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昊銘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剛才柳凌是真的下殺手了。沒想到好不容易交了一個朋友,就這么失去了。那天他躲過追兵,找到小花。明明是萬分小心,結(jié)果還是被追兵找到,小花根本不聽自己的勸阻,執(zhí)意要制造機會。如實對柳凌說了情況,柳凌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如果自己是旁觀者,也是不相信的。
現(xiàn)在人間分了兩派勢力,青紅幫本可以加入,但柳凌現(xiàn)在是老大的心腹,估計不會讓自己好過。白牙幫現(xiàn)在以鬼差為首,鬼差對自己恨之入骨?,F(xiàn)在有沒有機會讓自己活著出去,如何找到疑點證明自己呢?還是聽之任之,沒想到逃過了地獄,現(xiàn)在卻要腐爛在人間。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影悄悄跑向楊昊銘,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楊昊銘跟著他過來一下。那人把楊昊銘帶到離眾人較遠的地方,悄聲說道:“我們幫主想請求你幫一個忙,如果你做到了,可以讓你活著出去?!?p> “你們幫主是誰?”
“白牙,現(xiàn)任幫主是鬼差?!?p> “鬼差恨我恨之入骨,怎么會如此好心?”
“我只是傳話,幫主說你要是在決斗中除掉老大,”那人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或者柳一百。”說完停下來觀察楊昊銘的神色。
楊昊銘低頭想了一下:“我需要考慮?!?p> 那人也不再強迫,說道:“代號十,你要知道自己的境地,相信你是一個聰明人?!?p> 楊昊銘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坐著,現(xiàn)在柳凌呆在老大那個房間,聽不到任何動靜。之前觀察過老大的決斗,無論在力量和技巧上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贏不了的。柳凌技藝也有很大的提升,只是心思始終不夠復雜,情緒很容易被引發(fā),如果用一點技巧,也許能夠打敗他??墒亲约阂呀?jīng)害死了小花,再害死柳凌,不知自己的良心能不能過得去。這一年在外的生活是多么自在,可以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可以看到花紅柳綠,可以看到穿梭如織的集市熱鬧景象。很久以前,對于自己來說,只要擁有自己就夠了。
那一年全家被猛刺派來的臥底暗殺,父親母親慘死在庭院,自己的小妹妹哭喊著,稚嫩的伸出小手,眼淚止不住,還不明白父親母親為什么渾身是血躺在庭院,不再醒來。臥底有一個女人似乎動了惻隱之心,希望同伴給小女孩留一條生路。同伴卻冷冷的拒絕了她,說道如果不斬草除根,也許死的就是他們以及他們的后代。那女人只能轉(zhuǎn)身,聽見孩童叫了一聲,沒了聲息。同伴走了,女人將一件衣服蓋在妹妹的身上,低著頭,似乎有悔意。自己一直悄悄藏在植物里,看著這一切,眼淚止不住,嘴唇被自己咬破了血,指甲深深嵌進肌膚。
女人做好一切后,起身準備離開。突然聽見一陣很輕微的呼吸聲,之前注意力一直在庭院中央。這時同伴開始招呼她快一點。楊昊銘蹲在那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女人的眼光若有如無的飄過植物那邊,然后離開。
楊昊銘不敢放松,緊繃著身體,雙耳仔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眼睛睜大,死死盯著庭院的大門。過了許久,確定他們已經(jīng)離開后,楊昊銘一下放松,癱倒在地。天空似乎感應到楊昊銘的悲傷,開始下起了雨。天漸漸黑了,楊昊銘小心的爬出植物外面,深深看了一眼庭院里躺著的父母和妹妹。我會為你們報仇的,楊昊銘內(nèi)心做了決定。
現(xiàn)在到哪里去呢,現(xiàn)在只能去找父親的好友馮淵了。打定主意,楊昊銘輕車駕熟到了馮淵的府邸??吹綏铌汇懙牡絹?,馮淵似乎有些吃驚。
“賢侄,你怎么來了?”馮淵和藹的說道。
“伯伯”楊昊銘一下哭了出來,“我父母,還有妹妹他們被殺了?!?p> “什么”馮淵臉色一下變了,“你看到兇手的長相了嗎?”
“沒有看清,他們蒙著臉。”楊昊銘邊哭邊說。
馮淵年長楊昊銘父親十歲,楊昊銘父親一直稱馮淵為馮兄,兩人相交甚好,一次興起還約定了子女的婚事。
“賢侄,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定會為楊弟報仇,找到兇手。”馮淵一邊安慰,一邊問道。
楊昊銘一五一十的把所有都告訴了馮淵,至于那個女人那一段卻沒說,楊昊銘私心里認為那女人只是故作善良,所以對她的行為根本不懷任何感激。
馮淵聽完,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楊弟一世英名,竟然在暗殺中逝世,真是讓人可嘆可惜。賢侄,你先休息,我出去尋找人馬,順便把楊弟安葬了?!?p> 楊昊銘一路疲憊不堪,在馮家提供的客房沉沉睡去。醒來后,想再去看父親母親最后一眼。走到自己府邸附近時,為了抄近路,通過一條小巷時聽到熟悉的聲音。
那不是馮伯伯和那個暗殺兇手男人的聲音,楊昊銘小心的查看,黑夜中看不清兩人的身影。悄悄走進一點,突然兩眼一昏,后腦被打了一下。
恍惚中聽到他們的話。
“怎么辦?”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王上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這樣會有紕漏的?!?p> “那把他交給閻王做實驗?!?p> “你決定吧,只是不能讓他在活著出來了。”
醒來時就到了地獄,那個冰冷的地方,一直呆了十年。沒想到六歲的自己竟然活了下來。
往事突然襲來,楊昊銘疲憊的閉上了眼。明天就給白牙幫鬼差答復吧,自己還有事情沒有完成,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