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結(jié)束已是晚上十點,工作人員也都醉的差不多了,衛(wèi)儲頂著大黑眼圈跑到外面吹冷風。
蘇鯉跟他站在天臺上,裹了裹外套,“冷不冷啊你?”
衛(wèi)儲沒說話,靜靜地站著,天臺很高,一眼望去,城市的繁華盡收眼底,高樓林立,燈紅酒綠,像閃耀奪目的大舞臺,令人神往。
這座城市最大的那塊熒幕上,是衛(wèi)儲代言的時家。
“你什么時候接時家的廣告了?”
“那天在郵輪上,就和時總談了合約?!?p> “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衛(wèi)儲回頭,“我認真問你啊,你和時濟是真愛嗎?”
問完,衛(wèi)儲又覺得不妥,加上一句,“我當你是真閨蜜才這么問的?!?p> “不是?!?,蘇鯉背過身,覺得丟臉,“我也當你是這閨蜜才這么回的?!?p> “我就知道。”,衛(wèi)儲撇撇嘴,將她掰過來,手搭在她的肩頭,“想不想聽時濟的情史?”
蘇鯉看他,覺得他神經(jīng)病,但,“想!”,她又重重點頭。
“時濟在圈里的風評那是有目共睹啊,可是他沒啥戀愛磁場,偶爾有幾個女生鼓起勇氣跟她示好吧,他又臭臉一張?!?p> 蘇鯉點頭同意,“太直。”
“所以周泫是他的第一個......”
“女朋友?”蘇鯉提著口氣。
“曖昧對象?!?p> “???”
“不然哪有你什么事兒?”衛(wèi)儲翻了個白眼。
“我是家族聯(lián)姻,跟他沒什么關系。”
“你傻啊。”,衛(wèi)儲一直彈到蘇鯉腦門,“他不點頭,他爺爺還能捆著他走完婚禮殿堂?”
“也是啊。”
“不過周泫和他的相識,就是現(xiàn)實版灰姑娘和白馬王子?!?,衛(wèi)儲回歸正題,“周泫在郵輪兼職夜場,這種工作被人揩油是常事兒,不知道那次怎么了,事情就鬧大了,當時我正在其他包廂,出來就見玻璃碴子碎了一地,一位肥頭大耳的‘豬’躺在地上。”
“周泫身上就只剩內(nèi)褲,她哆哆嗦嗦,也是世態(tài)炎涼,周圍的閃光燈咔嚓咔嚓,她可能不堪受辱,就跑到甲板上跳海了?!?p> “時濟當時就在甲板,二話不說就跳下去救人?!保l(wèi)儲想象著當時,“我當即目瞪口呆,不敢想那么冷漠一人,也有這么熱血的一面?”
“后來就給她救上來了,那頭‘豬’的事兒也被時濟擺平了?!保f完,衛(wèi)儲看她,“怎么樣?像不像灰姑娘?”
“這可比灰姑娘刺激多了。”蘇鯉抿嘴。
“唉,其實...我覺得周泫挺可憐的,上次跟她吃飯,她問我能不能把時濟讓給她,我就答應了。”蘇鯉聲音文弱,她有點看不得女孩子受委屈。
衛(wèi)儲又是一指彈,“我看啊,她和時濟這事兒,沒戲?!?p> “不可能!”,蘇鯉立刻反駁,周泫可是大女主,光環(huán)杠杠的,“要不要賭一把?”
“賭什么?”衛(wèi)儲不屑一顧。
“賭,如果你輸了,報銷我一個月的消費單。”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衛(wèi)儲游刃有余,“要是你輸了,就給我當一個月的小助理,不準喊苦喊累。”
“哼,我絕對不會輸?shù)?。”蘇鯉信心滿滿,她還得攢夠積分回家呢。
“走著瞧?!币孕l(wèi)儲的經(jīng)驗來看,時濟對周泫應該沒那個心思。
兩人帶著賭約各自回家,周媽又一次打來電話。
“夫人,您今晚要回來嗎?”
“不了,周媽?!?p> “夫人,我多嘴一句,自從你不回家,先生一下班就往書房鉆,早出晚歸的,連話都很少說,偶爾兩句還都是問你的。”
蘇鯉不以為然,他本來就是那副面孔呀,“周媽,我最近忙,先掛了。”
“誒......”
周媽掛了電話,沒了法子。
管家見他愁眉苦臉,安慰道:“我去跟先生談談?!?p> “叩叩”
“進。”時濟的嗓音沉穩(wěn)有力。
“先生,這是助眠的,我看您最近黑眼圈都有了?!惫芗覍⒁恢褱旁诎鑾咨稀?p> “嗯?!保瑫r濟的視線圍繞著白花花的文件,良久,他抬頭,“還有別的事兒?”
“夫人走之前,從我這兒要了一份記錄您喜好的表格,她囑咐我千萬不要告訴您,但想來想去還是應該跟你知會一聲。”,管家繼續(xù)道:“先生,不管您和夫人有什么矛盾,夫人都還是心悅您的,不然也不會主動了解您的習慣......”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p> “......”
時濟態(tài)度強硬,管家垂頭而歸。
書房的門再一次關上,時濟的眼神望向了飄窗,樹枝影影綽綽,幾乎與暗掉的天空融為一體。
她真的心悅我嗎?
蘇鯉頂著五分醉的嘴臉,剛進門就撞見了客廳一身家居服的D先生,她瞇著眼睛,“叔,你咋回來了?”
D先生扶額,“怎么又喝酒了?”
“我跟你說,不要仗著年紀輕,就胡吃海喝,到了后幾年,有你好受的?!?,D先生拎著她的后領,往臥室提,“而且你又不愛運動,這個運動,生命才能有精神?!?p> “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p> D先生一臉嫌棄的將她扔在床上,“快去洗澡呀,一會兒你還沒去的話,我就叫人幫你啦?!?p> 蘇鯉不明白,D先生長得“兇神惡煞”的,為什么可以這么嘮叨。
她蠕動身軀,像只沒魂了巨型大蟲,沖向浴室,沐浴凈身。
她裹著睡衣出來的時候,恰好碰見廚房搗鼓東西的秦許。
“你在干什么?”
秦許朝她遞了一碗醒酒湯,“給你煮的,快趁熱喝?”
蘇鯉一飲而盡,秦許貼心的又遞了杯水過去。
“我叔呢?”
“睡了?!?p> “睡這么早?”
“叔叔要睡美容覺。”
蘇鯉驚愕,“怪不得顯年輕?!?p> “你也早些睡,不然內(nèi)分泌失調(diào),面部容易過敏起痘。”
“姐姐我花容月貌,出痘痘那也是青春痘!”
“......”秦許還沒想好如何應答。
“你不服是不是?”
“沒......”他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哼?!?p> 蘇鯉隨風而去,搖曳生姿。
破舊的房門上被紅色油漆涂鴉——還錢,周泫累了一天,回家時見此景象,只覺痛苦。
二十平米的小空間里,沒有沙發(fā),只有一張床和一套桌椅,雜物四處擺放,在這里只有“生存”。
她隨便沖了個澡,鉆進涼透的被窩,把手機插上電,回憶白日和過往種種,意難平亦或茍偷生,在委屈中一遍遍升華,得到麻木不仁的自己。
周泫蜷縮起來,小聲啜泣。
她在淚水中給時濟發(fā)了一條短信:時哥哥,謝謝你。
時濟:怎么了?
周泫:沒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時濟:如果需要幫忙的話,你隨時開口。
周泫:不必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應該我來承擔。
時濟深吸了一口氣,她是個堅強的姑娘,或許他應該再幫幫她。
寥寥數(shù)語,周泫合上手機,進入自己編織的美夢,給心靈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