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莉莉安正在收拾行李。
馬爾文坐在凳子上,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學生忙忙碌碌:“不必收拾太多,裝不下的可以放在我那里,明天我讓仆人來幫忙。”
“好的,導師?!崩蚶虬渤R爾文微笑,美麗的臉龐泛著健康的紅暈,看來這幾年過得還不錯。
馬爾文毒殺諾曼之后,辭去了軍隊的差使,親自送回撫恤金。以后的日子他經常來拜訪,一老一小漸漸的熟識了。在莉莉安心中,馬爾文就像哥哥死后老天送來的親人一般,后來馬爾文主動提出收莉莉安為學生,幫她走上牧師的道路。
莉莉安從馬爾文那里學會了治療系魔法的基礎知識,然而正如魔法師出自魔法學院一樣,牧師同樣也要經歷類似的專門學習,因此馬爾文為莉莉安安排了前往圣羅蘭女子牧師學院的入學深造,明天出發(fā)。
莉莉安收拾了衣服、雜物,又把哥哥的遺物——諾曼給妹妹做的一塊小木雕放進行李,每次的祝禱她都要把它擺在身前,為哥哥祈福。
“馬爾文導師……”莉莉安看著坐在那里笑容慈祥的老人,忍不住湊近了問他,“為什么您對我這么好?犧牲在戰(zhàn)場上的士兵那么多……”
“或許是緣分吧?!瘪R爾文回答,“雖然有那么多士兵犧牲,但由我親自通報死訊的只有你哥哥。我覺得這是伊阿索斯(治療之神)的安排,所以我一定要你擁有更好的人生。還有……你知道你是多么值得人好好對待的姑娘嗎?”馬爾文輕輕撫摸著莉莉安的秀發(fā),“如果年輕四十年,我一定把送給你珊莎大媽的玫瑰別在你的長發(fā)上?!?p> “這話我可記住了,下次去您家我就告訴她。”莉莉安調皮的一笑。
“那我可要被趕到街頭嘍?!瘪R爾文很欣慰,心中長久橫亙的歉疚輕松了幾分。
甄言靠在遠處街邊一棵大樹的背后,盯著莉莉安家門。等到馬爾文出了門,走出街口,轉彎。又等了等,甄言再次敲門。
“你找誰?”莉莉安的身影出現在半開的門縫里。
“你是……莉莉安?”甄言假裝自己是第一次看到她,“諾曼的妹妹?”
“是的?!崩蚶虬猜牭健爸Z曼”的名字,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認識我哥哥?”
“是的,我和他曾在一起戰(zhàn)斗,對了,我的名字叫甄言?!闭缪赃@句話一點毛病沒有,都共用一個軀體了,能不一起戰(zhàn)斗嗎?
“請進?!崩蚶虬部凑缪缘臉幼硬幌駢娜耍佒蹈呖偸欠奖銣p少戒心。
進了屋,看見打好了包的物品以及墻角的行李箱,莉莉安解釋:“我正要搬走,所以……招待不周?!?p> “沒關系,打擾了,我只是路過金雀城,想拜訪拜訪戰(zhàn)友的妹妹,看看她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闭缪宰?,偽裝自己只是一個過路的訪客。
莉莉安向甄言詢問自己哥哥在戰(zhàn)爭里的情況,馬爾文并不清楚諾曼在兵營里的情況,她想知道細節(jié),越多越好。
甄言把諾曼關于戰(zhàn)爭的記憶挑了些講給莉莉安,說到被冰風暴的尖冰刺穿了腹部,莉莉安流下眼淚。
和哥哥的感情很深啊……甄言想。心底里仿佛有個聲音在自豪的回答:“那當然!”
甄言又問莉莉安這幾年的生活。妹妹也奉告實情:馬爾文送來撫恤,時常拜訪,因為哥哥的原因,她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牧師,因此拜馬爾文為導師,搬家是因為要去專門的女子牧師學院深造。
如果是這樣,以后想再相見就難了,甄言的靈魂中屬于諾曼的部分可不想如此。
“那么,咱們可以時常通信么?”甄言問,“我曾與諾曼并肩戰(zhàn)斗,他是我最好的戰(zhàn)友,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也不存在……我希望能和你保持聯系,就好像諾曼還在我的生命中一樣?!?p> 莉莉安看著甄言的眼睛,如果拋開金雀帝國以粗豪為標準的審美,這個異族男人看起來英俊又誠懇,沒有多猶豫,點點頭。
現在甄言的地址是確定的,所以得由莉莉安寫第一封信,甄言報出佳爾古家族在秀朗峰山腳下別院的地址。
甄言告辭而去,莉莉安心中有些說不明的感覺,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情緒,就像自己的哥哥。
甄言取了馬,前往洛林公爵府,自己可是答應了安妮休沐日回來一趟,不能失約。
聽到甄言回來的消息,安妮匆匆離開沙龍,牽著他的手進了自己閨房,乳燕投林般抱著他。
安妮時間有限,今晚她要和洛林公爵夫婦一起去皇宮赴宴及參加舞會。愛人到來,免不了春風幾度以解相思,一直到侍女奉命來催了幾次,安妮才穿好衣裙離開,走之前吻別甄言,告訴他下個月她會提前去別院等他。
甄言感覺身體被掏空,躺在床上,準備睡一覺再啟程。入睡前想著小乖乖會不會無聊,心念一轉,觀照識海。
一進入,就看見小乖乖托著腮坐在井口。
“小乖乖!”甄言喊了一聲。
“誰?你管他叫小乖乖?”小精靈的嘴巴里忽然傳出一個成年男人的聲音。
甄言心中一激靈,怎么?小精靈被人奪舍了?再一反應,祂好像,說的是中文!
“誰在說話?”甄言一邊問一邊腦子高速轉動思索著有沒有什么自保咒語。
“放輕松。”小精靈用中文繼續(xù)說,“咱們都是地球人,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文則喜?!?p> 說中文和“地球”這個詞的出現,讓甄言的戒心有所削減,親不親,故鄉(xiāng)人,總不可能也是奔著來害自己的吧?
小精靈坐在那,架起二郎腿,萌娃的身體配上成年人的舉動,看著很搞笑:“是不是感覺‘總有刁民想害朕’?想開點,我是來幫你的,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哎,你老家哪的?”
甄言給他帶的都不會思考了,問啥答啥:“內蒙?!?p> “那挺近,我海南的?!?p> “你海南管我內蒙叫挺近?”
“咳,這不是拉拉關系嗎?時間有限,你要盡快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