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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客

第十四章 遠(yuǎn)赴饒空驚鴻別宴,一睹人間盛世容顏

那刀客 坦坦生 3799 2020-12-17 12:54:26

  關(guān)于人類的起源,自古以來都沒有定論。

  傳說盤古大神開天辟地后,將自己的身軀化作了日月星辰、山川草木、江河湖泊,但大地上孤零零的沒有生氣。一位上古大神--女媧,捏泥為人,造出了人類。

  在其中一些人身上注入陽氣(一種好斗的雄性要素)于是他們就成了男人;而在另外一些人身上,她又注入了陰氣(自然界一種柔順的雌性要素)于是她們便成了女人。

  奇妙之處在于,男人身強(qiáng)力壯、長滿毛發(fā)、下體突出;

  而女人身體嬌弱、膚白面潔、下體凹陷;

  自此這些原始男女,開始繁衍后代,打開了諸華大地悠長璀璨的文明大門......

  正如道家所言:男為陽、女為陰,男女同道、互補(bǔ)互成。無奈世人愚昧,不解其中真意,癡迷于男女雙修,忽略了天地賦予性別的真諦......

  但總有人不在常世之中,他們既有風(fēng)情萬種的女子像,也有英氣逼人的男子像,同一張臉,讓天下男女都暗淡無關(guān)。

  眼前身形的修長白衣男子便擁有這樣一張百年不遇的容顏。

  細(xì)數(shù)韓典匣二十年來見過女人,也只有娘、楊骨朵、鎮(zhèn)上的一些大媽。見到青兒前她以為楊骨朵便是世上最可愛的女子,青兒的冷冽與干練使她對女子有了新的認(rèn)識。

  但眼前此人,長的實(shí)在太不講理。

  一對直插鬢角的細(xì)長劍眉,英氣外露間又暗藏嬌媚;尤其是那雙看透人心的內(nèi)雙明眸,眼角上挑,貴氣不可侵;俊俏筆挺的鼻子如一輪新月,點(diǎn)綴在這張臉上不可方物;兩片薄唇,未張嘴便已輕了天下英雄;細(xì)長的脖頸,如羊脂美玉,和盛夏的月色交相輝映......

  “龍睛鳳頸”!韓典匣心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gè)《秦史》中描述人皇徵的讖詞。

  “看夠了嗎?”白衣男子嘴角輕笑道。

  這一笑,霎時(shí)月色盡失光華,天地間仿佛只剩兩人。

  “噗嗤~”韓典匣突然失聲,心中自嘲“壞了壞了,我竟對一個(gè)陌生男子動(dòng)了情......”

  白衣男子聞聲眉頭緊皺,復(fù)而舒展,笑道:“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算無遺策的公子年又怎會(huì)以身犯險(xiǎn)呢?若是擾了你的計(jì)劃,還請見諒?!?p>  韓典匣很快反應(yīng)過來,起身后施了一禮,放慢語速裝模作樣道:“早就料到他們賊心不死,必會(huì)來后山刺探,我便做餌,引蛇出洞,他們敢往后一步,便會(huì)死無葬身之地。”說著指了指身后山洞。

  “原來如此,是在下草率了,差點(diǎn)壞了溫公子大事?!卑滓履凶忧嘎暤?。

  “無妨,無妨,扶搖撼大樹可敬不自量,這三人死在風(fēng)采無雙的少俠手中也算不枉,少俠識的我?”韓典匣大手一揮,頓時(shí)豪氣萬丈。

  “在下仰慕公子年大名已久,今日在山下聽到您那番道盡千古人事的良言,心中無比敬佩,見您一面難如登天,便來這饒空后山閑轉(zhuǎn),想著借此福地有所感悟?!卑滓履凶友凵裾鎿矗凰普f謊。

  “呦!原來是個(gè)小弟,我有仰慕者啦!”被這樣一位容貌英俊的男子夸贊,韓典匣感到渾身輕飄飄的,這比以往任何時(shí)候都舒服。

  但不忘維持高深莫測的形象,突然爽朗大笑:“世人都說我離經(jīng)叛道,可又有誰知我這片蕩蕩明月之心......”說著竟給人一種受了天大委屈的孤獨(dú)感來。

  “坦坦青云路,蕩蕩明月心......”白衣男子低頭呢喃似有所悟。

  韓典匣看在眼里,心中自得“如此驚艷無雙的男人,還不是被我耍的傻子一般!”

  嘴上卻中氣十足:“紛擾紅塵,難得有人能靜下心來聽我啰嗦,看來今日是你我的機(jī)緣,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白少君”白衣男子道了姓名后卻奇怪的盯著韓典匣身后。

  韓典匣感到莫名其妙,扭頭便看到青兒一臉怒氣,正站在洞口,手里還拎著兩只山兔,修長的雙腿掛滿了荊棘......

  “壞了壞了壞了!”

  他知道精心策劃的出逃宣告失敗了,故意支開青兒去山里打野味,才換來的一線生機(jī),全都付諸東流,不知是該感謝白少君救了自己,還是該罵他廢話連篇,耽誤了時(shí)間。

  “青兒來得正好,剛剛這位白公子替我饒空山除去了三名探子,如不嫌棄,請白公子上山一同品嘗這林間美味?”韓典匣不敢正視青兒,轉(zhuǎn)身向白少君說道。

  “???我一個(gè)外人,深夜叨擾不合適吧?”白少君微笑道。

  “不合適!”

  青兒看了眼地上三顆頭顱語中滿是殺意?!梆埧丈綇牟唤邮芡饪??!?p>  韓典匣尷尬的看了看白少君,對方卻還是一臉笑意,沒有絲毫不悅。這更讓他覺得顏面掃地,剛剛還在人面前裝高人,滿口道義......

  “放肆!我太縱容你了,都忘了這饒空山是誰當(dāng)家做主嗎!”韓典匣厲聲質(zhì)問。

  青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低下頭不再說話。

  “哈哈,讓白公子見笑了,我們上山吧?!表n典匣給了青兒一個(gè)眼神。

  青兒會(huì)意,走到前面帶路,卻是往密林深處走。

  韓典匣解釋道:“這山洞乃是我饒空山一處兵器庫,只是誘敵的幌子,我們只能從大路上山,還請白公子保密?!?p>  “當(dāng)是如此?!卑咨倬馈?p>  三人途徑密林那三名無頭探子身旁時(shí),青兒停下一一翻看了尸體手腕,瞬間神色凝重。沒有言語,加快了步伐,向前帶路。

  “方才見白公子眨眼間便取了三人性命,還有那不俗的輕功,不知師承何派?”韓典匣看到青兒表情變化后,心中生疑。

  “在下無門無派,仗著家中有些許閑錢,便請了許多老師,在家教我江湖各派粗淺的外門功法,雜而不精,不值一提?!卑咨倬谷蛔灾t。

  韓典匣聽著他輕描淡寫的口氣,暗暗吃驚“這是個(gè)有錢人??!值得深交!”

  青兒默默無言繼續(xù)帶路,行走在錯(cuò)綜復(fù)雜的密林中,如閑庭信步般熟悉。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漸漸地,月西斜,山間生起一陣沁人小風(fēng),吹開了層層霧氣,漫天繁星露出真容......

  大石坪上一言驚天下的后勁,猶讓他從頭爽到腳底。韓典匣不禁腹中酸水泛濫,詩興大發(fā)道:

  “來鴻一線驚月,宿鳥四更打蟬,茅舍燈微照。

  簌簌手中左傳,朗朗風(fēng)里春秋,夢外鐘聲響。

  三尺劍斬嶺南,六鈞弓射漠北,噫吁冠軍侯。

  赳赳老秦不退,滔滔漢史不絕,嗚呼楚霸王。

  苦讀經(jīng)史百卷,不為功名半點(diǎn)。何懼風(fēng)里刀?

  意氣滿乾坤,風(fēng)骨綻人間,

  今猶在!”

  “妙!好個(gè)今猶在!原以為公子年只是位江湖奇人,沒想到還有這般縱兵沙場的豪情!白某受教了。不知可有詩名?”白少君看著韓典匣的眼神熠熠生輝。

  “見笑了,即興而作,未曾起名,不如白兄添個(gè)彩頭可好?”韓典匣難得被人稱贊,頓時(shí)豪氣沖霄,寫了十幾年詩,卻一直被罵酸腐,甚至娘聽到自己吟詩便頭疼,見一次打一次......

  白少君聞言看著韓典匣一身白袍,略加思索道:“就叫《書生》吧!”

  ......

  不知不覺間三人已到大石坪,韓典匣和青兒登上大石坪后看到白少君站在原地,神情猶豫沒有上來。

  “放心吧,天雷不劈俠士。”見韓典匣投來目光,白少君會(huì)心一笑,一躍跳了上來。

  白天被紫雷蹂躪的地面已被溫巽派人修補(bǔ)平整,白少君將手放在一根巨大鐵柱表面的復(fù)雜紋路上,細(xì)細(xì)摩挲。五指修長,白皙優(yōu)雅,一黑一白對比鮮明。

  韓典匣看得入迷,心中不斷提醒自己“他是男人,他是男人......”

  青兒開口催促道:“公子快些走吧,莊主一直在摘星閣等著呢”。

  三人加快步伐,不再多言。

  白少君在經(jīng)過今天溫存年請雷的祭壇時(shí),多看了幾眼,將心中激蕩暗暗隱藏。

  穿過大石坪是一扇古樸的鐵門,上書三個(gè)銀鉤鐵畫般的大字“饒空山。”

  大門兩邊分別題有兩行字“立命立心開太平,修身修德不求人。”韓典匣識得那是溫存年的字體。

  門內(nèi)卻別有洞天,完全不像北方建筑風(fēng)格,亭臺樓閣層層疊嶂、屏風(fēng)回廊交錯(cuò)綿延、小橋流水環(huán)繞在下,一盞盞六角竹燈點(diǎn)亮腳下,連成無數(shù)道曲線,兩處巨大假山上有瀑布落下,激起陣陣水聲,鳥語蟲鳴聲不時(shí)傳來......

  “在下,早些年去過巴蜀地區(qū),饒空山的園林景致竟不輸江南!”白少君不禁稱贊道。

  韓典匣頓時(shí)語塞,他一個(gè)長在大西北土窩里的粗人,哪里見過江南水鄉(xiāng),早上被抬著出來時(shí)整個(gè)人昏昏沉沉,一心想著如何活命,哪有心思欣賞饒空山景色。

  這眼嚴(yán)重超出了他的知識范圍,不知如何接話,便微微一笑,裝作高深莫測道:“善?!?p>  白少君聞言先是一怔,復(fù)而賠笑道“溫公子真是個(gè)妙人.......”

  言語間青兒帶二人來到一座七層高樓前。

  “這便是摘星閣,莊主已擺好酒宴,白公子先入席,我?guī)Ч尤ャ逶”銇?。”青兒欠身道,看了眼韓典匣意味深長。

  白少君知趣道:“理當(dāng)如此,那溫兄一會(huì)見。”說罷,大步走入摘星樓,說不盡的灑脫。

  回到溫存年房間后,青兒冷著臉一言不發(fā),韓典匣不敢坐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對峙許久先沉不住氣了:“青兒姐姐,我說我是下山賞月你信嗎?”

  ......

  “好吧,我是想逃跑,我就是一個(gè)普普通通的小人,成不了大事!就今天,你知道我面對那些江湖人有多怕嗎?還有那刀客!我......我都差點(diǎn)嚇尿了!什么《奇門遁甲》、武林至尊的我沒興趣,我只想回中川鎮(zhèn),老老實(shí)實(shí)為爹娘養(yǎng)老送終,看著朵妹長大......”

  青兒臉色有所緩和,盯著他身上的包袱。

  “嗨!這不回中川鎮(zhèn)得幾千里嘛,我又沒盤纏,所以鬼迷心竅,借溫老哥玉笛一用,我都想好了,等安頓好家人,便把這笛子再贖回來物歸原主!”說著韓典匣小心翼翼的從包袱里摸出玉笛放在桌上。

  突然感覺,屋內(nèi)正一片黑暗,似乎少了什么東西。

  咬了咬嘴唇,韓典匣又從包袱里掏出一盞銅燈,放到了桌上,像做錯(cuò)事的孩子,低著頭杵在原地。

  黑暗中只聽到青兒劇烈喘息,似乎憤怒至極。

  突然她走過來,抬起了手。

  “姐姐饒命!我再也不逃了!”韓典匣抱起頭大聲討?zhàn)垺?p>  房間內(nèi),一團(tuán)燭火悠然升起,映亮了青兒平靜的臉龐,她扯下韓典匣肩頭包袱,坐到床上展開后,認(rèn)真鋪平。

  不一會(huì),青兒抱著半人高,熱氣騰騰的大木桶進(jìn)來。對韓典匣道:“奴婢伺候公子沐浴”,說著便要替他脫衣服。

  還沒緩過勁的韓典匣大叫道:“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親,我自己來。”

  青兒不容分說將他扒了個(gè)精光,仿佛在看一塊豬肉,臉上沒有一絲波動(dòng)。

  “公子在時(shí),一直是我伺候沐浴,你要習(xí)慣?!?p>  韓典匣滿臉通紅,捂住小典匣一溜煙跳進(jìn)木桶,嘴上不敢言語,心中又把溫存年拉來出來鞭尸一遍。

  正暗罵溫存年老大個(gè)人不知羞,突然胸前一暖,青兒已拿著熱毛巾替他擦拭起來。

  “你不覺白公子來的太巧了嗎?饒空山密道可能已被織網(wǎng)發(fā)現(xiàn),今夜不會(huì)太平。”青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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