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袖手旁觀
氣氛一直僵持到王家村才好些。
“姑娘到了”車夫?qū)④囃T谕跫掖宕蹇冢]有往前走的意思。
她伸出腦袋,歪著頭看了看,有些疑惑。
“不是才到村口,怎么不走了?”
車夫道:“前面都是泥濘路,恐怕這馬車轱轆會陷下去?!?p> “哦”
跳下馬車,她提了提薄薄的棉褲,春寒難免潮濕,空氣中也濕漉漉的。
他們現(xiàn)在站的位置正是王家村和蔡家村的交界處。
放眼望去,蔡家村一片祥和,似乎沒什么不對勁。
可越走越近,便越來越嘈雜。
等走近,才發(fā)現(xiàn)前面圍著一大群人,宗豆豆走上去扒開村婦們。
等一扒開便見花小小一家跪在地上求饒,而此時花小小一家周遭除了兩米開外看熱鬧的人群,還有離他們只有一米距離的刀疤臉和他的弟兄們。
個個面露兇光,直嚇得地上的人就像篩糠一樣不停的顫抖。
宗豆豆走上前,冷不防被偷偷抬眼的花小小看了正著。
剛才刀疤臉說如果沒錢還,就把她帶回去當小妾。
宗豆豆心一抖,眼瞧著花小小張嘴指著她大叫。
“豆豆”
刀疤臉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大群人,狠狠皺眉,圍觀的人頓時散開一米。
只有她立在原地,刀疤臉聽地上的人都極其親切的喊道。
“豆豆……”
“我的乖甥女……”
“我的乖外孫……”
好不熱情……
刀疤臉身邊的兄弟附在他身邊說了幾句話,只見他邪惡一笑。
“去,抓來”
眼瞧著那像豬蹄子的爪子要伸過來,人群外冷冷一聲呵斥。
“誰敢動她!”
宗豆豆轉(zhuǎn)頭眨巴眨巴那雙圓眼睛,頗為感動。
爪子猛然停住,刀疤臉卻陡然騰起不悅,等看清來人,他不禁浮現(xiàn)一抹嘲諷的笑。
“就你這小白臉,也敢來破壞老子好事?!钡栋棠樖Φ?,那道刀疤格外抽象。
“今兒,你們一家若拿不出錢來,我不僅要了這小妞,連著丑妞兒我也要了?!?p> 宗豆豆臉一橫:“你罵誰丑妞兒?”
“我在問你呢?”她指著男人鼻子質(zhì)問道。
刀疤臉一頓,眼睛一橫,手底下的弟兄又朝著她伸出魔爪。
一閃,再一閃。
抓了個空,甚至他們臉朝著泥巴地里撲了過去。
“怎樣?”
她冷眼瞧著想抓她的人失笑的問道。
“敢動手,姑奶奶定要你磕頭求饒不可?!彼裘迹赋霾煌瑢こ5挠?。
刀疤臉什么角色沒見過,他可不怕她。
“那就嘗嘗我手下的砍刀,看它認不認你?”
冷哼一聲,瞧著那砍刀即將砍像自己,正待欲閃開……
“哎喲”
刀疤臉捂住肚子,疼得蜷縮成一團,怎么也爬不起來。
就連那蠻橫都收斂了幾分,又憤恨又不敢再動手。
男人冷峻的臉上透出殺氣,懾得刀疤臉眼神閃躲。
“老大,你沒事吧?”
被手下兄弟拉起來的刀疤臉強裝鎮(zhèn)定:“沒事,皮外傷?!?p> “皮外傷……哈哈……你低頭看看……”
宗豆豆不禁好笑的看著他,他果然聽話的低頭一看。
“血?”刀疤臉神色黯然,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什么時候被劃開一道口子,那道口子正嘩啦啦流了一地的鮮血。
再一抬頭,麻子臉女子笑得一臉陰邪,他就是傻也能猜出個半分。
再一看剛才打他的人,滿身貴氣,眼神里透出的殺氣直叫人……
“都可以接一碗血花了,恩,下湯去灰不錯!”
越是笑的燦爛,他越是覺得今日倒霉透頂了。
此刻地上花小小一家子暗暗松了口氣。
尤其是花小小時不時抬起那雙還算動人的眸子瞧著男人冷峻好看的側(cè)臉,眼里有些狐媚妖氣。
宗豆豆于那刀疤臉擦身而過,嚇得對方一個激靈趕緊捂住傷口跳開一步。
“怎么?看上誰了?豆豆給小小牽線吧!我可是做習慣了媒婆的活兒?!?p> 她一笑,花小小竟然恍惚間覺得幾分害怕。
宗豆豆笑笑,她可半點沒哄人,除了兼職寫作,她的工作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婚介。
又拿眼覷著地上狼狽不堪的花小小偷偷理去散落在額間的碎發(fā),她又是好笑道。
“都這種時候了,小小還顧得上好看,果然,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樣?!?p> 聽出幾分譏諷,對方當即一愣,一想到貴公子與宗豆豆交好,便不敢輕易發(fā)怒。
“豆豆”女子嬌憨的喊道,真讓她有種在喊郎君的撒嬌模樣。
刀疤臉在一旁聽著也聽出些名堂,這丑女人和這一家子不和。
雖然這樣猜測,但還不敢百分百肯定。
又看丑女人,面上雖然笑著看地上的人,眼里卻是冷冷的,更斷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只是來要錢,不想得罪貴人。
“姑娘,今日多有得罪。”
宗豆豆轉(zhuǎn)頭不理會女子,直愣愣的看向刀疤臉。
“現(xiàn)在會看方向了?!?p> 她眼神一愣,幾分憨憨,幾分深邃。
刀疤臉不敢多看。
這一家子是該吃些苦頭,她可沒忘了剛才她們一個個如何親熱的想拉她下水。
“你遷怒于我,你可知這一家子可是同我家早就斷了血親關(guān)系。”
刀疤臉一愣,臉色難堪,憂喜參半,喜的是她在撇清自己,這家人跟她沒關(guān)系,憂的是如何才能消了這位姑奶奶的氣兒。
秀蓮一聽宗豆豆這話便明白了大概,她這是想摘得干干凈凈的,擺明了說不管他們的死活。
眼睛一紅,聰明的女人便跪了過去。
她只感覺腳踝一道力傳來,一低頭,花小小母親秀蓮正可憐兮兮的求道。
“豆豆呀,你可得救救你舅舅一家,他……他不爭氣,欠了一屁股賭債,人沒了,留下我孤兒寡母……哎,要死了,可憐可憐你舅母吧?!?p> “舅母可跪不得,要跪也不能跟我跪,你得去跟舅舅跪去,他不是沒了嘛。”
女人神色呆滯,“我說的不是……不是他死了,是他跑了。”
“沒死啊,那是我這顆腦袋傻,你說我連話都分不清還怎么救你們,你們總不至于找我這個傻子就你們吧!”
女人腿一軟癱軟在地上,碎發(fā)下的眼里難以掩飾失落。
這個宗豆豆是鐵了心袖手旁觀,若是翠花在就好了。
哼,現(xiàn)在還在裝模作樣,翠花吃這一套,她宗豆豆寫劇本的人會看不清嗎?
“好你個吃里扒外的雜種?!崩溲劭慈チR人的老太太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一口氣怎么也順不下來。
“吃你家一粒米?口口聲聲雜種,姓你家花姓了?”
她倒是要和這老太太爭論爭論。
“你娘不姓花,不是吃我花家米長大的,她不聽話嫁給你窩囊爹是不是吃里扒外?”
老太太冷笑,胸口的氣還出來,冷哼著繼續(xù)罵道。
“她是吃里扒外的,那她生的不是雜種是什么?”
宗豆豆眉毛擰成麻花,眼里笑意全無,靜靜走過去。
“你……你要干什么?”老太太神色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