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怪老頭,引起了扶蘇的興趣,但連續(xù)觀察幾天后,他就有些乏了。
監(jiān)牢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幽暗,壓抑,潮濕,各種各樣的負(fù)面情緒都能給人激發(fā)出來。
待久了,扶蘇覺得自己可能會得抑郁癥。
于是幾天之后,咸陽大牢里的某座牢房中,悄然流行起一種賭博游戲,名曰:“斗地主?!?p> 外面明明是陽光燦爛,青銅燈盞上的蠟油卻被點(diǎn)燃,火焰在燈草上微微跳動,縷縷青煙在牢房內(nèi)飄散。
此時,廊道里的兩名獄卒竟忘了自己的份內(nèi)之事,守在某座牢房外面瞪大了眼睛,往牢房內(nèi)瞧去。
“他娘的!一對蛋憑什么比一對勾大?憑什么?誰定的破規(guī)矩???”
說話之人是王賁,他已經(jīng)輸?shù)拿婕t耳赤了。
“一對A......大你一對蛋?!泵蔂氩亮瞬令~頭上的汗,臉色不比王賁好多少:“這.....這符號為何念A(yù),怎么看著像矛?為何不念一對矛?這也太難認(rèn)了......”
扶蘇嘴中叼著一根干草,臉上笑得跟花兒一樣,根本沒有一點(diǎn)秦王長子的模樣,反正都已經(jīng)下獄了,他也懶得顧及什么禮儀,怎么開心怎么來。
很明顯,他是大贏家。
“你叫矛啊,你愛叫什么叫什么,出完牌了嘛?出完就該我了....”
扶蘇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隨后抽出兩張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可惜呀,小爺我有兩張盾,你攻不穿.......一對二,大你一對矛!”
“諸位,不好意思。”蒙德嘿嘿一笑:“這局我收下了,四個六,報單!”
“可以啊,阿瞞,陰唆唆的都快出完了!”扶蘇斜著眼打趣道。
蒙德攤了攤手,笑道:“公子見諒,承讓承讓.....”
說著他就準(zhǔn)備把剩下的牌扔出去。
“慢著!”扶蘇玩牌的氣勢陡然跋扈起來:“四個六算什么,我一對王,說話了么......”
說完,直接就把手中的牌往草席上一扔!
三人面面相覷片刻,無奈的搖搖頭,隨后掏出身上的刀幣。
扶蘇數(shù)了數(shù)刀幣,笑道:“王賁,三十五局下來,你總共欠了我多少?”
王賁這次出門沒帶多少刀幣,所以玩到后面,他都是賒賬玩牌。
“三十五局?”王賁抬頭仰天,算了算:“每局牌輸一百兩的話,三十五局下來就是.....恩……三百五十兩?”
算著算著,他表情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哈哈,輸?shù)梦已濕枚紳窳舜蟀?,原來才輸三百多兩啊,嚇我一跳,來來來,咱們繼續(xù)玩!”
蒙德呆呆的注視著他,默默無語。
蒙犽直接撇過頭去,盡量讓自己不笑出聲。
這段時間,他可沒少挨揍,于是只能憋著偷偷的笑。
而扶蘇則是一臉平靜的看著王賁,沒有說話。
王賁被他注視得頭皮發(fā)麻,有點(diǎn)不自信的又掰指頭算了算,最后確定自己沒算錯,然后理直氣壯的拍了拍胸膛:“我王賁雖出身將門,但也不差這幾百兩錢帛,公子莫要小瞧人!”
扶蘇搖頭嘆息:“王將軍視錢帛如糞土,能被你裝進(jìn)腦子的恐怕也只能是糞土.....”
錢這種東西,對窮人來說,肯定非常重要,但對他們四個來說,卻無足輕重。
大家一起玩,主要尋的是開心。
所以,扶蘇也沒跟王賁計較,又繼續(xù)玩了起來。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手氣就像六月的天,孩兒的臉,說變就變。
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防備.......
接下來的扶蘇,就好像摸過姑娘的腳丫子一樣,臭得不能再臭了。
為了不讓自己這位堂堂秦王長子輸?shù)锰y堪,他只好臨時改變規(guī)則。
也可以說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一對四?!?p> “一張十?!?p> “一張牌能管兩張嗎?”
“當(dāng)然啊,兩個四加起來等于多少?”
“八......”
“八跟十,哪個大?
“十......”
“這不就對了嗎?我比你大,當(dāng)然能管?。e墨跡了趕緊出牌,打牌就得講規(guī)則,我這人最講規(guī)則了!”扶蘇站在道德的最高點(diǎn)理直氣壯的教訓(xùn)王賁這位未來的名將。
擁有游戲最終解釋權(quán)的他,跟開了外掛沒啥區(qū)別。
不得不說,王賁這輩子遇到他,也算是命中的劫數(shù)......雖然蒙德已經(jīng)看出了點(diǎn)端倪,但不妨礙他沉浸在斗地主的歡樂中無法自拔。
至于蒙犽,這家伙已經(jīng)輸懵了,根本沒去想那么多。
雖然每次都感覺輸?shù)煤茉┩?,但總覺得自己遲早會贏回來。
就這樣,王賁咽下了這次失利的苦果,繼續(xù)跟扶蘇等人玩了起來。
如此一幕,被隔壁牢房的怪老頭瞧在眼里,盡管未發(fā)出任何聲響,但眸子里的奇光,卻頻頻閃動。
他的目光在蒙犽和扶蘇身上來回移動。
但大部分都落在扶蘇身上,扶蘇卻渾然不知,依舊樂此不疲的玩著牌。
常言道,牌品見人品。
這牌品差的人,脾氣一般都不怎么好。
這不,連輸九十九局牌的王賁,終于還是怒了。
“一百兩一百兩的賭有什么意思,我看咱們不如玩點(diǎn)大的,你贏了,隨便提什么要求,我都答應(yīng)你,絕不反悔,我贏了,你就把那柄‘純鈞’劍給我如何?”
“我拿你當(dāng)兄弟,你居然看上了我的劍......”扶蘇詫異道。
王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本來就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之人,喜愛名劍很正常,雖然知道那把劍對公子意義非凡,但愛劍之人的誠心,萬望公子理解?!?p> 扶蘇深深看了王賁一眼,不是說他不舍得那把‘純鈞’劍。
而是.......
這簡直就像一只把腦袋伸過來讓自己宰的肥羊啊!
“這個要求,我暫時還沒想好......”
扶蘇故作猶豫的摸了摸下巴,看了看一臉茫然的蒙德,又看了看滿眼期待的蒙犽,最后落在表情嚴(yán)肅的王賁身上:“不過,我答應(yīng)跟你賭!”
王賁聽到扶蘇答應(yīng)跟自己賭,心中暗暗一喜。
要是放在平時,他還真沒這樣的膽子。
可在牢里的這段時間,跟扶蘇幾人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反而讓他放開了不少,于是才敢揚(yáng)言跟公子扶蘇賭劍。
“好,既然公子答應(yīng)了,那咱們就開始吧!”王賁爽朗一笑,就招呼蒙德兄弟合牌。
扶蘇抬手止住了他:“別急,對賭就咱兩個人玩,讓蒙德和蒙犽當(dāng)見證人吧!”
蒙德一愣:“兩個人怎么賭?”
“對啊,斗地主不是四個人一起玩的嘛?”蒙犽也不解道。
扶蘇呵呵一笑:“四個人叫斗地主,兩個人叫斗牛!”
“斗牛?”
二人對視一眼,不明覺厲。
守柴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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