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這事我會盡快查清楚。當務(wù)之急,是想問你,是強綁她呢?還是禮貌的請回來...”
“再等等。”
厲衍生的心底生出一絲怯懦與擔憂,他認真思量后,冷著臉道:“先別去打擾她。容我想想...”
她即躲著你,便是不愿見你。
原本,秦風是打算將此事壓下,等他了解清楚情況再告知厲衍生??伤裁靼?,有些事,越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厲衍生早已不是三年前的厲衍生,如今的他,看不透。
蘇沫的失明,是因為他嗎?哪怕秦風不愿承認,可這樣的巧合,很難讓人不產(chǎn)生懷疑。他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與其等他后知后覺,還不如早點提醒他,避免鬧個天翻地覆的局面。
厲衍生深思熟慮后,開口道,“此事,你不必插手了?!?p> 秦風走后,厲衍生站在窗前,望著那漆黑的夜,靜謐而陰森的杵在那。
蘇沫。她竟然看不見了?三年前,他亦如是。
是巧合?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莫不是...
厲衍生猛然一驚,回想當初她離開時的種種表現(xiàn),厲衍生恍然大悟,難怪當時她曾叮囑李昊諸多瑣碎的小事...卻原來,她早就做了決定,以為這樣就能將兩人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做夢!
“砰砰砰”
門外響起叩門聲,隨后,一個膘肥大漢,對著門內(nèi)的厲衍生說道“厲爺,人帶來了?!?p> “樓下等著?!?p> “是。”
膘肥大漢抬著腳,步伐矯健的往樓下走。
客廳里,兩名身手矯健的男子控制著一名身穿睡衣的瘦弱男子,將他摁在地上。
睡衣男子掙扎著,不停的呼救,求饒。
吱呀,房門打開,厲衍生手中夾著煙,吞云吐霧間,不緊不慢的從樓上走下來。
睡衣男瞪著眼,看到厲衍生的瞬間,便放棄抵抗了,他像是忽然驚覺到什么,身子一軟,整個人往地毯上跌坐下去,神色慌張中夾著恍惚頓悟。
該來的,終歸避不開。
他像個打焉的茄子,坐在那。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厲衍生。
“胡醫(yī)生,好久不見??!”
厲衍生來到樓下,往沙發(fā)上一趟,雙腳自然的擱在茶幾上,舉起手中的煙,狠狠的巴了一口,隨后,將煙蒂掐滅在煙灰缸里。
做這些動作,行云流水般,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眸子黢黑,讓人猜不透他此時的情緒。
“厲,厲少,厲少近來可好?”
胡醫(yī)生自知,怕是那件事已經(jīng)藏不住了。厲衍生既將他綁來,便是心中有數(shù)。
他謹小慎微的待著,不敢多言。
“很好?!眳栄苌f著,薄唇微微一揚,“近來,這眼睛用起來可不怎么順心,要不,你再給我換一換?”
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股玩味,可那咬字的時候,卻抑揚頓挫,字字誅心。
“咳咳,”驚駭之余,胡醫(yī)生連忙強撐著笑臉,假裝鎮(zhèn)定道:“厲少說笑了,我可沒那么大的本事?!?p> 眼角膜還能批發(fā)的?很多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吧?心中嘀咕著,他自然不敢說。
“還裝?”
他的眸子霎時迸射出一道凜冽的光,直戳心窩,讓人背脊一涼。
他的眸光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殺氣,胡醫(yī)生嚇得有些哆嗦,背脊僵硬,頭皮發(fā)麻...他連忙跪了起來,作揖道:“厲少,厲少高抬貴手,我說,我說...”
他的手段胡醫(yī)生早有耳聞,他可不敢挑釁厲衍生的威嚴。
當年,胡醫(yī)生并不清楚蘇沫與厲衍生的情況,還只以為,蘇沫只是他家的傭人。
“當年,當年你家小傭人...來...找我時?”胡醫(yī)生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一邊開口,一邊警惕著厲衍生的情緒,深怕惹了他生氣。
“是蘇小姐?!?p> 一旁的膘肥大漢看出厲衍生的手指動了動,連忙提醒了一句。
“對,對對,是蘇小姐?!焙t(yī)生趕忙改口,點頭稱道。
回憶里,蘇沫找到胡醫(yī)生,懇求他將自己的眼角膜取出來,換給厲衍生,這件事還要對厲衍生守口如瓶。
“蘇小姐,作為一名醫(yī)生,我是絕對不會接受你的提議。”胡醫(yī)生一開始還是堅守著醫(yī)生的原則,畢竟這可是從活人身上下手,屬于違規(guī)操作,搞不好他得蹲大牢的。
可是,蘇沫并不放棄。后來,又找了他好幾次,并帶上一張檢查報告,胡醫(yī)生回憶道:“她當時說,她得了癌癥,連報告都帶給我看了。說她沒有幾個月的命了?!?p> “她說,也就那么幾個月的命,早晚都是要給厲少,就讓我提前手術(shù)。”
“她不希望厲少知道她命不久矣的事,也不想你因為這事耿耿于懷,就讓我...保守秘密。還,還給了我一大筆錢?!?p> “所以,你就剜了她的眼?”
厲衍生的聲音,帶著顫抖,因為憤怒。他快要失控了,恨不得直接將眼前的男人大卸八塊,竟然敢動她?
連他自己都舍不得,別人憑什么碰她。
“厲少,我不想的,可,是她哀求的??!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胡醫(yī)生一臉委屈與無奈,好像他真是被迫不得已而為之。
可,厲衍生是那般好糊弄的人嗎?厲衍生突然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一腳踹了過去。
胡醫(yī)生被踹的人仰馬翻,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厲衍生便將腳壓在他的手上,眉毛緊蹙,薄唇一張,他彎著腰,咧著嘴,劍眉透著一股寒意,“你應(yīng)該遵守醫(yī)德!”
“作為一名從醫(yī)人員,最根本的醫(yī)德都沒有。那留著也沒什么用了。”
厲衍生踩著他手的腳狠狠的用勁。不只是踩塌那般簡單,還用腳碾磨著...
胡醫(yī)生痛的滿頭冒虛汗,卻不敢叫出聲來。
他緊咬牙冠忍著劇痛,急慌慌的說道,聲音帶著顫栗,“厲少...只要,只要她還活著,我能讓她恢復(fù)視力,重見光明?!?p> 當年他便特意留有余地,下手自然謹慎,也保全了她并未傷及根本。若尋一雙正常的眼角膜,再給她換上,這種手術(shù),對他而言也是頭一次,在醫(yī)學上也是理論上可以實施,并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可此時,他得先保命,保住以后,再說其他。
“好,”
厲衍生在聽了他的話以后,姑且先留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