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本能地覺得,這個女孩就是來找自己的:
“不,不,我只是,在為一個……朋友發(fā)愁。她……因?yàn)槌煽儾缓茫o派去了軍工處雜務(wù)科……”
“奧,你說的是楊寶音吧?我聽說,她第一天去,就鬧了大家人仰馬翻。雜務(wù)科的張大姐說,那些家伙正等著收拾她呢?!?p> 楊聽見這話,更憂郁了:
“她一個人……我很不放心……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我想請求讓她也來軍校,可是……可是……”
“那么,你……你就是……楊萬城的后裔啦?我聽說了你的故事,太厲害啦,參加了王朝三次高考,次次高分?。 ?p> “?。俊睏畲蟪砸惑@,自己的胡猜,居然蒙中了。
但是,女孩已經(jīng)抓住了他的雙手:
“本來今晚她們都說,你會過來……呃……父親說,想請你來家里坐坐呢?!?p> “可是……”
“沒有‘可是’啦。你不是擔(dān)心楊寶音嗎?跟我來?!?p> 說著,女孩就像一只白色的小鴿子一樣,拉著水淋淋的楊一路小跑,跑到花園對面另外一處大屋去。
月亮,很是時候地從某個嘎啦里,露了出來。很黑的夜,突然亮了不少。楊就看見,這處三層高的大屋,在層層疊疊的樹影后,顯了出來。
它遠(yuǎn)比流放行星一中的高級員工宿舍,豪華很多。
認(rèn)真地說,這里更像資料上顯示的、法國大革命前貴族們的豪宅。天灰色的屋頂,乳白色石頭砌成的墻體。不但有前院花園,還有后院植物迷宮和大噴泉。光是房子的門廊,就大過楊以前在地下城的家。
楊還在猶豫,女孩就拉響了門鈴。
一個穿著毛衣的大漢出現(xiàn)在門后。他打開門,剛要嗔怪女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就被女孩一下抱住了脖子,迅速親了一下。然后,大漢又看見了她身后跟著的楊。
“楊同學(xué),這么晚……你……掉到水里了?”
這個大漢,正是當(dāng)天帶著白金星星的司長羅納爾。
他還沒來得說完,他女兒就輕快地叫了一聲,也換了稱呼:
“爸爸,你不是說,楊寶音也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嗎?你不是總說讀書對人好嗎?她一個人在軍工處雜務(wù)科,太可憐了吧?”
“可是……”司長的濃眉擠在一起。
“學(xué)校里明明有一半還多的學(xué)生,都是推薦來的!本地學(xué)生都不用考試,我和蘇芳也不是考進(jìn)來的呀。而且,她……在雜務(wù)科,楊會天天擔(dān)心。她比我還小兩歲,您幫幫她吧?要是我到一個陌生地方,也這么可憐呢?您……”
司長趕緊制止了女兒,顯然他這個女兒是個固執(zhí)己見的掌上明珠。
“寶音也是楊老師家里教養(yǎng)的養(yǎng)女,再有楊為她作保,也不是不能破格一次……”
楊愣住了。他拼命給司長鞠躬:“謝謝!太謝謝您了?!?p> 司長有些哭笑不得,他摸摸女兒的頭,就叫來瘦巴巴的管家阿姨,給楊找來一身干衣服和大毛巾,省得白凍感冒了。
于是,寶音作為“楊萬城”家的養(yǎng)女,也進(jìn)了軍校。
這是個大事件。
寶音高興得一時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那里每個月給200塊錢!還有免費(fèi)的宿舍和吃的!哈哈哈哈!”
不知道雜務(wù)科是誰多嘴,說開學(xué)典禮上,新學(xué)生的家長都會來參加,寶音又郁悶起來。
楊師母不在這里,沒法參加。她大哥雖然跟著羅拉,還在這顆行星上,但是寶音對他只有壞的記憶。楊自己也要參加開學(xué)典禮,不能像從前一樣,冒充她的家長。
于是,雜務(wù)科的胖大姐張春梅自告奮勇,要做寶音的家長。
這個身材魁梧的單身女人,顯然是雜務(wù)科的“頭頭”。雖然她沒有任何頭目職分,但一幫工友都對她十分佩服。張大姐還拉了跟她關(guān)系非常好、號稱“張大哥”的絡(luò)腮胡子比特-興登堡,來當(dāng)楊的家長。
其他七、八個工友不愿意被落下,也吵著一起去。
大家便頂著一個艷陽天,先把寶音和她唯一的小包袱,送進(jìn)恢弘的軍校大院。
前半段,是胡子哥比特領(lǐng)路。
走了小半個小時,就看見了軍校的紅磚墻、和黑色巴洛克風(fēng)格鐵藝大門。鐵條挽成玫瑰花的部分,還鍍了金。映著水綠色的天空和淺酒紅色的植被,格外耀眼明亮。
因?yàn)檐娦_€沒到開放時間,墻外滿是新生的家人,各個打扮得神采奕奕,每個人都喜笑顏開。叫賣小吃和各種紀(jì)念品的小販,也在人群里拱來拱去。
看著這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張春梅眨眨眼睛:“一看就知道,這幫子沒一個是軍校出來的?!?p> 說著,她就大步流星,趕到最前面,修正了路線:
“往回走,我和楊都說了,叫他在西側(cè)門等!”
說罷,她就輕車熟路地左兜右轉(zhuǎn),把一眾人,都帶到了一處凹進(jìn)幾棵樹的角落。
樹的后面,是軍校長二十六公里的圍墻中,維護(hù)得最破爛的地方:西側(cè)門。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里是運(yùn)送垃圾的出入口。
其實(shí),它只是通向雜務(wù)科,再通向老工兵學(xué)院的地方。
但是,墻下還是杵了幾個人,包括一個兩米半高,含胸塌背的大漢。他的肉又厚,再加上那身不知道哪里借來的迷彩綠色軍服,簡直是個巨型劣質(zhì)熊貓玩具。
“胖子?”
寶音大吃一驚。
軍裝熊貓扭過頭來,露出了一個呆萌的害羞表情,真的是福報手下的肥熊貓。
“你怎么在這里?”
寶音立即四處張望了一下:這個家伙從來是福報的跟屁蟲。他在這里,說明她大哥也離這里不遠(yuǎn)了。
肥熊貓把雙下巴都擠了出來:
“殿……下也受到邀請,來……來這里……”
寶音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然后,大概地向張大姐他們,介紹了一下胖湯姆。
“這……這是……我們送給你倆的?!?p> 肥熊貓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鼓鼓的塑料袋來。里面是一件褐色的小外套,皺皺巴巴,熱熱乎乎。外套里還包著一部沒有拆封的新電話。
雖然不是最新的型號,但畢竟是一部新電話,上面還標(biāo)著“給楊”。
沒等寶音大喝“憑什么電話給楊”,肥熊貓就縮著脖子,朝軍校圍墻的另一面跑了。
張大姐高興地拍拍寶音:
“多好啊!我回頭叫他們給你熨熨,畢業(yè)的時候穿!”
寶音耷拉著腦袋,瞟著來接他們的楊,沒再出聲。但心里卻有一股不對勁的感覺。
蒙恬小姓張
不好意思,貼錯了卷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