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三章:錢撼忠心
靳強(qiáng)站在外間屋門口的臺階上,望著姬思忠的背影,輕輕的搖搖頭,轉(zhuǎn)身回到了屋里,坐在炕沿上低下頭思量著事兒。
妻子石慧過了一會兒,背著多半的筐柴禾走進(jìn)院里。她把多半筐的柴禾,放在了外面的窗戶根下,解開筐繩抱了一抱柴禾,走進(jìn)外間屋把柴禾,對著灶火膛門兒,放在了屋里地上。然后又走到里間屋的門口兒,腳站在門檻外面兒,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撩起了門簾兒,把頭探進(jìn)屋里扭頭兒,看著被窩里睡覺的女兒欣欣,扭臉看著丈夫,問:“欣欣還沒有醒呢?”
“嗯、還沒有醒哪?!苯鶑?qiáng)也沒有抬頭答道。
石慧放下門簾兒,轉(zhuǎn)身走到鍋臺旁邊兒,蹲在灶火膛門前,拿了一把柴禾,填進(jìn)灶火膛里面兒,點著了柴禾,問:“哎、她爸(指著女兒欣欣),我家來的時候,在半道上碰上思忠了,他說他上咱家找你來了。他這么早找你有什么事?。俊?p> 靳強(qiáng)在屋里答道:“他找我來是想著,叫我跟五隊的社員說說。他想直接把他們隊里的,那兩間搞富業(yè)的房,跟搞富業(yè)的那臺緊縮機(jī)要了,他想著要繼續(xù)搞富業(yè)使。”
石慧:“這個事你可千萬別管,該抓球抓球兒,誰抓著什么東西要什么東西兒。就是他們五隊的那些個社員兒,一個賽著一個的不好擺列,是事都齁雞巴較真的,社員們肯定的同意不了?!?p> 靳強(qiáng):“他不是白留下那兩樣?xùn)|西兒,他該交多少錢交多少錢?!?p> 石慧:“我知道他該交多少錢、交多少錢。要是出個別的社員兒,也想要那兩樣?xùn)|西兒,也該交多少錢、交多少錢怎么辦呢?準(zhǔn)得活人打出狗腦子來。你千萬千的,別上己個脖子上圍,蒺藜狗子秧子,到時候你想往下抖摟,都抖摟不下來,非得扎死你不行!就憑五隊的社員兒,那么不好辦事兒?哪個社員大小,都是刺頭!”
靳強(qiáng)站起身來,走出里間屋,站在了外間屋里:“我剛才想了想這個事兒,我是這么想的?,F(xiàn)在國家的政策,不是前叫一部分人富起來嘛。思忠要是留下那兩樣?xùn)|西兒,他繼續(xù)搞富業(yè),真能夠掙錢發(fā)家致富了,他也能夠帶動起,咱們村大多數(shù)的社員兒(村民),盡快的脫貧致富,他直接把那兩樣?xùn)|西留下來也行。”
石慧往灶火膛里填了一把柴禾:“就是姬思忠那樣的人,賽他媽的狗x衙門,光許進(jìn)不許出的主兒,他有多少錢都不夠他己個花的,再說他還是個白眼狼。過去他辦的那些個事兒,你還不知道嗎?他小子要是真有了錢發(fā)了家,他也不會拿出一分錢來帶動、幫著村里的,老鄉(xiāng)親們發(fā)家致富的”
靳強(qiáng):“哪個人隨著歲數(shù)的增長,也都會往好處里變的?!?p> 石慧:“狼改不了吃肉,狗改不了吃屎。他(姬思忠)永遠(yuǎn)也變不好?!?p> 靳強(qiáng):“就算是你說的對,他(姬思忠)永遠(yuǎn)也變不好。他要是前有了錢富起來,他在村里起個帶頭作用也行啊。你說是不是這么回事???”
石慧:“他起不了帶頭作用,他要是真有了錢,就是他那個來派兒,非得變成了舊社會的大地主,大資本家不行啊,他凈得剝削、壓迫老百姓,拿著老百姓當(dāng)長工使。白賺著村里又出個暴發(fā)戶兒、新興的大地主、大資本家!”
“看你說的都是些個什么話呀?他(姬思忠)多不好,他也辦不出來剝削、壓迫人的事來呀?!苯鶑?qiáng)眨巴了眨巴眼:“話又說回來了,他們五隊的社員兒,我看著還真就沒有一個人兒,賽他(姬思忠)這么有能耐,繼續(xù)搞富業(yè)的人。他們五隊的社員兒,誰也不會要那兩樣?xùn)|西的。誰花錢買兩間舊房、跟一個大鐵疙瘩呀?還有這兩樣?xùn)|西兒,底價就是三百塊錢,他們五隊的社員兒,能有幾家一下子,就能拿的出三百塊錢來的?”
石慧:“你可別小瞧了這個小五隊,那是個藏龍臥虎的個小五隊兒。要是真出來一家跟姬思忠堵氣,也要這兩樣?xùn)|西兒,就是這家一分錢都沒有,全隊的人給這家湊錢,也非得把買這兩樣?xùn)|西的錢,湊夠了不行,小五隊的人心忒齊。李廷洲夠渾蛋的了吧?連他末后都不敢上五隊里干事去了。你要是上五隊里分東西去,你就得學(xué)章全罰他爹,來個公事公為才行哪。”
靳強(qiáng):“吸、這么著吧。要是真出一個人,也搶著要這兩樣?xùn)|西的話,我就叫他跟姬思忠使錢競爭一下子,誰出的錢多,誰就要這兩樣?xùn)|西兒?!?p> 石慧:“要叫我說呀,你就找松心吧。你不跟叫大家伙抓球兒,誰抓著什么東西兒,就要什么東西就得了。你干嗎非得捅五隊的,那個大螞蜂窩不行???趕把螞蜂捅炸了窩,落你一身的螞蜂,坐坐實實的蟄你一頓,你就老實了?!?p> 靳強(qiáng):“可、可是、、、、、、”
石慧:“可是什么呀,你就聽我的話沒有錯兒?!?p> 靳強(qiáng):“可是思忠都把要那兩樣?xùn)|西的,三百塊錢拿來給我了?!?p> 愛財是女人的天性。石慧一聽說,姬思忠把買那兩樣?xùn)|西的,三百塊錢拿來給丈夫了。她眼前一亮“噌”地一下就站起身來,轉(zhuǎn)身看著丈夫,眼里冒著光:“那、那錢上哪呢?”
靳強(qiáng):“還上屋里炕上,擱著哪唄。”
石慧:“多少錢呢?”
靳強(qiáng):“還能有多少錢呢?就是買那兩樣?xùn)|西的三百塊錢唄?!?p> 石慧急忙邁步走到屋門口兒,伸手撩起門簾進(jìn)到屋里,一眼在炕上看見了那,一沓十元票面的鈔票,疾步走上前去伸出雙手,拿起了那一沓鈔票就摟在了懷里,高興的她閉起雙眼,笑著就地蹦跶著轉(zhuǎn)了仨圈兒。
靳強(qiáng)跟著進(jìn)到屋里,站在屋的門口兒,看著妻子欣喜若狂的樣子,提醒:“哎哎哎、你樂的哪家???這錢也不是咱家的?!?p> 石慧停住了蹦跶,喜出望外笑嘻嘻,兩個嘴角笑的流著口水:“我長這么大,都沒有看見過一下子有人兒,給咱送過這么些個錢?!?p> 靳強(qiáng):“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這錢是別人的,不是給咱家的?!?p> “錢本來就無主兒,在誰手里就是誰的?!笔塾靡恢皇帜四?,嘴角上的口水:“來來來、你你坐下,我跟你商量點事兒?!?p> 靳強(qiáng)站著沒動:“商量什么事兒,你說?!?p> 石慧:“你前坐在炕上,我再跟你說呀。”
靳強(qiáng)往前邁了兩步,扭身坐在了炕沿上:“商量什么事兒,你說吧。”
石慧挨著丈夫坐在了炕沿上,扭頭看著丈夫,笑喜喜地:“壓低聲音:“咱把這三百塊錢,己個要了得了?!?p> 靳強(qiáng)一愣神兒:“這可不行,這錢是別人買東西的錢?!?p> 石慧:“什么是別人買東西的錢呢?這錢是別人給你,幫忙給別人辦事的錢。你幫忙把事給別人辦成了,不就成了咱家的錢了嘛。拿了別人的錢財,替人辦事消災(zāi),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兒,誰也說不出什么話來?!?p> 靳強(qiáng):“不行。我就算是給別人把事辦成了,這錢也算是公家、集體的錢了。如果拿公家、集體的錢,就是貪污。”
石慧:“什么公家的錢、集體的錢哪,這錢不是這會在咱手里呢嗎?這錢就是咱的了。咱就著現(xiàn)在沒人管、沒人查的這個亂騰勁兒,還不緊著弄點錢花?再說了,這點錢擱的咱手里是不少叫個錢兒,擱的公家、集體里就不叫錢了。”
靳強(qiáng):“這點錢擱到公家、集體里,不叫錢也不行。你不知道劉青山、張子蓋是怎么死的呀?”
石慧:“這個事就光咱倆口子知道,誰也不知道。你想個招把姬思忠的事兒,辦成了不就得了嗎?”
靳強(qiáng):“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石慧:“我算是看好了,往后有了錢才能夠過上,幸福的好日子哪。千里坐官還為了吃穿哪,手里有了錢才有一切哪,你往后要把錢,當(dāng)成了好東西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錢能便通一切,現(xiàn)在哪還有拿著錢,不當(dāng)好東西看的人呢?再說了你不就是一個在本鄉(xiāng)本土里,當(dāng)一個小蚧蛤粒的官嗎?”
靳強(qiáng)站起身來,義正言辭地:“我們共產(chǎn)黨的干部兒,不論在哪當(dāng)干部兒,也不論職務(wù)高低,都是為人民服務(wù)。我是一個共產(chǎn)黨員,使錢是撼動不了我對黨、對領(lǐng)袖、對國家、對人民,忠誠的那顆紅心的!”
石慧一繃臉也站起身來:“你你怎么弄么個人啊?”
靳強(qiáng):“我哪么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