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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余生請多關照

去我那里住吧

親愛的余生請多關照 安然無忌 3610 2020-12-21 15:16:36

  取車的路上,天空中看不見月亮,只有幾顆星星從云縫里擠出來。夜幕下的街燈,映在地面上發(fā)散出如螢火蟲般閃閃光芒,將城市裝飾的朦朧夢幻。

  很久以后我還是會想起這個沒有月色的夜晚,這個奚銘遲回國第一天的夜晚,這個我們的人生有因無果的夜晚。

  有時候回想,如果剛開始就把話說開了,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可惜沒有如果。

  “你還去相過親”奚銘遲突兀問道。剛才死魷魚口無遮攔,把我這三年的糗事全部托盤而出,也包括前不久我人生中第一次相親,當然,是被我媽逼的,不然我肯定不愿意去。

  “你之前不是不想交男朋友么,怎么突然又轉變態(tài)度想著去相親?”奚銘遲繼續(xù)發(fā)難,“還是說,我出國的這三年你想通了,走出了之前的陰影?!?p>  七年前,我男朋友付澈然出國后,我整日以淚洗面,閉門不出。步入大學,除了發(fā)小奚銘遲我永遠跟其他男生保持至少半米距離,魷魚說我絕對得了恐男癥。

  數(shù)學系,男女比例嚴重失調(diào),即使是我株面黃肌瘦的小草,也有好幾個魁梧大漢窮追不舍。情急之下,我只好使出殺手锏——柳大風云人物奚銘遲,謊稱他是我貨真價實的男朋友,大漢見對手如此絕色,紛紛落荒而逃,我也終于落得個耳根清凈。

  而我現(xiàn)在去相親,就好比自己打自己的臉,自己砸自己的貞節(jié)牌坊,雖然那場相親完全是烏龍鬧劇,相親對象很直接地說:白小姐,我想我們并不合適。

  ……

  我心虛幾秒,靈機一動開始打馬虎眼:“你不說相親還罷了,你一提相親我就覺得。你說魷魚這人,她富三代的老爸讓她去相親,她寧死不屈,嫌棄他爸給她挑的相親對象都是清一色的180、海歸、常春藤、大長腿,然后非要自己自由戀愛,你看今天她找的這個,怕是她是大魚大肉吃慣了改吃攪團加大蒜?!?p>  我又接著侃侃而談,“一提起攪團,我又想起來我媽和你爸上周做的飯……”

  “白飄飄!”奚銘遲打斷我,聲音清冷,“別岔開話題,我問的是你!”

  地面上,我們倆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腦海依稀記得,小時候和他一起在月色下爭著踩彼此影子的畫面,如銀鈴般歡聲笑語,細碎輕巧的腳步,刻在地面上的斑駁樹影……

  都好遙遠了。

  “其實這件事……算是去相親……但也不算是……”我左支右絀,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干脆下定決心,“反正最后也不了了之了,你就別刨根問底了?!?p>  奚銘遲便真的不再追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氣,整張臉冷若冰霜。我們一路上體會沉默如金,一直到了他家。

  公寓設計簡單大方,線條流暢明快,但因為沒有任何擺放物品,顯得格外空曠。不過,房子干凈整潔,不像是三年沒住人的樣子。

  “有家政阿姨到期打掃?!鞭摄戇t看出我的疑惑說道,并從玄關鞋柜處取出拖鞋,讓我換上。

  “這是我媽留下的一套房。”他又補充。我小時候見過奚銘遲的母親,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美感,裊裊婷婷,溫柔似水。那時候,我和一群小伙伴玩和泥巴,滿身臟怕被我媽罵,站在家門口徘徊又徘徊,她便把我叫她家里幫我換上奚銘遲的干凈T恤,挽救了一個無知少女被媽媽語言暴力的命運,頃刻間,她在我心里留下如圣母瑪利亞般的光輝。只可惜,天妒紅顏,奚母很早就病逝了。

  “白飄飄!”奚銘遲突然很大聲地叫我,嚇得我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他:“怎么了?”

  “你答應我以后不要再去相親了,那種場合遇到的人都烏煙瘴氣的,不安全?!鞭摄戇t用不容商量的口氣命令我。

  為什么不讓?他是在關心我嗎?我對他的目的和言語感到疑惑不解,但我的確是被逼著去相親的,并不情愿,于是乖乖地“嗯”了一聲,還像小貓似的點了點頭。

  似乎我的反應讓他很滿意,奚銘遲爽朗笑了一聲露出迷人的酒窩,然后任由我坐在客廳,徑自去浴室洗漱。

  那扇門輕掩著沒關攏,一陣微風吹過,間隙越來越大,能看見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能看見他漂亮的眼眸。我閑著無聊,就盯著他看,從上到下將他審視一番。

  小時候穿著開襠褲玩到大的青梅竹馬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眉清目秀氣度不凡的俊朗青年,不知為什么我有一種有兒初養(yǎng)成的自豪感。

  “你看我干嘛?”他竟然察覺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我是光明正大,實話實說,“看你長得帥唄!”

  小時候我哥盯著我看,我便問他:“你老盯著我看干嘛?”

  我哥冷言冷語:“看我怎么有一個你這么胖這么丑的妹妹!”

  而我看他

  就像花癡明星一樣,只是單純花癡而已,食色性也!

  我以一個星期追一部劇的良好視力敏銳地發(fā)現(xiàn)他耳朵根竟然暈紅了,他可是奚銘遲哎,從小收情書收到手軟的奚銘遲,拿手術刀不眨眼的奚銘遲,竟然因為我的一句無心玩笑話,害羞紅了耳我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驚奇。

  “所以呢?”他一如往常清冷平淡,眼瞼直勾勾的看著我,嘴角還殘留著白色的細小泡泡。

  所以呢。

  如果沒有他出國前的那天晚上,我一定會跑到他跟前坦坦蕩蕩:“看你怎么了?什么所以呢!難道還要收費不成看你是給你面子,長得帥了不起呀!”

  可是,我腦?;腥伙h過他出國前一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漆黑的夜、窸窣的蟲鳴聲、響亮的汽車鳴笛聲、還有溫熱的氣息、奇異的觸感……一想起那天晚上我就心慌意亂,一心慌意亂就臉頰發(fā)熱,心跳加速,心里頭就像是米老鼠踩轉輪,一直安定不下來,強忍著若無其事:“就是欣賞一下你唄!都好久不見了?!?p>  他眼里的光轉瞬即逝,變得黯淡。

  是我看花眼了嗎?

  “白飄飄,我今天回國,你就沒有別的話對我說嗎?”奚銘遲意有所指地問我。

  “沒有?!蔽叶ǘɑ卮?。

  聽到我的回復,奚銘遲的臉色忽然間變得很難看,一直低頭沉默著。

  擔心他主動提起那一晚,我便夸張地打了個哈欠,拍拍嘴:“那個,你剛回國好好休息,我突然覺得好困,先睡了哈?!?p>  說罷,我趿著拖鞋,捂著發(fā)燙的臉頰,努力揮逝腦海中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溜煙低著頭一個箭步隨便沖進離我最近的房間。

  然而——更尷尬的來了。

  我進的臥室,整個房間無比干凈整潔,可床上放著他被打開的行李箱,里面擺放整齊,一半是醫(yī)學書籍,一半是換洗衣物,而衣物最上面赫然呈現(xiàn)的是——男式neiku。

  “你進我房間干嘛!”

  背后赫然響起他冷冽的聲音。

  我愈發(fā)面紅耳赤,如果面前鏡子,一定呈現(xiàn)出一張比火球還紅燙的臉,“那個……我不睡這里嗎?”

  說完就想扇自己耳掛,奚銘遲NK都放床上了!肯定是他睡著里??!

  “你別誤會,我不是非要和你一起睡。我的意思是這里只有一張床,那個咱們有兩個人……那個……”怎么有一種越抹越黑的感覺。

  “對面?!鞭摄戇t臉色異常難看。

  “對面”

  奚銘遲挑眉:“你睡對面那間房,這是我睡的房間,有問題嗎?”

  我赫然發(fā)現(xiàn),有錢人果然不會是一室一廳這么簡單。因為緊張,我竟然沒注意到對面也有一間房!

  “沒問題,很好很好,那晚安?!?p>  我在奚銘遲一副白飄飄你八點檔偶像劇看多了吧的眼神注視下去了對面。幸好他沒說出那句,白飄飄你該不會以為今晚咱們睡一張床吧?

  關上門,我倚靠著墻,用手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口,對著空氣狂魔亂舞,為什么要讓我這么丟人!讓雷劈死我吧!

  我發(fā)誓,除了我被付澈然在機場甩了那一次,絕對沒有比今天更丟人的事了。

  冷靜下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沒有被子,可我沒有勇氣再出去面對他。除了今天晚上的尷尬,還有別的原因。

  窗外,夜幕籠罩,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和他出國前一晚的夜色一模一樣。

  他出國前一天那晚發(fā)生的事,其實一直清楚地閃爍在我記憶中。

  臨近畢業(yè)季,那晚學校角角落落當真是人山人海,有人彈著吉他哼著民謠,有人三三兩兩一起裸奔,有人穿著婚紗在鏡頭前擺拍。大家就要畢業(yè)了,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有一種破繭成蝶的激動興奮。

  林果計劃跟宋城表白,所以我們幾個聚會結束后他們兩人結伴離開。只剩下奚銘遲送我回宿舍。

  我喝酒喝得太多,整個人醉醺醺暈乎乎。奚銘遲怕我不小心摔倒便好心地拉著我。

  夏夜,帶著特有的如夢如幻般的飄逸,帶著蟲子咝咝的叫聲,夾雜著校外汽車嘟嘟的喇叭聲。我恍惚想著,奚銘遲要出國三年,以后沒有人幫我補作業(yè),沒有人幫我做擋箭牌,沒有人陪我去山上看望白飄揚,突然間還挺傷感,有些舍不得他。畢竟這算是從出生到現(xiàn)在,我們之間第一次分開如此久。

  到女生宿舍時他顯然到達了對爛醉如泥的我忍耐的極限。

  “白飄飄!”

  “嗯?”我困到睜不開眼,本能的將頭揚了揚。

  “我明天就要出國了,你……照顧好自己?!?p>  “放心放心。”我瞇著眼,鼻子有些酸酸的。

  頃刻間,不知名的溫熱的東西覆上我的唇,濕潤柔軟的觸覺像電擊般震驚了我,我驀然睜大了雙眸。

  “好了,你回去吧?!币琅f是他沒有溫度的聲音。

  我這個人都懵了,心臟像電動馬達般狂跳。像木偶似的,乖乖聽話轉身回到宿舍。

  爬上了五樓,然后上床、脫衣、躺下。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周遭萬籟俱寂,唯有我砰砰不停的心跳聲。

  過了老半天,我才反應過來,奚銘遲剛才是吻我了嗎?是那個懟我笑我從不眨眼的奚銘遲是那個青梅竹馬的奚銘遲?是那個高中時期對顧薇苒特別好的奚銘遲?

  我舔了舔嘴唇,是淡淡的甜和淡淡的咸。

  如果是別人干的,普羅大眾,不是告白就是示愛。

  但是那個人是奚銘遲呀!

  因為今天是愚人節(jié)還是因為他明天要走了,情難自禁給我一個朋友之間的告別吻還是他把我當成了他的白月光顧薇苒?

  但第二天一大早奚銘遲就飛往日本,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無從知曉答案。

  而如今,三年后,他回國了。我們彼此都默契地沒有提起那件事。

  那個吻,就忘了吧!

  畢竟,接二連三地在感情方面栽跟頭,讓我明白,自作多情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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