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天意,也是祖師爺?shù)囊馑迹S冠子毋須多禮?!?p> 蕭鑒進蜀王府的時候,李恪正在跟李淳風吹牛逼,“黃冠子上表有功,也是擔了干系的,父皇的些許封賞,拿著便是了。”
“若無殿下當日的指點,淳風豈有今日?”
李淳風感慨著,雖然他不能像當時和魏徵聊天一樣,把上清門庭里的某些人賣給李恪,但表表忠心還是沒問題的,現(xiàn)在他可真不敢拿李恪當個孩子了,哪怕是天才級別的孩子,“異日殿下若有吩咐,淳風定當竭力想報?!?p> 今天的宴會結(jié)束,李淳風那個封賞也算是落到了實處,作為李淳風這次出色表現(xiàn)的幕后黑手,李恪怎么可能不被表示感謝?
當然了,將仕郎到宣義郎,從九品到從七品,在李淳風這種道門中人眼里都是垃圾,他又不差那幾石粗糧,在他看來,除非是魏徵那種正三品的守秘書監(jiān),能直接干預朝政,其他的都不入流。
所以李淳風在意的是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以后他再怎么一本道,有了這一次背書,皇帝也不會懷疑他,傅仁均這種之前就被他打臉的員外散騎常侍,也不會再有正面剛他的心思。
“本王一心學醫(yī)向道,若非這次事態(tài)緊急,也不會去太史局尋你?!?p> 李恪琢磨了一下,好像也沒什么可以找李淳風幫忙的了,畢竟大家專業(yè)不一樣,李恪是醫(yī)科生,偶爾能兼職一下化學生,但李淳風是個能被他吊打的數(shù)學生,在他這里唯一能用得到的也就是跳大神了。
不過一想到跳大神,李恪的眉毛就是一挑,在這個玄幻版的貞觀,跳大神特么的比醫(yī)科生有用多了啊,這一次要不是李淳風,長孫無忌肯定還得漲一波聲望不是?
“唔……”
想到這里,李恪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近日本王打坐之時,也是偶有感應,日后若是再有事情,便去太史局尋你罷。”
他之前去太白山的時候,帶著的傳書飛劍就是李淳風出品的,現(xiàn)在他都先天了,雖然自己做不了飛劍,但是下山卻能方便不少。
“如此也好?!?p> 李淳風舒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是沒什么遇仙的本事,但能抱住李恪這條大腿,以后的日子也不至于不好過不是?
兩個人正聊著呢,就看見蕭鑒站在門外候著,顯然是等著他倆聊完了有事兒要稟告,李淳風摸了摸已經(jīng)蓄須的的下頜,就想起來今天宴會上還有那么個事兒。
于是他看了看蕭鑒,又看了看李恪,壓低了聲音:“今日宴會之上,圣人興致頗高,欲加封越王……”
很輕的一句話,說完了之后,李淳風就選擇了告辭,李恪眨巴眨巴眼睛,就對蕭鑒招了招手:“你去而復返,所謂何事?”
蕭鑒耳朵挺好使的,再加上李淳風那個壓低了聲音,也沒壓太低,有意讓他聽見的,所以他就笑了笑:“臣方才往叔父家中去是,偶然間聽到叔父說,圣人在宴會上欲加封越王殿下,被玄成公駁回了?!?p> 這一下李恪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剛李淳風給他說這事兒的時候,他是真沒拿著當回事兒,畢竟在他的潛意識里,李二陛下偏愛李泰那是應該的。
但是蕭鑒這個蜀王府的屬臣跟他提這個,他就反應過來了,自己也特么是李二陛下的兒子啊,雖然是庶出的,那也是兒子不是?
雖然求雨這事兒里,他李恪為了不被長孫無忌盯上,借了李淳風這張皮,李淳風也不敢和外人說這事兒,但他李恪給李二陛下爭了多少的面子?
從最開始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再到后面的純孝,再到后面的《游子吟》,緊接著又是什么蜀王灶又是鐵鍋的,還有個親王之身行匹庶之禮,又開了個同仁堂幫他收一收長安城的民心……
自己搞了這么一大票兒的事兒,給他李二陛下的腦袋上套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的光環(huán),自己得著啥好處了?不說鐵鍋沒從宮中給自己勻一個吧,就是遇上求雨成功,準備加封諸王的好事兒,都只提了李泰!
剩下落袋的好處,好像就只有這么一個把他直接推上風口浪尖的左武衛(wèi)大將軍?
嫡庶之分就算有也不應該這樣吧?特么的老子這個庶出的皇子做的有點兒憋屈啊。
心里這么尋思著,李恪表面上卻也沒多說什么,蕭鑒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和蜀王府綁定,但也只是一定程度,該演的戲他還是得演的。
所以李恪擺了擺手,笑道:“泰弟自幼聰慧,便受父皇喜愛,如此盛事,父皇欲加封于他,也在情理之中?!?p> 蕭鑒看著李恪這么淡定,就咬了咬牙,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忍住了,畢竟李恪現(xiàn)在的主要業(yè)務還是修道,還是學醫(yī),沒打算吃一吃這波紅利,或者說沒意識到可以吃這一波紅利,也在情理之中嘛。
“臣告退?!?p> 蕭鑒看了看一臉云淡風輕的李恪,就選擇了退下,反正這事兒吧,遲早要傳到李恪的耳朵里,他提前來報信,說白了也就是為了賣個好。
“特么的,自己的孩子都得撩撥著斗起來,這皇室天家有個狗屁的親情……”
看著蕭鑒離開了,李恪抬頭看著已經(jīng)西墜的斜陽,不由得嘆了口氣,不沾親不帶故的,念兩句詩就成了皇帝的座上賓,然后開學校興工廠鎮(zhèn)壓四方這種劇情,果然只能存在于文藝青年的臆想之中。
“所以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這種封建毒雞湯,熬一熬給別人喂下去也就算了,真要是自己喝了,那不成了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wǎng)之魚?”
想到這里,李恪就有點兒咬牙切齒,“老子穿越之前可是研究生,博士研究生,還是個馬上要出站,準備在史學界大展拳腳的博士后!九漏?老子做九漏,也得是那幫封建學閥臭老九的心靈毒雞湯灌輸之下的漏網(wǎng)之魚!”
輕輕一拳砸在書桌上,紫光閃爍,桌面上的一張貢紙直接碎成了紙屑,風從窗外吹來,便紛紛而起,仿佛一屋子的雪花一般。
李恪決定了,只要時機再成熟一點兒,就給他便宜老子找點兒事兒做,省著他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