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我的小甜心。”洛林公爵回到府邸,正遇到前來迎接他的女兒。
“父親。”安妮乖巧的向他行禮。
看到懂事的女兒,洛林公爵認(rèn)為還是有必要告訴她一件事:“你一直在等的那個南洲小王子,有他的消息?!?p> “他怎么啦?都能傳到您的耳朵里?”安妮親昵的抱住父親的手臂。
“不太妙,為了救幾個被綁架的魔女,他中毒了,食尸鬼毒,據(jù)我所知無藥可解,現(xiàn)在被送到圣羅蘭。”
“什么?”安妮震驚地捂住嘴巴,愣在那里。
“所以——”洛林公爵站定,輕輕撫摸女兒的頭發(fā),“作好再覓良人的準(zhǔn)備吧,如果心里難受,可以派人送些藥材過去,隨便多貴的藥材,隨你。”
“原諒我失陪一下?!卑材蒗怎咱勠劦馗嫱?,洛林公爵看著她因?yàn)槁劼犡亩澏兜谋秤?,深深嘆了口氣。
“奧黛琳嬤嬤,去勸勸安妮吧,用鈴鐺,你明白的?!甭辶址愿懒艘痪洹?p> 安妮的眼淚打濕了枕頭,沒想到上一次還在相擁呢喃,轉(zhuǎn)眼已是快要天人永隔,這讓從來沒有體會過悲痛的她難以承受。直到奧黛琳嬤嬤對她用了點(diǎn)催眠的精神法術(shù),這才沉沉睡去。
奧黛琳提著清心鈴進(jìn)入安妮的潛意識,為她排解一些不好的情緒,以免積郁成疾。
第二天,安妮早早起床,開始收拾行囊。
“母親,我想去看一看宗之?!泵鎸η皝碓儐査蛩愕墓舴蛉?,安妮實(shí)話實(shí)說。
“我也曾為了愛情不顧一切?!惫舴蛉苏f,“但是你一定要記得,我的孩子,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在我看來,你的付出足以對得起他?!?p> “我只想見他一面,否則我做什么都沒有心思,母親,這就是我現(xiàn)在唯一想做的事?!?p> “去吧,我可憐的孩子?!惫舴蛉藝@口氣,“盡管我是如此不舍,但是,我只能同意。祖訓(xùn)說‘為了使靈魂安寧,一個人每天至少該做兩件他不喜歡的事?!贰对铝僚c六便士》)這就是今天的第一樁。”
“謝謝母親?!卑材萆钌畹膿肀H吻她的臉頰,“您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p> “所以你的老父親只能靠邊站啦!”身后傳來洛林公爵的粗豪嗓音。
“您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安妮又轉(zhuǎn)身和洛林公爵擁抱。
“好了?!甭辶州p撫她的頭發(fā),“讓你大哥帶人跟著你,路挺遠(yuǎn)呢!出去散散心也好,我總覺得金雀城里暗流涌動,不太平。奧黛琳,陪小姐一起去吧?!?p> 龍谷那座建在火山口的木屋里,黑鷹向龍谷老人報(bào)告最新的情況。
“我們可以提供火龍蛋液,對別人來說難逾登天,對我們來說舉手之勞。”龍谷老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露臺,俯瞰著火山口里密密麻麻的龍蛋,“但是這世上沒有免費(fèi)的救命藥,他總得付出足夠的代價(jià)?!?p> “那么需要什么代價(jià)呢?尊上?!焙邡椄邶埞抢先松砗髥枴?p> “還沒想好……”龍谷老人思索著,“你似乎對救他很熱心?”
黑鷹一怔,想起一連好幾天愁眉不展的紅發(fā)魔女,想起在那之前他們在秀朗峰上的平淡安寧快樂的歲月:“我……”
“和他交個朋友也沒什么?!饼埞壤先藬[擺手,似乎并不在意黑鷹對監(jiān)視對象的善意,“正好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和他換什么,讓他欠你這個情吧?!?p> “是,尊上。”黑影回答得很干脆。
“但你要記住,孩子?!饼埞壤先藝诟懒艘痪?,“只有在絕望時刻傳遞善意才能熠熠生輝,讓他們先四處碰壁、耗盡希望,這時候你的出現(xiàn)會宛如圣靈……”
綠邑公國國主利弗德斯的靈魂用了幾天時間才將侵蝕他的黑暗清理干凈。
這時的他已從移魂果中破繭而出,顯得威嚴(yán)而派頭十足,只是頭腦似乎……
?。ㄒ韵露温湎颉鞍餐腥f·德·圣??颂K佩里著《小王子》”致敬,)
他圍繞身邊給自己劃定了一小塊圓形地盤,告訴大家這是屬于他的公國領(lǐng)地,每個人要進(jìn)入都要得到他的允許,盡管宣布的口吻很禮貌,但態(tài)度堅(jiān)決且不容置疑:“現(xiàn)在,請?jiān)试S我宣布,這里就是我的領(lǐng)地。領(lǐng)地的名字叫……叫……都行,對,就叫‘都行公國’,請各位賢達(dá)謹(jǐn)守本分,不要擅闖?!?p> 然而并沒有人一定要進(jìn)入他的小圈圈,于是都行公國的利弗德斯國主表情威嚴(yán)地席地而坐在自己領(lǐng)地上——可憐,連個王座都沒有。
甄言并不知道在他主宰的世界里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國家,他去找戈達(dá),卻路過了都行國的國境。
“嘿,你這個小老百姓,到真不把國王的權(quán)威看在眼里!”
甄言很納悶,誰給他的勇氣?
“你走過來,讓我看個清楚!”利弗德斯對甄言說,他終于有機(jī)會擺擺國主架子,因而洋洋得意。
甄言走過去,想找個地方坐下,但是“都行國”的領(lǐng)土太小了,他只好站立著,無聊的打個哈欠。
“在國主面前打呵欠,是違反宮廷規(guī)矩的?!崩サ滤垢嬲]說,“我不許你這樣做!”
“昨天沒睡好……”甄言準(zhǔn)備陪他逗逗,“我在為你的國家而努力工作?!?p> “既然如此,”利弗德斯說,“我命令你打呵欠。來吧!再打一個,這是命令!”
面對如此的腦回路,甄言逗無可逗:“我……我又打不出來了?!?p> “哼!哼!”利弗德斯又想了想說,“那么,我命令你一會兒打哈欠,一會兒……”他嘴里嘟嘟囔囔的,顯得有些生氣,他不能容忍臣民違抗他的命令。
“假如……假如我命令,”他仿佛在背誦什么執(zhí)政箴言,“如果我命令一位將軍變成海鳥,而將軍不服從命令,那不是將軍的過錯,而是我的過錯?!?p> “我能坐下嗎?”甄言問。
“我命令你坐下?!崩サ滤挂酝?yán)的神態(tài)將袍服的下擺往回拉了拉。
“國主,請?jiān)试S我向您提個問題……”
“我命令你向我提問?!?p> “您在這里統(tǒng)治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