖送別。婁太爺?shù)拇髢鹤右呀?jīng)死了，現(xiàn)在來伺候的是二兒子和大兒子家的孫子，少卿現(xiàn)在給婁太公孫子一百兩銀子，說等二叔回去的時候，也會給一百兩銀子，安排得非常周到，避免兩家出現(xiàn)糾紛。
杜少卿送婁太爺孫子回來，看見外面廳上站著一個鄉(xiāng)下人，看見少卿趕緊跪下磕頭，少卿認得，是杜家看祠堂的黃大，問他來干什么。黃大說：小人住的房子在祠堂旁邊，是您家太老爺給我買的。時間長了，房子倒了，我去墳山上找了幾根死樹，回來修理房子，沒想到被本家的幾個老爺知道了，說我偷樹，派家人來把我打了一頓，把樹搬走了，房子也拉塌了，我沒地方住，求少爺找本家的老爺們商量一下，大家湊點錢，把房子修一下。少卿說：我去找哪個本家？這房子既然是我家太爺給你買的，就應(yīng)該我修，重新蓋要多少錢？黃大說，要是重蓋得百兩銀子，修補一下，將就住的話也要四五十兩。少卿說就這樣吧，我現(xiàn)在手里也不寬裕，先給你五十兩，你不夠再說。給黃大五十兩銀子，黃大走了。
????對黃大房子的事，可以說杜少卿的仁善可以說不太合理，甚至有點讓人氣憤。本來看守祠堂就是全杜家的事，給看守祠堂的黃大買房子應(yīng)該是幾大家集資，本不應(yīng)該少卿父親一個人買。現(xiàn)在房子壞了，少卿卻認為是他家買的還是應(yīng)該他家出錢修，是沒有道理的道理。但是從側(cè)面也反映出，雖然少卿這么仁義，但其他幾個家族并不跟少卿家一樣，少卿家出錢為公家的事買的房子，房子壞了，其他幾家不但不幫忙維修，還給拉倒。少卿肯定對他們的德行也是了解的，所以也不打算去找他們要錢。
????看門的拿兩個帖子進來，是臧三爺送來請?zhí)埳偾浜王U廷璽明天去他家里喝酒。第二天，少卿同鮑廷璽來到臧家赴宴，臧蓼齋置辦了一桌好酒菜，畢恭畢敬陪少卿喝酒，三個人喝得很高興。等酒快喝完了，臧三爺斟滿一杯酒，高高舉起，走到少卿跟前，給少卿作一個大揖，把酒遞給少卿，然后跪了下去，說：老哥，小弟有事相求。少卿趕緊放下酒杯，也跪下去扶臧三爺。臧三爺說，你喝了酒，答應(yīng)了，我才起來。少卿說，我怎么會不答應(yīng)，把酒也喝了。臧三爺才起來，說：現(xiàn)在宗師已經(jīng)到了廬州府，下一站就到我們府主考。前幾天，我找宗師的手下替別人買了一個秀才，給了他三百兩銀子。現(xiàn)在他說今年管得很嚴(yán)，不敢買賣秀才了，可以幫我錄取一個稟生(中了秀才也要定期考核的，成績最好的稱為“稟生”，由國家按月發(fā)給口糧)，我就讓他幫我轉(zhuǎn)成稟生了。秀才買不成了，人家來退這三百兩銀子，我要是不給他，這事情就要捅破，上面追查下來，我就完了，所以跟老哥商量，能不能把你賣地的錢借給我三百兩，我先應(yīng)個急，我將來慢慢還你。杜少卿說：呸，我還以為什么大事，也值得大驚小怪，還磕頭禮拜的，明天我就把錢給你。?鮑廷璽拍著手說：真爽快，真爽快，拿大杯來再喝幾杯。立刻拿大杯來喝，杜少卿就醉了，問臧三爺：三哥，我想問你，你為什么非要這稟生。臧廖齋說：你哪里知道，稟生考中的機會多，中了就能做官。即便考不中，過上十幾年推了貢生，通過朝廷的考試，就可以去做知縣、推官，穿上官靴、坐大堂、扔令簽、打人，多么威風(fēng)，像今天你這樣的來我家混酒喝的，把你關(guān)一間屋里，給你吃一個月的豆腐，憋死你。少卿笑了說：你這個土匪，下流無恥至極。大家喝得很盡興。第二天，少卿就讓王胡子把銀子給臧蓼齋送去。
????王胡子得了六兩銀子的賞錢，回來在鮮魚面館吃面。恰好張俊民也在館里吃面，讓王胡子過去坐，說有事相求。王胡子問什么事，是替婁老爹看病要賞錢嗎？張俊民說不是，老爹病好不了了，是另外的事。現(xiàn)在宗師要來了，我家兒子想?yún)⒓涌荚嚕聦W(xué)府里的人說我是冒充學(xué)籍，托你讓少爺跟學(xué)府里的老師們說說。王胡子搖手說，這個白搭，我家少爺從來跟學(xué)府里的人打交道，他也不喜歡人出來應(yīng)考，你去找他，他就勸你不考。張俊民更愁了，讓王胡子幫忙想辦法。王胡子說，還有個辦法，等我替你跟少爺說，說你家是不能冒學(xué)籍考的，但是鳳陽府的考棚是我家老太爺出錢蓋的，少爺要送一個人去考試，誰敢不同意？就這樣激著他，他就能給你幫忙，幫你出錢都愿意。張俊民說，這個事要是做成了，肯定要言身寸。王胡子說，我才不要你謝，將來我侄子中了秀才，戴上嶄新的方巾，給我多磕幾個頭就行了。吃完，張俊民都算了面錢，一塊出來。王胡子回家找到杜少卿，回稟：銀子已經(jīng)給臧三爺，三爺非常感激少爺，說又替他免除了災(zāi)禍，成全了功名，這種事別人肯定不愿意管。杜少卿說，這算什么事，你還回來啰嗦。王胡子說：小人還有事稟告，像臧三爺?shù)姆A生是您替他補的，看祠堂的房子是少爺蓋的，眼看著就要考試，又要找少爺修理考棚，我家太老爺拿幾千兩銀子蓋了考棚，白白便宜大家，少爺如果送一個人去考試，誰敢不同意。杜少卿說，童生自己去考就行，為什么要我送。王胡子說，假如我有兒子，少爺送去考試，也沒人敢說？杜少卿說，這當(dāng)然了，學(xué)府里的秀才，不見得比奴才好。王胡子說：后門口的張二爺，他兒子讀書不錯，少爺為什么不叫他去考考。杜慎卿問，他想考嗎？王胡子說，他籍貫不在這里，不敢去考。杜少卿說：你和他說，叫他去考，如果有哪個稟生說話，你就跟那稟生說，是我叫他去考的。王胡子說好。??
????這一天，臧三爺來了，跟少卿說，你聽說了嗎，王知縣出事了，昨晚上被摘了印，新官逼著他搬家，縣里的人恨他，都不愿意借給他房子住，昨天晚上在衙門里賴了一晚上，要是今天還沒地方住，那只能去孤老院住了。少卿讓王胡子趕緊到衙門，去找王知縣，要是王知縣沒有地方住，請他來花園里住。王胡子去了。臧蓼齋說：你以前都不愿意見他，現(xiàn)在為什么要借房子給他住，而且這件事可能有麻煩，將來老百姓要是鬧他，有可能把你花園給拆了。杜少卿說：我父親對當(dāng)?shù)赜写蠊Φ?，大家都知道，我家里即便藏了強盜，也沒人來拆我家的房子。王公既然仰慕我，我們就是有一點緣分的，他在位的時候，我去拜訪他，就是巴結(jié)他。他現(xiàn)在被罷官了，又沒有地方住，我是幫他。你在這里等著，等他來了咱們一塊聊聊。
???從杜少卿和臧三爺?shù)难哉Z上看，臧三爺是杜少卿的鐵哥們，他收了別人的錢，給自己辦成事，卻要用少卿賣地的錢去填補窟窿。按說他跟少卿那么要好，有事可以直說，卻在家里擺上酒席，又跪拜不起，實際上就是不允許少卿拒絕，強加于人，是非常不厚道的。少卿打發(fā)王胡子給他送去錢，他卻給了王胡子六兩銀子的好處費，一般來說，給幾錢銀子就不少了，為什么要給這么多？書中雖然沒有明說，但可以肯定，這個主意是王胡子幫忙出的，這六兩銀子大有分贓的意思。王胡子在面館碰到張俊民，也不是偶然碰到，而是張俊民在面館故意等王胡子，果然王胡子就給張俊民想了辦法。臧三爺跟張俊民都是杜少卿的朋友，卻都巴結(jié)王胡子，說明主人太仁義厚道了，奴才就會當(dāng)家囂張，現(xiàn)在杜府的一切都在王胡子手里。
???王知縣在任上的時候，杜少卿并不愿意跟他交往，現(xiàn)在王知縣被罷官了，住的地方都沒有，少卿卻派人請他來住，少卿跟人交往并不注意對方是不是當(dāng)官或者是不是有錢，他對人的幫助都是不求回報的。少卿請大家喝酒都是為了讓高興，別人請喝酒都是為了辦事。
????正說著，門上來報說張二爺來了。只見張俊民進來，跪下磕頭。杜少卿問他又怎么了。張俊民說：我兒子考試的事，蒙少爺恩典幫忙。那些稟生聽說是少爺吩咐的，也同意了，但是要小人捐一百二十兩銀子，作為學(xué)院的維修費，我哪有錢捐，因此又來求少爺。杜少卿說，只要一百二十兩嗎，以后還要嗎？張俊民說不要了。杜少卿說：這個容易，我替你出，你寫一個愿意捐錢修學(xué)宮、求入學(xué)籍的申請，臧三哥，我給你準(zhǔn)備好銀子你，替他送到學(xué)院里。張俊民謝兩位，回去了。王胡子跑來報說王老爺來拜，已經(jīng)在門口下轎了。杜少卿跟臧蓼齋出去迎接，王知縣穿著便服，進來作揖行禮，說：久仰先生，沒有機會見面，現(xiàn)在小弟遇到困難，先生出手相助，非常感謝。杜少卿說：這些都是小事，不用介意，我的荒齋也是閑著，您搬過來就行。幾個人客氣一番，王知縣告辭了。
杜少卿給臧蓼齋取出一百二十兩銀子，明天幫張俊民。第二天王知縣搬進來住。又過一天，張俊民備了酒席送到杜府，請臧三爺、鮑廷璽陪。王胡子偷偷跟鮑廷璽說，你的事也該說了，在估摸著那話（賣地的錢）也差不多了，要是再有個人來要些去，你就沒機會了，今天晚上你必須開口。等大家坐下，張俊民先敬謝了杜少卿，又謝了臧三爺，大家聊天喝酒。鮑廷璽對杜少卿說：小人在這里待了大半年了，見少爺花錢如流水，連裁縫都得了大把的錢，只有我除了混了點吃喝，一個錢也見到，再待下去恐怕連個竹片也得不到，還不如抹抹眼淚，回家哭去吧。杜少卿很吃驚，說：鮑師傅，你也沒說過，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心事，你有話就直說吧。鮑廷璽倒?jié)M一杯酒，跪倒在地上，敬給少卿，說：小人跟父親都是經(jīng)營戲班子的，父親已經(jīng)死以后，戲班子已經(jīng)解散了，給父親丟了臉面，老母親也不能養(yǎng)活，自己真是該死。除非少爺賞我點本錢，重新組個戲班子，也才能回家養(yǎng)活母親。杜少卿說：你一個梨園中的人，卻有思念父親孝敬母親的想法，非常可敬，我怎么能不幫你。你需要多少銀子。鮑廷璽卻說不出口，拿眼睛看王胡子，王胡子說：鮑師傅，你這事要找人要買行頭，恐怕要五六百兩銀子，少爺不可能給你那么多，也就是給你幾十兩銀子，戲班子恐怕不能成了，你回家找?guī)讉€小孩子，從頭開始吧。杜少卿說，幾十兩銀子不夠用，我給你一百兩銀子，你去教戲班子，用完了，你再找我。鮑廷璽跪下感謝，杜少卿拉住說，我本應(yīng)該多給你些銀子，因為婁太爺病重，還要錢處理他的后事。臧張二人都贊杜少卿的慷慨。
?????鮑廷璽打算找杜少卿要錢辦戲班子，也是抓住杜少卿的重孝心理，言必父親母親，也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可以說是騙錢。
婁太爺?shù)牟≡絹碓街?，這一天，杜少卿陪著婁太爺，婁太爺說：大相公，我以前在這里挨著不走，是覺得病能好，現(xiàn)在看來，是不可能了，你要送我回家。少卿說：我還一天都沒報答老伯的恩情，怎么就要回家。婁太爺說：你又說傻話，我是有子孫的人，一生出門在外，當(dāng)然要死在家里，還能怨你不留我嗎？少卿流著淚說：您這樣說，我就不留您了。老伯的棺木衣服雖然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但是棺木可能帶不回去，另外拿幾十兩銀子買棺木。婁太爺說，這棺木、衣服我都要，不要再給我家孩子錢了。明天你到你父親牌位前跟他說，我告辭回去了，后天就走。又囑咐少卿：你的品行、文章在當(dāng)今都是第一的，你兒子也非常優(yōu)秀，將來好好教育，肯定能成才。但是你不會當(dāng)家，不會交朋友，這家業(yè)是肯定保不住了。像你這樣慷慨仗義，我覺得挺好，只是也要看來要錢的是什么樣人，像你現(xiàn)在這樣，都是被人騙了去，沒人會報答你的，雖然說施恩不圖報，但是也不能好壞不分。這臧三爺、張俊民都是沒有良心的，又來一個鮑廷璽，一個戲子能有什么好人，你也要照顧他。管家王胡子更壞，錢是小事，你們父子兩個，一定要學(xué)你父親的德行，德行只要好，將來就不會吃苦，你家里關(guān)系最好的是慎卿，他雖然有才情，也不是厚道人。你看不起當(dāng)官的，跟本家的關(guān)系又不好，這里也很難呆下去了。南京是個大地方，憑你的才情，到南京也許遇到個知己，能做一番事業(yè)，現(xiàn)在這點家底子是靠不住了。大相公，一定記住我的話，我死也瞑目。杜少卿連連答應(yīng)。雇了兩班人，抬婁太爺回老家，又拿一百兩銀子，給婁太爺?shù)膬鹤踊厝マk后事。
???看這一回，感覺這杜少卿家就像是商場超市搞免費大贈送，大家不要白不要，或者杜少卿成了非洲大草原上的一塊肥肉，各種野獸從四面八方趕來，吃一口算一口。王胡子、臧蓼齋、張俊民、黃大，包括鮑廷璽等等，都是不要白不要，多吃一口算一口，這樣下去，不要說只要萬兩銀子的家底，就是幾百萬兩的家底，也扛不住，眼看著，杜少卿就會破產(chǎn)。杜少卿原本就是這樣的性格，為什么最近短短一段時間就要破產(chǎn)呢？第一，父親去世。書中沒有說杜少卿父親是什么時候去世的。但是去贛州做知府是九年前的事，所以估計去世也不過是幾年。父親在世的時候，即便知府是清官，不搜刮百姓，但是俸祿加上學(xué)生孝敬的，每年幾百兩銀子肯定是有的，維持家庭開支是沒問題的。第二，最重要的是婁老伯病倒了。婁老伯在杜府三十多年，替少卿父子管理財物，收支是平衡的?，F(xiàn)在婁老伯病倒了，沒人替少卿管理，王胡子等人就為所欲為了。正像婁老伯分析的，臧三爺、張俊民、王胡子、鮑廷璽，這些人都是沖杜少卿的錢來的，沒一個好東西，也不會感恩圖報。
????的確也是這樣，一個人如果一味地，沒有選擇的對別人好，好處得來的太容易，那些受到恩惠的人往往會覺得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一般都不會感恩，而得不到或者得到的少，沒有滿足的人相反會不滿或者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