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誦讀著這份誓言,肖邦一邊覺得詫異。
如果這是那位‘新主’,所奉行的理念和行為,并且以此來約束所有的超凡者——眾所周知,不論哪條路徑,在晉升之時,都必須完成鞏固儀式,不止是城市管理者。
肖邦暫且認為所有鞏固儀式上,超凡者要誦讀的誓言,內(nèi)容是一致的。
如果是這樣,那這位‘新主’,其倡導(dǎo)的行為與準則,是站在人類這一邊的啊。
這也就能夠解釋,在第二紀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無非是新主帶領(lǐng)人類,征服了在第一紀中毀滅人類世界的舊主們。
可眼下這個扭曲的世界,扭曲的社會,并不像是為普羅大眾所建立,它推翻了舊主,又建立了新的統(tǒng)治階級,神秘之力,并沒用來改造環(huán)境,提高生產(chǎn)力,給人類族群以福利,反而帶來了更加沉重的剝削與壓迫,是文明形態(tài)的極大退步。
難道是第一紀中,文明被毀滅得太厲害,所以無法重建?
但是……文明應(yīng)該以八條超凡路徑的形態(tài),銘刻在方尖碑上,被保存下來了啊。
征服城邦的方法,該是從超凡路徑中讀取出來的。
如果所有超凡者,都被約束著,服務(wù)于人民,服務(wù)于大眾,服務(wù)于人類社會,那該是多么美妙的場景。
當新主征服所有舊主,擁有八條路徑的全部權(quán)能時,如果衪愿意,理應(yīng)可以建立比一萬年前,更加宏偉的文明形態(tài),畢竟,如果把舊主應(yīng)用為能源,給人類帶來的可能性,是無限的。
所以,究竟是哪里出了差子呢?
為什么新主懷抱著對人類的守護,反而成了文明的噩夢呢?
肖邦一邊讀著誓言,一邊經(jīng)過了法官的檢視。
他每讀一句,都會注意到,呈現(xiàn)黑色陰影狀,正在審判臺上,高高下望,注視著他的那位,也不知是新主化身,還是舊主化身,都會輕微點頭,或者沉默不語,但沒有否定的時候,因為沒有聽見謊言。
肖邦所讀,俱是心中真實所想,自然是真實的。
只不過,對于末世的定義,對于需要被拯救的黑暗時代,新主認為是第一紀,而肖邦則認為是現(xiàn)在罷了。
等著讀過全部宣言,肖邦只覺那目光已從他身上移開。
而他體內(nèi),已然完全被馴服的域守一階秘藥,忽得全部化散開來,徹底融入他身體的每個部分,可以進一步釋放身體的潛力。
可惜的是,肖邦借著第九秘主之助,已將一階域守的秘藥,開發(fā)到淋漓盡致,完全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可進步的空間。
肖邦合上面前的黑色書本,向白絕示意,到你了。
白絕見肖邦沒事,也松了口氣。
“鞏固儀式,考驗得不是對主的忠誠,而是對人類的忠誠?!毙ぐ顚Π捉^說,“只要邪神不搗亂,你沒問題的?!?p> “嗯!”白絕重重點頭,他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應(yīng)該沒事,因為,它在……害怕?!?p> “害怕?”肖邦問。
“對,邪神在害怕?!卑捉^笑著說,“我第一次感覺到,從它那里傳來的求饒和絕望的想法,并且聲音越來越小,它被嚇的,都快冬眠了,一丁點都不敢冒頭?!?p> “看來是感受到了這座第六路徑的道標神殿里,有足夠毀滅它的力量吧。”肖邦說,“畢竟這些神們,比我們更有等級觀念,見著比自己強的,腿都會被嚇軟?!?p> 肖邦和白絕嘲笑了兩句邪神,白絕就邁步往上走,肖邦看著白絕站上被審判臺。
臺上的法官,臺下的觀眾,那一群群陰影,又再度出現(xiàn),神圣、莊嚴、肅穆的氛圍,隨之而生,仿佛真的置身于,一座可以審判一切的法庭之中。
現(xiàn)在置身于一切之外,瞧著勝利法庭的顯相出現(xiàn),肖邦覺得雖然和一片純白的知識壁壘,完全迥異,但其中向外發(fā)散的神秘又磅礴的氣息,卻是一致的。
再想想看一萬年前,從月亮之下,降下來的舊主們,肖邦覺得,也許無論知識壁壘還是勝利法庭,也許都是舊主的尸骸吧?
眼前的勝利法庭投影,雖然龐偉,但卻是死的,沒有求救聲。
白絕已經(jīng)開始誦讀誓言。
理應(yīng)沒什么問題的,肖邦想。
只要邪神不搗亂。
而邪神都快被嚇尿了,哪敢搗亂。
……
在白絕接受主的檢視的時候。
紐約外城。
一座高樓之巔。
母體正趴伏在這,啃食著衪的那具尸體。
尸體穿著黑色披風(fēng),戴著插一根劍棘鷹羽毛的方邊帽。
這是一位城市管理者。
只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尸體。
城市管理者在搜索母體,母體也在獵殺城市管理者,或者說,母體的目標,是所有超凡者,只不過紐約外城的超凡者中,大多數(shù)都是城市管理者而已。
忽然,母體仰起頭,望向紐約內(nèi)城的方向。
它感受到了屬于‘欲望’的力量。
由不死王默許,被白絕帶到紐約城的母體部分,其實是個座標,并不具備成長為完全母體的可能性,因為欲望母體,不會在這個世界,降下兩個意志,那違背欲望母體存在的唯一性。
戈壁山谷中,欲望母體唯一座標的意外丟失,則是讓紐約城中的部分母體,失去束縛,擁有了獨立存活的可能性,也生出了這樣的野心,但它畢竟只是一部分‘母體’,它需要從戈壁山谷帶來的那部分靈魂,也就是‘欲望’,來變成完全體。
雖然對于在遙遠宇宙中的欲望母體來說,無論是‘母體’吞噬了‘欲望’,還是‘欲望’吞噬了‘母體’,其結(jié)果,都是再次為衪建立一個降臨的新座標,但是對于母體而言,那絕對不一樣。
它需要獨立,需要自我,需要完整,除此之外,它的存在,別無其他意義。
這一剎那,母體感受到了內(nèi)城中,因被主檢閱,欲望部分,發(fā)出的求救信號。
‘欲望’很可憐的寄存的人類身體中,被送進了主的道標圣殿,面對無所不在的主的壓迫,生出了即將覆滅的絕望感……
“舛舛……我來……救你……”母體發(fā)出難聽的笑聲,猛得一踏,已如離弦之箭般,沖向紐約內(nèi)城。
……
而當母體的行蹤,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紐約外城的天空時,已經(jīng)不止有一位管理者,發(fā)現(xiàn)了它的痕跡。
嘟!嘟!嘟!
尖利的銅哨聲,接二連三,在紐約城外各處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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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籽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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