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兒歌稿費三五十
試歌開始了。
不得不說這魔都兒歌戲劇團也真的是藏龍臥虎，10歲以下唱功好的孩童居然有十二人之多，而且全是小女孩。
首先第一位進(jìn)來試歌的是一位8歲左右的小女孩，明明才8歲，卻沒有一點怯場，緩步走上臺，鞠躬，朗聲清脆悅耳的開口道：
“老師們好，我是劉小萌，我要試歌的歌曲是《數(shù)鴨子》?！?p>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p> “快來快來數(shù)一數(shù)，24678……”
不只是唱的好，聲音清脆好聽，一邊唱的同時，還做著擺手?jǐn)?shù)數(shù)的動作，詼諧童趣，頗具舞臺風(fēng)。
王業(yè)也不禁眼前一亮。
大約一小時過去了，11位小歌手全都試歌完畢，王業(yè)坐在審核位上全程沒有說話。
這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坐上臺前李月芬的意思。
“……呵呵……那個，小王老師，你看都怎么樣??？”
“我覺得第一個劉小萌唱《數(shù)鴨子》不錯可以考慮給她?！?p> “《小燕子》的話周美美也可以?！?p> “楊寶兒唱《丟手卷》最合適?！?p> 王業(yè)沒有說話，但干媽李月芬接過了話頭，率先開口道：
“價格怎么說？”
“價格？上次的《兩只老虎》不是免費給我的嗎？”
“這次不免費了？”
楚老師臉色為難的吱吱唔唔的看向了林奶奶，后者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而且，這個小李啊，你也知道的，咱們戲劇團收一首兒歌是50塊，為什么還要問啊？”
然而李月芬聽了這回答，卻是淡淡的笑出了聲。
“呵呵呵……50塊一首啊，這倒是比京都那邊多了快一半呢，那邊才30塊一首，這可是真大氣??！”
聽了這毫不掩飾的嘲諷話后，林奶奶也坐不住了，輕咳了一聲，語氣有點沉的開口。
“月芬，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也是咱們戲劇團出身，不知道咱們戲劇團的條件嗎？”
“50塊我承認(rèn)是少了一點，可這不也是沒辦法嘛?！?p> “咱們戲劇團的演出全都是公益項目，沒多少資金進(jìn)賬?！?p> “稍微有點進(jìn)賬了，也全都補貼在孩子們的吃喝用度了，還有日常的這些樂器保養(yǎng)啊什么的……”
林奶奶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王業(yè)卻是沒聽去多少，他全程都被50塊一首和30塊一首這兩個數(shù)字給嚇到了。
寫一首兒歌的稿費，居然才30塊，50塊一首？
這TM兒歌作曲家們還寫個鬼??？
真要是來寫，絕對是敷衍了事吧，就這點錢，誰還會用心寫??！
……
李月芬冷哼道。
“行了，老師，你也別和我說這些這套說詞?！?p> “說給外人聽聽還行，在我這說就不必了吧？”
“是，咱們戲劇團的演出全是公益項目，你說的也沒錯，可真的沒有進(jìn)賬嗎？每年孩子們在咱們團的學(xué)費哪一個不少于三五萬的？”
“你說進(jìn)賬全補貼在孩子們身上了，我當(dāng)然知道，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而且孩子們每年的吃喝用度才多少??？你當(dāng)我不知道孩子們的爸媽每月都會打來不菲的生活費嗎？”
“至于什么日常樂器保養(yǎng)，我沒記錯的話，咱們團每年都能收到一堆的捐贈樂器，小業(yè)的《兩只老虎》免費給你們后，又收到了一大堆不是嗎？”
“倉庫里都堆成堆了，每天壞一把換一把都夠用，最后還不是放倉庫里吃灰？不，也不可能吃灰，因為沒過多久，它們就被賣出去用來‘補貼’孩子們了對吧?！?p> 林奶奶臉上布滿了寒霜，一言不發(fā)。
“我記得羅老師沒過世前也為了這事找您吵過，現(xiàn)在我都還記得羅老師的話?！?p> “給戲劇團寫一首兒歌，稿費只有三十到五十?！?p> “給電視臺寫歌，能有幾百到上萬塊?！?p> “給歌手明星寫歌，至少幾萬，甚至十幾萬！”
“同樣是寫歌，兒歌的付出與回報太差了！”
“差到根本沒人愿意寫，要么敷衍，要么只能為愛發(fā)電。”
“長此以往，誰還能寫出好兒歌？”
“林校長，將心比心，我也知道維持戲劇團不容易?！?p> “可這樣下去，……”
“夠了！你有什么就直說，別在我老婆子這里拐彎抹角的！”
李月芬話音一頓，嘴邊露齒，輕笑著點了點頭。
“行，老師您既然這么說了，那我也直接點?！?p> “現(xiàn)在是市場經(jīng)濟了，每一首歌都有市場價。”
“隨便一首普通歌曲市價都要3000到5000?！?p> “但是，如果歌曲足夠優(yōu)秀，至少能保證小火的程度，那么要價三五萬，甚至上十萬都不算什么?！?p> “要是作曲人的還有點名氣什么的，三五十萬都不是問題?！?p> “老師，您看，小業(yè)寫出了《兩只老虎》，也算是小火了一陣子，還有點音樂小王子的名氣?！?p> “而且他還是我的學(xué)生，也就是您的徒孫，你看他這有名氣又有保證?！?p> “音樂小王子寫的雖然是兒歌，但這三首兒歌您也聽了，不敢說像《兩只老虎》那樣一定大火，至少也能保證小火。”
“您看，如果哪個孩子唱了一首保證小火的兒歌，這身上有了一點資歷和名氣，這對以后的發(fā)展有多大好處，想必他們的爸媽也該明白的吧？”
“所以這要價的話，肯定不低?！?p> “當(dāng)然，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懂咱們戲劇團資金緊張嘛！”
“所以，不如直接把孩子們的爸媽叫來聽聽歌，讓他們決定買不買?！?p> “另外，小業(yè)也是我干兒子，也算是您的徒孫，所以他所有的兒歌都免費給戲劇團用于公益演出?！?p> 李月芬的話里有話，雖然是免費，卻有個條件，僅限于公益演出。
“小業(yè)，你看，怎么樣？”
最后的最后，李月芬并沒有忘記詢問王業(yè)。
她是他老師，也是他干媽，但她依舊不能忘給他尊重。
王業(yè)神色怔了怔，看了一眼林奶奶，隨后笑著對李月芬點頭道。
“干媽，我聽您的。”
李月芬轉(zhuǎn)身又笑著問向林奶奶。
“那老師，您看……”
林奶奶終于看明白了，意識到了自己的‘無意之失’，對著王業(yè)輕聲嘆了口氣道：
“小業(yè)啊，是老婆子我錯了，剛才不應(yīng)該不經(jīng)過你同意就擅自作主的?！?p> 說著就要低頭認(rèn)錯的架式。
王業(yè)哪里能讓林奶奶真低頭啊，不管她有沒有錯，她也是長輩。
連忙上前扶著林奶奶，一番好言好語一陣子，總算是雙方都有了梯子可以下，面子上都能過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