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漢歷875年,晚秋十月。
浩瀚的鯊魚海上,一艘木船隨波逐流。
木船上睡著一個青衫道士。青衫已經(jīng)發(fā)白,不知穿了多少時日。太陽即將下山時,他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
已經(jīng)睡了五個小時,見夕照斑斑血色,不由得兩眼癡迷。
他是許彥卿,此時距離與那群可愛的海豚月下痛飲已經(jīng)過去許多時日。
荒島巨大的寂寞引發(fā)的神經(jīng)衰弱,經(jīng)過宣泄后緩解了不少。
又在海上漂了不知多少日月后,他再次來到了鯊魚海。
船上的補給早已經(jīng)吃完,三十來根鯨魚肋骨制作的長矛也在和鯊魚的搏斗中全用光了。月前的一場暴風過后,椰子也飄走了多半。
彈已盡,糧已絕。
聽著腹內(nèi)饑腸鳴響,看著遠方落日,許彥卿捫心自問:“穿越者,主角,位面之子,有種的大師兄,荒島貝爾,這么多身份,能不能讓你從這海上搭一艘便船呢?”
……
遙遠的海與天相接處,一艘山岳般的大船駛出。
鏡頭拉近。大船甲板上安放著兩把椅子和一張矮幾。矮幾上擺了一壺綠茶,兩個茶杯。
茶香裊裊,茶湯碧綠。
落日壓在海平線上,水鳥從海面掠過飛向太陽,只在海與天的相接處留下影子。
矮幾這頭是個穿著考究的中年儒生,他端著白玉瓷杯品茗賞景。
對面是個穿的花蝴蝶般的小姑娘,小姑娘古靈精怪,此刻卻打起了哈欠。海上的生活非??菰餆o聊,時間久了看什么都會厭煩。
“爹爹,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蟬兒,爹爹的那些故事早被你掏光了。你去找長生叔,他肚子的故事多?!?p> “不嘛,我就要聽爹爹講故事?!?p> “蟬兒,天地有大美,只有懂得美的人才能欣賞。來,坐下跟爹爹一起欣賞美景?!?p> 小姑娘哼了聲表達對中年人的不滿,然后拿起千里鏡向大海上胡亂的看。
“爹爹,有大魚?!?p> “那是虎鯤,是海上人家的保護神?!?p> “有人在騎大魚呢!”
“蟬兒又騙爹爹,這茫茫大海哪里有什么活人?何況還是騎魚的!”
小姑娘是個認真的性子,聞言也不反駁,跳下椅子踮著腳把千里鏡遞給儒生,指著許彥卿的方向道:“爹爹,我可沒有胡說,你自己看?!?p> 中年人接過千里鏡一望,果見一個青衫少年站在一頭虎鯤背上不停的揮舞手臂。
“長生,準備救人?!?p> “是,老爺?!?p> 大船緩緩的轉(zhuǎn)動船帆,在海上畫了一個圓弧。
到了近前,中年人看著許彥卿腳下的虎鯨不禁莞爾一笑。這哪里是虎鯨,分明是一艘做成大魚模樣的船。
那叫蟬兒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到許彥卿的面前,歪著小腦袋問:“你是神仙嗎?我叫薛蟬,小名蟬兒。小神仙,你呢?”
“我……”
許彥卿直接暈了過去。
經(jīng)過長達數(shù)月的海上漂流,他的神經(jīng)和身體委實都到了極限。方見到人,心神一松便暈了過去。
“哎呀!”小姑娘跺腳,對著身后的老管家撒嬌道,“長生叔,你快看看他吧!”
“是,小姐?!崩瞎芗覔]了揮手。兩個穿戴整齊的仆人跑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抬著許彥卿回了船艙。
……
許彥卿再次醒來是次日的早上了。
船主沒有出面,老管家薛長生代表家主招待了他。
吃了一頓簡單的飯食,謝過救命之恩后,他被安排和水手們住到一起。
能夠如此他已經(jīng)很感激了,可惜身無長物,不能回饋對方表達感激之情。
到了水手艙之后,他幸運的遇到了龐端(胖墩)。師兄弟二人大半年之后再次相見都是頗為感慨。
“大師兄,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許彥卿簡單了說了一下自己的經(jīng)歷,便問起他怎么做起了水手。
“說來話長,那日師兄破壞了海盜船的銅梟后,師父與官軍斗法慘敗被殺?!?p> 原來那一日他跳海逃生后,海盜船失去了動力便被太康伯的船隊追了上來。
最后抓捕平江君時,雙方手段盡出,平江君猛虎斗不過群狼,被人打爆。
胖墩一直躲在隱蔽角落的木桶中,誰知因為戰(zhàn)斗意外落水,最后打掃戰(zhàn)場時被人遺漏。
后來機緣巧合遇到了一艘去茜香國的海船,在茜香國待了半年后,等到薛家招聘水手抓住機會應聘成功。
“這么說其他人最后如何你也不知道?”
“我那時昏了過去,沒死還是因為修煉了師父的呼吸法門。”
“你還敢修煉,不怕變成葫蘆娃嗎?”
“大師兄,我也不想的,但這個法門就像刻在腦子一樣,不管想不想練,它都會運轉(zhuǎn)??!”
“今后什么打算?”
“我要回去拜名師,去了這法門。”
“大師兄你呢?”
“我要去樂城,我答應過宋偉,要去照顧他的家人?!?p> 日升日落。
許彥卿每日除去幫助水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外,便是扯開了嗓子說書為大家解悶。
他太寂寞了,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熱鬧著。
他說的是后世的天龍八部,水手們都是粗俗的漢子,自然是樂意聽。他也樂得其中,說的越發(fā)賣力。
那叫薛蟬的小姑娘也常常跑下來,聽到緊要處還會打賞催更。
這樣簡單又溫暖的十多個晝夜過去后,大船到了一處港口。他二人作別薛家管家,準備在此下船。
薛嬋兒聽到消息,也跑來送他。
小姑娘可憐兮兮的問:“小神仙,我們還會再見嗎?”
許彥卿揮手作別,道:“我們都是沙子,風再起的時候會再見的!”
……
港口頗為繁華。
二人入城尋了家客棧歇了一日,然后一邊打零工積攢盤纏,一邊打聽去樂城的方法。
一個月后,胖墩打聽到一家商隊要去云州,中途會在樂城落腳,于是二人便央求同行。
“二位公子,不是小老兒不通人情,實在是鄙號財力有限,負擔不起更多的人?!?p> “掌柜的,咱們不白吃白喝,可以給你們做工的,不要錢?!?p> “如今世道艱難,人心叵測。公子恕罪,還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許彥卿一下子明白了,原來人家怕他們是土匪山賊的探子,因此才不敢?guī)麄儭?p> 他哈哈一笑:“掌柜的,你莫要慌,咱們不是歹人?!?p> “不是歹人,那你是什么人?令尊是做什么的?”
呃!許彥卿還真不能說,他是通緝犯嘛!大夏朝反賊許凱南的親兒子,哪敢自報家門。
掌柜的見他說不出話來,不由得冷了臉,驅(qū)趕到:“既然這樣,兩位公子另尋他處吧!”
小胖墩一拉他的衣服怒道:“大師兄,咱們不跟著他們。我還就不信了,沒有他們,就去不了樂城了。”
掌柜的冷笑:“出城十里,你們能活過兩天算我輸!”
“你等著!”
胖墩根本不給許彥卿插嘴的機會,直接拉著他的胳膊出了店。
大街上人來人往,兩人找了個餛飩攤坐下,邊吃餛飩邊談。
“師弟,城外妖獸、山匪遍地。你我二人新手上路,怕真的會如那掌柜所說,連十里都走不出去?!?p> “那又如何!便是被妖獸吃了,我也不會求那個老家伙。”
“師弟,我的身份比較麻煩,不可暴露。你的又為何不能跟人講呢?”
水邊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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