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霓裳收到旨意的時候,正在細(xì)細(xì)修理著指甲,聽屋外公公來宣旨,一時不知何意。待聞事情經(jīng)過,她一陣莫名。
趙霓裳心慌不已,不知怎么禍?zhǔn)戮沟搅怂砩?。她拉著萱蘭,匆匆忙忙向紫宸殿去。殿外,蕭淮已告訴福壽公公不見趙霓裳。如今趙霓裳被攔在門外無可奈何。
“皇上!”趙霓裳大喊著,“冤枉啊皇上!臣妾絕不會做害人之事!”
“冤枉啊!”
趙霓裳哭喊著,蕭淮在殿內(nèi)聽的清清楚楚,頓覺煩躁極了。他起身站在殿門后,厲聲向外喝道:“你若再哭喊,朕便將你打入冷宮?!?p> 這一聲厲喝嚇壞了趙霓裳,她狼狽起身,拉著萱蘭匆匆往未央宮去。
一路上宮人不敢抬眼看她,她則步履匆匆,紅著眼向未央宮去。內(nèi)心將許清瑜與白鶯鶯咒了個千萬遍。
明日便要禁足,她委實委屈不已,拐了個彎向景陽宮去。她如今位份不及許清瑜,對付一個良人倒是綽綽有余。
許清瑜此時正在景陽宮伴著白鶯鶯。白鶯鶯本就生得嬌小,一番中毒下來,竟是面色蒼白,毫無生氣。許清瑜看了都心疼不已,暗咒那趙霓裳好狠的心。
趙霓裳知道景陽宮那位不待見她,只將宮里人推開便往里沖。許清瑜正將一碗見了底的碗放下,只見趙霓裳匆匆而入。許清瑜皺了皺眉。
“白氏,你使了什么妖術(shù)讓皇上如此偏袒于你?”趙霓裳踏入門內(nèi)便忍不住破口大罵,“本宮沒有給你下毒!”
許清瑜冷眼看著趙霓裳,沉聲道:“趙妃如此不知禮數(shù)?”
趙霓裳已是氣急,根本沒注意到許清瑜在一旁。她聞言愣了愣,咬牙切齒行禮道:“淑妃娘娘?!?p> 許清瑜漠然,抬頭定定地看著趙霓裳:“趙妃,你毒害白良人本已是罪大惡極,陛下仁慈饒恕你,你卻不知悔改來鬧事,你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嗎?”
趙霓裳本就是個沒頭腦的,被趙家人寵壞了。如今聽得許清瑜給她扣帽子,又想著自己本就是冤枉的,頓時氣極,厲聲道:“淑妃娘娘能有多得寵呢?臣妾可是聽聞陛下直接去了承歡宮,擺明了對淑妃娘娘不信任,保不齊這人就是您害的。淑妃娘娘可真是蛇蝎心腸,明面上與白良人姐妹情深,背地里干些害人的勾當(dāng),還妄圖搭上臣妾。”
“啪!”許清瑜素手將椅子上的扶手猛拍一下,冷笑道,“趙妃可得知道,禍從口出。”
隨即向外喊道:“來人啊,將趙妃請出去?!?p> 趙霓裳討了個無趣,袖子一甩,氣沖沖離開了。榻上的白鶯鶯咳嗽幾聲,嬌弱極了。
許清瑜握著白鶯鶯的手,柔聲道:“莫要被那些無關(guān)人士氣了?!?p> 白鶯鶯乖巧地點點頭。
“皇上駕到!”
福壽公公的聲音響起。原來蕭淮聽聞趙霓裳來了這景陽宮,他又知道許清瑜與白鶯鶯二人在景陽宮,一時間怕鬧出事,便自個兒來瞧一瞧,順便探望白鶯鶯。
許清瑜聽到這聲音時僵了一下。前些時日還與她恩寵,如今卻又懷疑她害人。許清瑜到底是小女子,還是有幾分怨念,她知道蕭淮是一國之君,自然妻妾成群。那些情深假象可不能深陷。
許清瑜見蕭淮入房內(nèi),立馬行禮:“皇上萬安。臣妾見天色也不早了,先行告退?!?p> 蕭淮眼睜睜看著她離開了景陽宮,他心底有那么一絲異樣。事情是從承歡宮發(fā)生的,他自然懷疑承歡宮,如今事實指認(rèn)是趙霓裳所為,他到底是傷了許清瑜的心的??刹欢鄷r他又想,兒女情長本不該有,一時間又不再糾結(jié)。
“可好些了?”蕭淮坐在白鶯鶯榻邊,白鶯鶯早就想起身行禮,卻被蕭淮制止了,“你身體有恙,免了這些禮節(jié)?!?p> 白鶯鶯一幅感激的樣子,臉色紅潤許多。
未央宮內(nèi)。
趙霓裳又砸碎了一個花瓶,她身邊的人連話都不敢說。所有的人都害怕趙霓裳一個失手傷了他們。
永壽宮內(nèi),靜嬪還在太后宮里飲茶。長公主蕭玉也在。三人正將今日之事拿來言說。
“這個趙氏,真是個蛇蝎心腸的,”魏太后低低地罵了一句,“這入宮才多久,便差點鬧出人命?!?p> “侄女有一言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靜嬪忽然來了口。
魏太后捧著茶呷了一口,頗有興趣地問道:“知意有何想法?”
“侄女覺得,這事兒莫非有蹊蹺?”魏知意捏著帕子分析道,“那趙妃素來是性子直的人,敢做敢當(dāng),從來都是明面上的做事。如今無論如何也不承認(rèn)是自己下了毒,也許還真不是趙妃?!?p> “靜嬪所言有理,”蕭玉皺眉道,“皇兄沒有查下去恐怕是因為趙氏母族強(qiáng)大,想借此打壓一番?!笔捰袷鞘捇聪矏鄣拿妹茫允捰裨趯m里是敢說敢做。
只見蕭玉放下手中茶盞,分析地頭頭是道:“毒是在承歡宮下的,淑妃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膽,況且淑妃性子淡泊,不該有下毒的心思才是。莫非……是白良人自導(dǎo)自演?或是趙妃的仇家設(shè)計?!?p> 靜嬪聞言,驚呼:“若是白良人自導(dǎo)自演,那此人定是可怕之人!”
而后她又柔聲道:“表姑母,知意不求榮華富貴,此生伴在陛下身邊已是妾身萬幸?!?p> 魏太后知道魏知意本性良善,只是一顆真心付了蕭淮,注定是艱難的一輩子。魏知意在后宮一直是低存在感,不爭不搶,不參與后宮紛爭。
“罷了,既然皇帝解決了,哀家也不多管閑事,”她朝紅英嬤嬤道,“哀家乏了,給哀家備晚膳?!?p> 蕭玉與靜嬪知趣地告退。魏太后輕生嘆氣,也不知在嘆什么。
許清瑜在承歡宮里,最近閑來無事,央著芍藥教她女紅,她將一對鴛鴦繡成野鴨,被芍藥打趣了許久。
此時她手中繡的荷花,歪歪扭扭還是那個樣子。可許清瑜心不在焉,不小心就戳傷了手。
她也不管。只瞧著燭火發(fā)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更深露重,相比景陽宮不時傳來的笑聲,其他地方顯得格外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