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幕一路上見到輪換休息吃飯的軍士,個個幾乎帶傷,胡亂的讓軍中僅有的幾個藥師粗粗處理一下,便狼吞虎咽似的吃了幾口,隨即合上雙眼,呼呼大睡起來,加緊恢復體力,以便隨時支援城頭。
啟幕見狀,心中凝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幾天里,城關處戰(zhàn)斗慘烈至極,不由的心急如焚,不知道獨眼等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于是加快腳步,趕緊向軍備處走去,兌換戰(zhàn)刀護甲。
啟幕急行,見不遠處的軍備大帳似乎有些朦朧,也不在意,喊了一聲胖軍需,就掀開帳門走進了大帳中。
大帳內籠罩在濃濃的白霧中,啟幕努力的睜大眼睛,也徒勞無功什么也看不見,于是大聲呼喊了幾聲胖軍需,又不見有人回應。
濃霧中影影綽綽,顯現(xiàn)出花草樹木,甚至山巒環(huán)繞中的一條小溪,溪水朦朧中不時升起團團云霧,繼續(xù)融到濃霧中,嘩嘩的溪水聲若隱若現(xiàn)在耳邊環(huán)繞,啟幕精魂感到陣陣松弛舒爽,陣陣困意從腦海里涌來,幾欲躺下就睡。
啟幕心知不妙,急忙一咬舌尖,血腥味隨著劇痛瞬間喚醒昏昏欲睡的神志。
啟幕急忙向后退去,回首一看,身后哪里還有帳門!
身后腳下是一眼不見底的懸崖,而自己雙腳正踩在懸崖邊上,隨著啟幕動作,腳下的碎石子掉落懸崖,許久才從懸崖底下傳來落地聲。
啟幕驚了一身冷汗,急忙向前走去。
一團云霧迎面而來,把啟幕整個人籠罩進去,眼前除了白茫茫的濃霧,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后面是懸崖,前面是濃霧籠罩的山巒小溪,啟幕不知該往那走,正思索間,睡意又洶涌而來,幾乎整個淹沒啟幕神志。
“呔!——醒來,你這傻徒弟,老娘只是稍微瞇了一會,你就被這么個小小的迷陣困住,真是丟老娘的臉!”
熟悉的語氣,同樣熟悉的不著調,啟幕此時昏昏欲睡的神志卻不由得泛出一陣驚喜。
想是自己的美女師父見自己不爭氣,附身的命魂碎片轉眼間化作一條鞭子,毫不客氣朝啟幕精魂抽去。
啟幕只感到腦海里一陣抽痛,神志瞬間清醒,再無困意。
“師父你老人家可不可以對你唯一的一個徒弟稍微那么溫柔一點啊——咱是風采逼人的女君,不是暴虐的女王,不能隨便拿鞭子抽人,很痛的啊?!眴⒛豢嘈?,連連說道。
“誰叫你這么丟人?笨的要死,這是共工氏的玄水珠,名字叫的挺響,不過是一個只能發(fā)出水霧,布下迷陣的珠子而已,老娘都看不上,要是老娘看上了,豈能還留在共工氏?”
“不過你這笨徒弟說的挺對,咱是人族唯一的女君,憑老娘的天賦呢,人王不過是區(qū)區(qū)囊中之物。拿鞭子抽人的女王,想想就帶感,以后老娘就把大鼎換成鞭子,一鞭子下去血肉紛飛,想想就刺激?!?p> 啟幕恨不得把自己剛才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吞下去嚼碎。不再給帝靈笙繼續(xù)放飛想象的空間,急忙問道:“師父大美女,師父姐姐,這個迷陣怎么出去?”
“臥槽,老娘都說了是玄水珠布下的迷陣,既然是迷陣,又不是殺陣,閉上雙眼,向后原路退去,不就出來了!朽木不可雕,真是氣死老娘!”
說著命魂碎片化作鞭子,又是一鞭子抽下。
啟幕一咧嘴,剛要退去,突然腰間葫蘆中飛快的鉆出一道金光,轉眼消失不見。
“快跟著器蟲,它發(fā)現(xiàn)了寶貝!——”帝靈笙急忙提醒道。
啟幕干脆的閉上雙眼,按照腦海里師父的指點,順著一個方向跟去。
不大一會,感應中前面器蟲停了下來,啟幕睜眼,眼前空無一物,索性再次閉上,手順著器蟲停下的位置摸去。
啟幕感覺自己碰到一個圓片狀的硬物,巴掌大小,硬物上似乎還有凹凸不平的紋路,在帝靈笙的充滿喜意的催促中,拿起硬物放到懷中。
這里應該還是在軍備大帳里,上次自己跟在胖軍需身邊,感覺外面看起來不大的帳篷里面空間極大,似乎還隱藏著密室暗格之類,用以存放貴重寶物。
自己拜師幾天,竟然私拿軍中寶貝,而且心中還沒有一點猶豫?看來拜師不淑,自己深受其影響。
忽然,啟幕感到前面不遠處一股濃重血腥味傳來,接著一聲玻璃破碎的響動,而感應中的器蟲像是聞到了什么美味一樣,金光一閃,便消失在啟幕感應中。
啟幕神色凝重,這軍備帳內,空間極大,想必玄妙高深的神通形成,如今自己走了半晌,不見胖軍需身影,此時有傳來血腥味,怕不是胖軍需?
這胖軍需雖然為人極懶惰,貪吃,又圓滑世故,可對啟幕卻是很好,當初啟幕剛入軍中時候,不但不曾按慣例克扣一些軍餉功勞,還給的多出一些,不管胖軍需出于何種目的,這份人情啟幕可是記得。
如今見胖軍需有難,啟幕怎能不急?于是根據(jù)師父指點,隨著血腥味越來越近,幾乎刺鼻,啟幕睜眼看去。
原本濃霧密布的迷陣似乎在玻璃響動聲中收到影響,云霧已經(jīng)淡了不少,可以模糊看見賬內光景。
只見胖軍需肥大的身體躺在一間石室門口,雙手不規(guī)則的彎曲反轉,身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不停流著鮮血,胖軍需臉色蒼白,看見啟幕身影,眼中驚喜神色閃過,嘴唇張合幾下卻沒有發(fā)出聲音,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臉上露出焦急,眼神示意啟幕快走。
胖軍需身旁不遠處躺在公共長琴,此時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早已昏迷,攤開的手心中,一個珠子正不停的散出云霧。
石室門口,背對著啟幕是一個紅色身影,正喜不自禁的抬頭無聲狂笑,許是感覺了啟幕的腳步聲回頭一望,頓時一驚,隨即臉上露出殘忍的猙獰神色,上下打量著啟幕。
啟幕本來見到紅色身影就有猜測,此時那男子回頭,果然是與共工長琴同來的那人。
“桀桀——”逢蒙提起手里短劍,舌尖添了一下劍身,說道:“本想拿了東西就走,沒想到你這小子竟然也趕著送死,干脆點伸長脖子,讓逢蒙爺爺刺幾個窟窿!”
啟幕心中詫異,這紅衣男子不是共工長琴的屬下么,看情形打暈了共工長琴,又傷了胖軍需。
聽到逢蒙異常囂張的話,啟幕眼中一寒,這家伙屢次三番找茬,心中殺機閃過,判了逢蒙的死刑。
“原本我想用完了這個蠢貨就殺了他?!狈昝赊D眼不屑的看了共工長琴一眼,心道你這蠢貨,還真以為本大爺像狗一樣逢迎你只是為了在仇夷氏和共工氏之間左右逢源?要不是為了隕妖刀,你這等蠢物,早就一劍宰了了事!
“既然小子你提前來了,逢蒙大爺也用這死胖子血祭了石門封印,待本大爺拿到神兵,順便把這事按在你頭上。共工孔壬那老東西雖然自大,卻是很難纏!”
逢蒙越說越得意,神情似乎奇詭的癲狂,臉上黑光一閃,一劍就向啟幕刺去。
啟幕本來不以為意,這逢蒙雖然也是祭身境四品,卻是個花架子,幾天前甚至連自己一腳都躲不開。
但劍光呼嘯,幾乎眨眼間就刺到眼前,鋒銳的劍氣成針狀,刺的眉間皮膚瞬間滲出血珠。
啟幕大驚,急忙險之又險的避開,耳邊一縷頭發(fā)被劍氣斬落。
逢蒙手腕一轉,短劍緊跟著啟幕腦袋消去?!澳氵@小子,還真以為逢蒙大爺是個草包,幾天前只不過為了隱藏修為,讓你暫時得意一下,桀桀,小子,當初那只腳踹的大爺,大爺今天就先砍那只腳!”
短劍發(fā)出森森劍氣,幾乎將啟幕圈在一個丈許空間內,無法閃躲,劍光成籠如絲,一圈一圈纏繞困住啟幕的身體。
逢蒙此時顯露出的修為怕是已經(jīng)化精境,短劍竟然最后脫手而出,隨著逢蒙手指掐訣,如穿花蝴蝶一般前后上下翻飛,幾乎成了一團光影,肉眼不可分辨。
啟幕大意之下頓時陷入困境,只是自己本來就空手前來,短劍寒光閃閃想必不是凡物,徒手雙拳,難以硬接,眼見再有幾招便要死于逢蒙劍下。
此時帝靈笙早已發(fā)現(xiàn)啟幕的險境,但是她只是附體一點命魂,自身又被葫蘆困住出不來,也是焦急不已苦無良策。
眼見自己剛收的徒弟就要死在自己面前,帝靈笙心神黯然。
突然,石室內一聲響動,接著只見一個暗金色的怪蟲正吃力的用小爪子拖著一把半截斷刀!
啟幕匆忙看去,器蟲雖然顯得有些吃力,但是小小的身子拖著自身無數(shù)倍大小的斷刀懸空飛著,速度竟也不是很慢,果然不愧是三大奇蟲之一。
逢蒙察覺,臉色大變,心神驚怒之下,圓滑的劍光露出一絲破綻,啟幕大喜,瞬間調動起全身血元力,‘搬山倒海’大術發(fā)動,凝成山紋罩住雙手,雙手合握成刀,破軍術中‘千鈞’一招刀勢即成,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直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