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氣了?”久樂湊過去,試探性地伸手敲了敲小水盆,發(fā)出“鐺、鐺、鐺”的聲響。
孔仲平靜地抬眼:“沒有?!?p> 行啊,現(xiàn)在都會一本正經(jīng)的說謊了!
不過久樂仔細(xì)地想了想,自己剛剛似乎也沒說什么讓孔仲覺得不爽的話?。骸翱字?、孔二哥、二哥哥?”
孔仲頓了頓。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知羞,還粗俗?。俊本脴泛鲩W忽閃著眼睛,里面滿是孔仲的倒影。
孔仲像是被刺到了一般,垂下頭:“沒有?!?p> 他頓了頓,又道:“是我粗俗齷齪?!?p> 久樂:“……”
這還扯上齷齪了。
久樂也不知道該如何給孔仲補上關(guān)于生理知識的課,他只好道:“哪里齷齪?要是人人都沒有這個想法,你和我是怎么出來的?”
孔仲:“……”
“莫要,胡說。”
“本來就是這么個道理!誰還沒個七情六欲??!你有,我也有,大家都有,那就沒問題了!”久樂道。
“你有什么?”孔仲定定地看著他。
久樂笑出聲:“怎么又繞回來了啊,總之這個七情六欲嘛,它誰都有。”
孔仲收回視線,自顧自地洗著褻褲,良久才生悶氣一般地回道:“不一樣?!?p> 久樂沒問哪里不一樣,因為他知道只要一問,這個問題就會再次陷入死循環(huán),無解。
不過話說回來,孔仲真的好迂腐哦……久樂拄著下巴想。
等孔仲收拾完,天已經(jīng)亮了。
兩人吃過早膳,便向?qū)W堂的方向走去。
“這才三月,怎么就熱成這樣!”一個彪形大漢扇著蒲扇哼哧道。
“廢話,”有人白了他一眼:“穿著長衫拉車熱不死你才怪!”
久樂停了停腳步,隱隱覺得前方那幾個大漢的聲音有些耳熟。
“話說這銀子真是不容易賺啊,我昨兒干了一下午,就賺來十多個銅板……”
“有活兒就挺好了,難不成你還想著能遇到那位少爺?”
“嘶……”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哪那么幸運??!話說那位少爺讓咱們打劫的小公子是什么來頭啊?那長命小金鎖,實心兒的喲!”
孔仲微微一頓。
“說起來真他娘的心疼,純金的小鎖頭一兩銀子沒賣出去,還得埋地里!”
“那位少爺也是為了咱們好,知道那小公子什么來頭嗎?丁久樂!丁家的紈绔公子哥兒!那丁舉人什么手段,咱這小金鎖要是去當(dāng)鋪當(dāng)了,得嘞!咱哥兒幾個十八年后還能湊一桌!”
久樂:“……”
他和孔仲對視一眼,久樂指了指自己:“說我呢?”
【樂樂——】遠在丁家的毛團從投影里看到這幅畫面,忽然炸毛一般地亂竄,尖叫道:【樂樂快跑!他們發(fā)現(xiàn)你了!】
久樂悚然一驚,身體率先回憶起那天被拳腳砸中的感覺。早已痊愈的手臂也隱隱作痛。
“跑——”和那幾個彪形大漢對視了的久樂高聲喊道。
孔仲一把抓起久樂的手腕,向巷子里跑去。
魯鎮(zhèn)不大,但勝在巷子多且雜,只要扎進小巷里就很難再被旁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