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樂回到家,便一頭扎進孔仲的房間,兩人都不敢放松,連晚膳都沒有吃,便寫起了罰寫。
大概是幫久樂寫罰寫寫得習慣了,第一次挨罰的孔仲并沒有感到絲毫羞愧。
兩人奮筆疾書,一直到深夜。
久樂活動了一下蜷縮著的腿腳,繼續(xù)悶頭寫字。
孔仲握筆的手頓了頓。
久樂也抬起頭,小聲道:“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孔仲的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人在躡手躡腳地走路。
久樂第一反應就是何荷華再次行動了。
他輕哼了一聲,沒想到吧,死荷花,爺爺也在這兒呢!
孔仲眉頭緊鎖。
深夜里的丁家是沒有人走動的,巡夜的家丁也不會這般躡手躡腳,唯一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就是遭了賊。
久樂率先直起身子,動作輕巧地拿起孔仲放在墻角以備不時之需的小榔頭。
孔仲皺眉:“我來?!?p> 久樂“噓”了一聲,指了指自己,便躡手躡腳地向房門的方向走去。
何荷華的人,久樂可不想放過。這一榔頭就是不敲死他,也給讓他缺上半條命,可不能讓孔仲動手,萬一下手輕了,難消久樂的心頭之恨!
久樂找好時機,一腳踹開房門,斗大的榔頭舉得高高!
明月從烏云中露出來,照到了賊人熟悉的臉上,久樂手中的榔頭已經(jīng)砸下,哪怕久樂拼命地收力也無濟于事。
“爹——”
“老爺?!”
——
深夜的丁府人全都醒了。
夫人、姨娘、子女聚滿一堂,老管家急得滿頭大汗。
久樂面如死灰地站在中間。
郎中包好丁舉人頭上的傷口,又把了把脈,便直起身子道:“無妨。好在那賊人力氣不大,后來又不知為何收了力,只是些皮外傷罷了,過個十天半個月便能復原?!?p> 久樂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丁家人都知道是久樂動得手,但因為家丑不可外揚,便和郎中說是丁府遭了賊。
郎中將一切都吩咐好后,又叮囑了一聲:“錢財不過身外物,下次莫要如此行事了……”
丁夫人連連道:“那是自然,多謝先生提點。”說完便將郎中送走。
久樂安靜如雞的等待審判。
丁家的內院都在丁夫人的掌控之中,府中妾室雖然吃穿不愁,但一直受丁夫人的管轄,即使丁夫人此時不在,三個姨娘心里著急,也不敢擅自詢問久樂。
直到丁夫人回來。
“跪下!”
久樂從善如流地跪到地上。
原主能給久樂帶來的最深的影響大概就是罰跪時的自覺了。
孔仲動了動唇瓣,退到了一側。
“如今你連自己的爹都敢打了,這丁家是不是容不下你了,嗯?”丁夫人冷聲道:“你爹多大歲數(shù)了,能經(jīng)得起你這一榔頭?!”
冤枉啊……
“是不是以為自己考過了縣試就沒人舍得打你了?嗯?”
丁夫人的“嗯”字語調上揚,聽得久樂心尖兒直顫。
“娘!我不知道那是我爹??!他躡手躡腳的,我以為是賊人才下得手??!”久樂生怕丁夫人請家法,連忙為自己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