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蘇烈欲言又止。
陳稠稠擺了擺手:“我真的困了,你們路上小心點(diǎn),我先去睡了?!痹挳叄鶚巧献呷?。
蘇烈看了眼她離去的背影,他搖了搖頭,打算一會兒跟陳爍坦白這件事。
畢竟這件事,是他有錯在先。一大早就把別人給兇了一頓,換作誰也不好受。
墨盞看了看正在發(fā)神的蘇烈,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揮了揮:“蘇烈?”
蘇烈回過神,扶著她往前走:“走了走了,回家?!?p> “你和稠稠是發(fā)生了什么嗎?”墨盞皺著眉頭,看著他。
蘇烈立馬否定了:“沒有,別亂想了。”
“真的嗎?”墨盞還是一臉的不相信。
蘇烈抿了抿唇:“真的。好啦,我們回家,下一次別到處亂跑了。”
他們慢慢走出了陳爍的家,蘇烈先把東西放進(jìn)了車的后備箱,隨后給墨盞記好了安全帶。
等他自己系好安全帶時,墨盞開口說道:“你是不是兇她了?”
蘇烈啟動車鑰匙的手頓了頓,他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墨盞,此時的她,臉上全無笑意。
“你…怎么知道?”
墨盞聽到他的回答,心中不免會有些生氣。
墨盞扳著個臉,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道:“你兇她干什么?稠稠又沒有做錯什么,是我自己要去找她。她雖然現(xiàn)在陳爍那邊當(dāng)輔導(dǎo)教練,但是她自己想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她自己都忙的要死,到處投簡歷,還要忙著來接我,送我回家。你憑哪一點(diǎn),你有什么資格去兇她?”
蘇烈被墨盞說的啞口無言。
陳稠稠在找工作?聽到這里時,蘇烈內(nèi)心有點(diǎn)納悶。
她不是當(dāng)輔導(dǎo)教練當(dāng)?shù)暮煤玫膯??怎么還要找工作?
“哎,我給你說的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墨盞扯了扯他的衣袖。
蘇烈咬了咬唇,嘆了口氣:“我會向她道歉的?!?p> 墨盞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著:“陳稠稠的遭遇和我們不一樣,她受到傷害時,不僅僅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事的。”
“她很敏感,也很喜歡胡思亂想。只要你說話的聲音大了,語氣嚴(yán)肅了,她都會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錯了?!?p> “她爸爸媽媽在離異那年,雖然她是跟著她爸爸,但是實(shí)際上她是一個人自給自足。陳爍陪了她多久,我就陪了她多久,這么多久年來,能做到遷就她,偏愛她的,非陳爍莫屬。這一次我希望你能好好跟她道歉,然后我會跟陳爍說這件事,畢竟陳稠稠是他的心頭寶。”墨盞微微垂下眸,嘆息了一聲。
蘇烈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我真的不是故意這樣的,但是我就是很擔(dān)心你,所以…才說話那什么了?!?p> 墨盞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沒關(guān)系的,稠稠也理解你的,你這次好好道歉,保證下次不再犯,她一樣的會原諒你。但是你不能保證了下次繼續(xù)犯錯?!?p> “好?!碧K烈點(diǎn)了點(diǎn)頭。
蘇烈啟動車身,向著他們兩人的家的方向駕駛而去。
*
偌大的房間里,只聽得見女孩的哭泣聲。
陳稠稠坐在床上,將頭埋在自己的膝蓋之間,放肆地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停了下來。
陳稠稠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在模糊的淚水中,她好似看見了陳爍的身影。
她使勁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陳稠稠猶猶豫豫道:“你是陳爍嗎?”
陳爍走上前去,將人抱入自己的懷中,輕聲說著:“我是真的陳爍?!?p> 陳稠稠將頭埋進(jìn)他的頸肩處,抽泣道:“你不是還要訓(xùn)練嗎?怎么回來了?”
陳爍一只手托著她的臀部,一只手輕輕摸著她的頭,說道:“我家小姑娘不是受委屈了嗎?所以我來給你撐腰來了?!?p> 陳爍說話時候的聲音很溫柔,仿佛就像夏日暴雨后的陽光,很干凈。
*
在他回來的時候,蘇烈跟他坦白了一切。
當(dāng)然他天靈蓋都要被氣炸了,一個男人對女人兇有什么本事?何況還是兇的陳稠稠。
最后陳爍也同意了墨盞的做法,不過今天這件事,不可能不叫他生氣。
他自己的女朋友被無緣無故吼了一頓,他不是神,做不到公平公正。
陳爍能做到的是偏袒于自己的寶貝。
*
陳稠稠有些委屈道:“我知道我很矯情,但是這件事也不能把所有錯都推給我吧。”
陳爍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所以當(dāng)時你怎么沒有反駁他說的話呢?”
“因?yàn)槟悴辉谖疑磉?,我就沒有底氣?!标惓沓碚f話的聲音逐漸變得小了起來,她的臉上也暈染起了一絲紅暈,“也沒有人給我撐腰?!?p> 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又嚴(yán)肅:“不管我有沒有在你身邊,你都要記住,首先不要讓自己受傷。后面的事,你也要記住,有陳爍給你擋著。他們傷害不到你一分一毫?!?p> “如果我是錯的呢?”
“沒關(guān)系,如果你是錯的,我就認(rèn)為你做的是對的。”
陳稠稠立起腦袋,朝他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吻。
她笑著說:“果然啊,你幾句話就可以把我哄好,而別人卻不行?!?p> 陳爍用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子:“我在哄你的同時,你也愿意聽進(jìn)去我所說的話。自然而然你就覺得我把你哄好了。你在做任何事的時候,都不要怕,你只要知道,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p> “我覺得我還是去給蘇烈道個歉吧?!?p> 陳爍臉一下子就垮了:“你給他道什么歉,你的小腦袋是拿什么裝的?豆腐渣嗎?明明是他有錯在先,你不需要道歉?!?p> “可是…”
“沒有可是?!标悹q黑著個臉把人抱下了樓,“從今天開始,你必須給我改掉這個毛病。不要一遇到什么事,就想著是自己的錯,就要去道歉。只要我陳爍活著,你就用不著跟別人道歉。”
陳稠稠突然就很想逗一下他:“那你死了呢?”
陳爍瞇了瞇眼睛,身上仿佛散發(fā)出一些冷氣:“………”
這丫頭是很希望他英年早逝?
“我逗你的?!?p> 陳爍只覺得他現(xiàn)在被這丫頭和蘇烈氣的頭疼。
他到底是給自己找了個什么祖宗?
“下次再這樣說,我就打斷你的腿?!?p> “好好好,消消氣!”陳稠稠順勢給他拍了拍背。
“這一次,我去哪里,你就跟著去哪里?!?p> 陳稠稠搖了搖頭,她還要找工作呢,還不可以瞎跑。
“我還要找工作呢。”
陳爍扯了扯嘴角,這姑娘軟硬都不吃的,在這個問題上就很難搞了。
“找什么樣的工作?”
陳稠稠仰起頭,思索了下時好前幾天給她介紹的工作。
貌似是在金茂大廈里面做文秘的工作。
“文秘。”
“………”
這兩個字一出口,整個家里安靜了一、二、三…一分鐘。
陳爍實(shí)在是想不出該怎么樣回復(fù)她的話了,他硬生生被這位“小仙女”給折服了。
“哪個地方?”
陳稠稠和他一同坐在沙發(fā)上,她兩只白的晃眼的腿搭在陳爍的膝蓋上,一抖一抖的,看起來心情挺好。
“金茂大廈?!?p> 陳爍皺了皺眉,他又重復(fù)了一遍陳稠稠剛剛說的話。
“金、茂、大、廈?”
“對啊?!睖喨徊恢磺械年愅具€沉浸在開心的喜悅中,仿佛剛剛發(fā)生的那件事都不復(fù)存在一般。
“不許去?!标悹q鐵了心不允許她去金茂大廈工作,畢竟那個地方他還沒摸透測。
這下子陳稠稠就不滿意了,她雙手叉腰,憤憤問道:“為什么?金茂大廈這么好的一個地方,不進(jìn)去就可惜了?!?p> 陳爍握住她的腳腕,把她整個人往自己這邊拽,說道:“我說了不行,這里面的水太深了,不適合你?!?p> 陳稠稠想將自己的腳踝從他的手里脫離出,奈何這人的力氣太大,她剛剛那幾腳功夫就跟小貓撓癢癢似的,對于陳爍來說,可謂是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
“那你覺得什么適合我?”
“你有什么好的職業(yè)規(guī)劃沒有?”陳爍耐心問道。
畢竟找工作這件事,他也不能擅自主張幫陳稠稠決定,他也打算問問陳稠稠的意見,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目標(biāo)很明確,我不能當(dāng)個混吃等死的廢物!”陳稠稠同志握緊自己的拳頭,然后做了一個打氣的動作,一副非常堅(jiān)定的模樣。
陳爍看著她小臉緊繃著,又看了看她的動作,一副鐵了心要出去找工作,而放棄了當(dāng)一只他養(yǎng)的金絲孔雀。
“我就這樣養(yǎng)著你不好嗎?”
陳稠稠當(dāng)然覺得好,畢竟不是花的自己的錢。但是他們倆可是要結(jié)婚的,要互相陪伴彼此的,如果哪一天陳爍破落了,自己還可以拿著自己的積蓄幫他。
此時的陳爍自然是不知道陳稠稠同志腦袋里里面想的那些事情。
現(xiàn)在他需要做的是,問清楚陳稠稠的想法。
“工作找了多久了?”
“也就一個月吧,應(yīng)該是吧?!标惓沓硭约憾纪水?dāng)時投簡歷的時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了。
“投簡歷這么久了,沒有心儀的工作?”
“沒有?!标惓沓砝侠蠈?shí)實(shí)地?fù)u了搖頭。
“你需要什么類型的工作?我?guī)湍阏乙徽摇!标悹q再次進(jìn)行了讓步。
“輕松的,工資高的?!碑?dāng)然,她是開玩笑的。
不過某個人卻當(dāng)真了。
“行,這幾天你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跟著我,工作的事我會找人安排的?!?p> 陳稠稠:“………”哎哎哎,我是開玩笑的啊?。?!世界上哪里有這樣子的工作啊!如果有的話,可能這個公司老板的腦子不太好使吧,畢竟誰愛做虧本生意??!
隨后,陳爍走到陽臺處給自己的秘書打了個電話。
“你最近不是嫌棄這邊的工作太枯燥無聊了嗎?”
對面的秘書一聽到陳爍提起這個,一下子就來勁兒了。
“老板你怎么知道?!”嗚嗚嗚嗚,老板終于開始關(guān)心我了,難得啊!難得??!
“那這樣,我把你調(diào)去M市工作。就這樣,掛了,記得收拾包包,有加薪的?!?p> 陳爍還不等秘書回話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低下頭,嘴角的笑容逐漸變得明顯。
既然陳稠稠想要輕松、好賺錢的工作,那就把她安排到自己身邊當(dāng)秘書。
畢竟她都是老板娘了,工資要多少有多少,就連公司都可以是她的。
*
客廳里,陳稠稠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咒罵道:“到底是誰在詛咒我?害得我打了這么多個噴嚏!真是個卑鄙小人!”
殊不知,正念她的是陳爍。
陳稠稠扯著個嗓子說,生怕陳爍耳朵聽不見:“陳爍!你好了沒??!我想出去逛逛!”
陳爍把電話放在餐桌上,忙不迭地往陳稠稠的方向走過去,并說:“來了來了?!?p> “快來給我洗漱穿鞋!”陳稠稠張開雙手,等待他的抱抱。
陳爍腿長,當(dāng)他走到地毯上,又邁出腿往前跨了一步,他微微彎下腰將坐在沙發(fā)上的陳稠稠抱了起來。
“最近好像長胖了?!标悹q笑著抱著她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去。
陳稠稠立即狡辯道:“怎么可能!我還減肥了呢!”
陳爍笑著“哦”了聲:“還減肥?”
陳稠稠打哈哈道:“沒沒沒,開玩笑開玩笑,我嘴瓢了。”
陳爍輕輕揪了揪她的臉蛋,假裝威脅道:“敢背著我減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這樣,兩個人磨蹭了半個小時才出門。
出門之前,陳稠稠忘記涂防曬霜了,畢竟一年四季都有紫外線,如果不禿防曬霜,那簡直是要她的命。
就在陳爍要關(guān)門的前一秒,陳稠稠立馬阻止了他:“別別別,我的防曬霜還沒拿呢。”
陳爍依在門框邊,雙手環(huán)胸,臉上掛著笑。
他就這么看著陳稠稠跑進(jìn)屋子里拿防曬霜,那模樣,就跟小兔子找不到吃的一般,慌里慌張。
“你的防曬霜在二樓主臥的化妝鏡的抽屜里?!标悹q扯著嗓子對她說。
“我找到了!”陳稠稠又“嘟嘟嘟”的跑下樓,站在陳爍面前揚(yáng)了揚(yáng)自己手中的防曬霜,“我厲害吧?”
此時此刻,她說話的模樣就像是等待被夸贊的幼兒園小朋友。
陳爍拿過她手中的防曬霜,“嗯”了一聲。隨后給她涂了起來,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力度大把她給弄疼了。
畢竟她在自己這里很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