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應(yīng)該是好事嗎?”
“得分情況?!痹S向前伸出兩根手指。
“如果是在亂世,一個武者能夠進入心流,那確實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他指著剛才發(fā)話的那位老太太。
“玲婆婆,算是我的祖母輩,98歲了,當年和你一樣,很小年紀,就進入過了心流?!?p> “那時候兵荒馬亂,一身高強武藝,那可是安身立命的本事。許多和她同輩的族人,都有過心流的經(jīng)歷。若不是他們,咱這形意一脈能否傳承下來,也未可知?!?p>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
“可現(xiàn)在呢?太平盛世,學(xué)武,可不是讓你出手傷人的!”
許婉清急忙辯解:“爺爺,我沒有出手傷人吶!我那是在游戲里……”
玲婆婆嘆息一聲:“傻丫頭,你還不明白嗎?
只要進入過心流,無論是真實,還是虛幻,那都意味著,你起了殺心了!”
“殺心?”
這個詞,許婉清還是明白的。
從小練拳的時候,爺爺就教導(dǎo)自己,出手時切勿帶著殺心,無論何時,都不要置人于死地。
雖然她覺得按照自己這個生活節(jié)奏,永遠不可能會有想殺掉誰的念頭。
但是玲婆婆的話瞬間敲醒了她:
自己當時,確確實實是想殺掉“沈長風(fēng)”!
她與沈長風(fēng)并無仇怨,殺“他”不為什么,就為了爭那一口氣。
雖然她不愛練拳,但不代表她沒有傲氣。
自己三歲開始學(xué)拳,十三年的苦功,難道還比不上這些學(xué)了沒兩天的外行?
殺了沈長風(fēng),才意味著自己的拳沒白練。
她可以輸在任何地方,唯獨不能輸在拳上。
我的裝備是沒你們好,但是論形意拳,我比你們?nèi)魏稳硕紡姡?p> 那一刻,是她為數(shù)不多想要展現(xiàn)自己實力的時候。
她冷汗不停地從毛孔往外滲……
自己竟然,起了殺人的念頭!
如果那個不是游戲中的角色,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可以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對手……
“殺心一起,殺意的種子就在心中種下了。在戰(zhàn)斗中,你會下意識地去觸摸心流的感覺。只要觸摸到一絲,殺心就會再起……
心流是會上癮的。
哪怕你能壓制一次,兩次……但殺心會在這個過程當中不斷強化,滋長。遲早有一天,你會殺人……”
許婉清的腿不住地顫抖,不知道是因為跪的太久,還是因為恐懼,又或者二者都有。
“爺爺,我該怎么辦……”她顫顫巍巍地問道。
“哎,說起來,這其中也有我的問題。我不該把運氣功法這么早就教給你的,不然你也不會走到這一步?!?p> 許向前挺直身子,朝著周圍的族中長輩拱手:“今日,我許向前與孫女許婉清,因為不守戒律,擅傳功法,妄動殺心,即日起我本人辭去族長和形意門掌門之位,由許向天繼任;許婉清靜修十年,十年內(nèi)不得練功,不得參加各種比賽、比武,請諸位……見證!”
“許向天?”
“那個瘋子?”
“他回來了?”
“不知道啊,都失蹤十多年了!”
“許向前這是老糊涂了?”
有老人勸道:“向前,這又何必……”
許向前打斷道:“規(guī)矩不可破,族長破戒,照應(yīng)受罰!”
“可讓許向天……他人還不知道在哪呢?多少年都沒見過他人了??!”
這時,一位滿頭銀發(fā)的老人從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站起身來,走到眾人中間。
他個子雖然沒有許向前那么高大,但是陰騭的眼神讓他渾身散發(fā)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目光所及,眾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各個臉上浮現(xiàn)出驚恐的神色。
那個男人,竟然真的回來了?
“我同意大哥的話,既然是族長,就要有族長的擔(dān)當。
讓我來當這個族長,有些勉強,我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料,但是既然大哥發(fā)話了,我這個當?shù)艿艿?,自然得聽著?p> 那么我最后再問一句,誰贊成,誰反對?”
“我反對!你憑什么當這個掌門?”
“憑什么?問的好?!?p> 許向天冷笑一聲,一個箭步跨到說話之人的面前:“就憑我的拳頭硬。形意門內(nèi),拳法最精者為尊,你若是覺得自己比我強,大可以來試試?!?p> “不……不用了……”
那人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其實他說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但是許向天太快了。
快到他剛冒起這個念頭,對方人就已經(jīng)到了自己的面前,封住了所有出拳的路線。
只要自己敢動一下,臉上就要開滿二月花。
“好了,向天,別難為大家了?!痹S向前輕聲道,許向天這才緩緩?fù)嘶卦唬瑨咭暳艘蝗Ρ娙恕?p> 所有人如夢方醒,紛紛起身祝賀:“恭喜掌門,賀喜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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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爺,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你爺爺打電話給我,我就回來了?!?p> 許向天摸著許婉清的腦袋,說不出的疼愛。
“這么多年你去哪了?”許婉清忍不住問道。
上次看見二爺爺,已經(jīng)是自己六歲時候的事情了。
“說來話長啊……”
“長話短說!”
“哈哈,以后有的是時間說給你聽,保證你聽的都不想走!”許向天哈哈大笑起來。
“好了,囡囡,去休息吧,剛出院,又跪了那么久,你身體還虛著呢。”
許婉清走了,許向天才問道:“哥哥,你為了婉清,還真是拼了啊?!?p> “這些小輩里頭,只有她天賦夠高,能練出來,我不想她前途毀在那幫貪得無厭的家伙身上?!?p> “哥哥,有句話知道當講不當講?!?p> “不當講就別講?!?p> “我還是說吧:真不打算,把拳傳給外姓?”
“哼,就知道你要問這個……
老祖宗的東西,還輪不到外面那些阿貓阿狗來糟踐?!?p> 許向前不耐煩地揮揮手。
許向天苦笑道:“哥哥時代變了,咱不能再用老思想了……再說了,你不傳,別人就不傳了?”
“你說他們嗎?徒有其形而已,除了老幾位,和我們平輩的那些,你說,有哪個真正練到家的?他們要傳,隨他們,能傳出個囡囡那樣的,我名字倒著寫!”
“瞧你這話說的,虧你還自詡網(wǎng)上沖浪小王子。你先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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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殺完成后的第二天下午,宗門大殿門口站滿了玩家。
吳余和林七在大殿臺階上,看著下方。
“這小子,還跟我這耍小性子呢?!眳怯嗝榱艘谎垌n小蟬的屋子,房門依舊緊閉。
“開始。”林七提醒道。
“行?!眳怯嗲辶饲迳ぷ樱舐暤溃?p> “今天,我們在這里正式舉行八大宗門聯(lián)合試煉的選拔環(huán)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