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兩人咋比我還不要臉
小六帶著兩人已潛入宗豆豆家,此刻他們正大眼對小眼的窩在火堆前。
翠花從耳房摸黑拿了些還剩下的吃食。
所幸上次沒有被偷光,現(xiàn)在還有東西可以招待這些官爺。
她還為開始差點砍了他們的事情耿耿于懷,于是態(tài)度好得不得了。
她放在小六旁邊說道:“你們先吃點,看看合不合口味,我再去添一盞油燈,你們吃吃看,若是不喜歡,盡管說出來,我給你們做些可口的。”
翠花態(tài)度溫和,讓小六和其余兩位巡捕產(chǎn)生一種錯覺:宗豆豆是她親生閨女,確定不是抱的?
小六一笑:“嬸子不用客氣,我們粗茶淡飯吃慣了沒那么多講究?!?p> “啊”她明顯一驚,隨即改口“我去添盞油燈,黑燈瞎火的怕傷著眼睛。
她雖然節(jié)儉,但豆豆從前點油燈的時候她從來不多嘴,只是自己用的時候格外的吝嗇。
翠花轉(zhuǎn)身添油燈,小六還是不敢大聲和同僚說話,“小聲點,別打草驚蛇,說不定賊人正候在哪里等待時機(jī)呢?”
他沒有阻止翠花添油燈,等她燃起油燈頓時整個屋子都籠罩在昏黃的燈光和火盆散發(fā)出的烈焰里。
這樣更容易引起賊人的注意。
畢竟村里這么奢侈的人家還幾乎沒有。
蔡家村村口,一輛青布敞篷馬車停了一個時辰,直到太陽西下,夜色逐漸降臨,車內(nèi)的人才走動。
身穿青色大棉襖的女子歪著身子跳下馬車,還回頭對著精致好看的男人一笑,“我牽你下來”。
那笑有些猙獰模糊,男人俊臉頓時一垮給本就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幾分冷意。
宗豆豆看不清他的臉,但能猜到他肯定臉黑如炭,看他還敢說她黑,她看他才黑,黑如鍋底的灰灰。
男人不伸手,她也就縮回了衣袖里,還是有些冷,索性最后插進(jìn)了棉褲兜里。
傅懷生看著女人大搖大擺,手插褲兜悠閑的散步姿勢就恍若行至了混混堆里。
如果不是女人的這一層身份提醒他,他真不敢相信這是個女人,說是假小子都不過分。
蔡家村一共幾十戶人家,所以一旦入夜便很少能撞見在外游蕩的人,除了那貪玩的黎村長時常膽大的外出尋些個好友摸摸棋牌。
有時是他去隔壁村,有時又是隔壁村的來蔡家村。
宗豆豆在前帶路,手里舉著盞小燈籠,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一猥瑣的人影走過來。
人近前來,原來是黎老頭,化成灰她都認(rèn)識這懶散的村長。
黎老頭一邊小步走一邊嘴里練唱土味情歌:滋滋……怪不得他老婆真天真那么喜歡他。
小老頭停下來,禮貌一問:“豆豆才歸家?”
她回以微笑:“辦事情耽擱了?!?p> 黎老頭看不清她身后的人都是誰,也不敢多想,他著急去玩,所以擺擺手,“女孩子家早些歸家好。”
宗豆豆也不答“是”,老頭兒也不等人回答就跑不見人影了。
“他說得對?!备祽焉恼f這句話提醒她。
“我知道啊,這不是為了女孩子日日能歸家安全把您給請來了嘛!”
感情她都盤算好了,就說她今日又是順著他,又是安分,又是一頓哄的,原來……是為了保命。
感情他不來就沒人保她的命了?男人心里一笑不言語。
王梅梅家里透出星星火光,看樣子傻兒子睡了,夫妻兩個坐炕上大眼對小眼。
宗豆豆一笑,男人想和老婆睡還要看她臉色行事,如果再猜纖細(xì)一點,窩囊男人正在給老婆洗腳剪指甲伺候老婆捶背,捶腿,都不在話下。
男人活捉一只壞笑的螢火蟲,燈籠都舉到人家屋里了,“咳咳”。
猛然被一頓提醒,回頭還未收住嘴角的壞笑穩(wěn)穩(wěn)的落在男人眼睛里。
他的眼眸映襯出黑臉和燈火,似乎還閃著別樣的光芒……
“恩”她低頭悠悠達(dá)達(dá)的蹦在了他前頭,“到了?!?p>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男人靠了上去。
冷冽的寒風(fēng)嗦嗦作響,揚(yáng)起宗豆豆枯燥的發(fā)絲刮在男人白皙冷毅的俊臉上。
側(cè)過來女人絲毫沒有察覺,依舊露出那松垮的笑容,“你手長伸進(jìn)去拉開門栓?!?p> 男人撇頭,先用手抓住了那不聽話的幾撮頭發(fā),捻起來,“你的,抓好?!?p> 宗豆豆一臉懵逼接過那幾撮黑暗中的條條,試著扯了扯,“哎呦”一聲,頭皮發(fā)麻告訴她這是扯了自己的頭發(fā)。
拍拍腦袋,不能生氣,一抬頭,男人正笑得得意。
“你故意的?!?p>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要相貌沒相貌,要身材沒身材。”
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男人才伸手抽開門栓。
坦然接受來自男人的鄙夷和嫌棄,宗豆豆才跟在身后進(jìn)了院子。
院子里面沒有人,但隔著幾米便是那亮堂堂的正屋。
有火焰,眼睛頓時發(fā)亮,盯住屋子搶先男人一步去開門。
男人一聲輕咳,提醒了宗豆豆今日誰才是老大。
笑笑,她禮貌的攤手先請男人先進(jìn)。
眾人包括翠花在內(nèi)都驚呆了。
翠花:豆豆真有禮貌,有她當(dāng)年的女人味了。
小六:改性了?
一串疑問在男人進(jìn)來后頓時打消,冷……太冷了,猶如冷風(fēng)灌進(jìn)了密封的屋子,寒意肆虐。
小六率先打了個“阿嚏”,她疑惑看看他,又詭異的看看端坐在草凳子上的傅懷生對著他關(guān)心道:“你被冷到了?”
反正她不覺得冷,于是笑笑看向翠花,“娘親今日還點了兩盞油燈?!?p> “怕你們看不見不是。”
是呀!能看清楚傅懷生腰上金光閃閃的寶箱,看得見摸不著,還不敢得罪它的寄主,何其可悲,何其可悲啊!
吞了吞口水,她站起身,“我去倒水?!?p> 眾人點頭,她很快端來了茶壺,“新買的茶葉給各位嘗嘗鮮?!闭f著說著她走到傅懷生背后。
猶豫該怎么打消他的警惕,外面便傳來了嘈雜聲。
宗豆豆放下手里的茶壺,跑了出去,“著火了,著火了”的喊叫聲便沒有阻礙的傳至所有人耳朵。
翠花,傅懷生,小六和同僚一起沖出來,大家順著火光望去。
真是隔壁王梅梅家,眾人快速判斷了下形勢心道:糟了!
離得這么近救火是不可能了,先報命要緊。
煙霧隨著風(fēng)如洶涌的波瀾侵襲過來,翠花捂住嘴巴,宗豆豆心里刺激面上不敢表現(xiàn)跟著傅懷生們往外走。
才走到門口,翠花就急急掉頭,“娘,回去干啥?”
“豆豆,你的東西?!?p> “嬸子,那不值錢的?!备祽焉奂彩挚斓睦×舜浠?,才避免遇難。
瞬間房屋便燒了起來,兩戶人家的房屋便無情被吞噬在熊熊烈火中。
“嗚嗚……嗚嗚……我兒……”回頭正見王梅梅和她那窩囊丈夫穿著大褲衩抱頭痛哭。
“娘,哭啥,我出來尿尿?!鄙祪鹤右苫蟮目粗虏徽隗w的二人,“你兩人咋比我還不要臉?!?p> 被兒子羞羞,兩人對視一眼,趕緊看周圍有人沒有。
慢慢的人群圍在她家,圍在他們周圍,詭異而鄙夷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