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啟幕才總算把隕妖刀傳來的信息徹底消化,感受到手里半截殘刀還不時的傳來挑釁意念,啟幕暗自翻了翻白眼,這鬼東西不愧是神兵,縱使半殘,也是神異非常。
看來以后要盡快把逢蒙手里另外半截搶回來。
都到了小爺手里,還特么作死挑釁,信不信小爺分分鐘把器蟲掏出來,滅了你靈智?
許是感受到啟幕的不懷好意,隕妖刀中二般死犟的姿態(tài)依然沒有放低,發(fā)出幾聲刀鳴,好像是說來啊互相傷害吧,直到葫蘆看不下去,青氣閃現(xiàn),隕妖刀這次有些懼意,終于不再繼續(xù)挑釁眼前這個境界低的慘不忍睹的家伙。
‘隕妖十二勢’是神兵被天地孕育時就自帶的刀法,自隕妖刀出現(xiàn)在山海界開始,無數(shù)歲月中,不知換了多少個主人,其中每一任持有者,無不是這山海界頂尖的大能者,但都不曾獲得隕妖刀的完全認可,自然這配套的刀法也無人見識過。
‘隕妖十二勢’從字面看,自然有十二勢刀法,只是神兵斷作兩截,啟幕也只得到其中八勢,分別是‘出隕刀勢’,‘帶隕刀勢’,‘壓隕刀勢’,‘接隕刀勢’,‘按隕刀勢’,‘背砍刀勢’,‘低插刀勢’,‘并提刀勢’。
剩下的應該還有四勢刀法,在另外半截刀尖內(nèi)。
每一勢刀法有配合專用的步法,分別是‘歇步’,‘虛步’,‘弓步’,‘馬步’,‘插步’,‘并步’,‘前墊步’,‘后墊步’。
啟幕本就善使雙手直刀,如今有神兵隕妖刀,又自帶刀勢步法,此時哪里還按捺住心中喜悅,依照腦海里的刀法,一招一式演練起來。
這八勢刀法初看并不復雜,配合血元力運行也不繁瑣,只是與相應的步法同時演練使用,就十分別扭,一招使出,身體扭成奇怪的姿勢,別說威力了,就是按照這個姿勢身法站立,也無法保持,更別提與人爭斗了。
啟幕在大帳內(nèi)折騰半天,也不得要領,歪歪扭扭摔倒無數(shù)回,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嬰兒,折騰一身臭汗。
啟幕惱火,只是骨子里天生的執(zhí)拗與堅韌,使得他絕不放棄,遇難而退,憋著一股邪火,一遍又一遍的折騰。
“噗——”腦海里師父終于醒來,見啟幕如此窘態(tài)可笑,哪里還忍得住。
啟幕翻了翻白眼,懶得理她,自顧繼續(xù)折騰。
帝靈笙看了一會,雖說她現(xiàn)在修為倒退法象境,但是原本命圖境的見識眼光還在,不多時便發(fā)現(xiàn),自己這徒弟死命折騰的刀法招式,單看刀法簡單,對應的步法也不復雜,但是兩下想合,卻十分的詭異難練。
刀勢與步法皆是基礎,但山海界無數(shù)歲月,出現(xiàn)過的或浩大,或慘烈,或奇詭,或陰毒的刀法,似乎都在這幾勢刀法之中。
帝靈笙心下了然,所謂萬法歸一,大道至簡,該是如此吧。
“笨徒弟,只知道自己傻練,要老娘這個師父做什么,你先告訴老娘,這刀勢步法從何而來?”
“回稟師父,這是隕妖刀傳給徒弟的刀法,‘隕妖十二勢’,不過只有八勢,剩下的應該在另外半截刀尖內(nèi)。徒弟只顧的練習,還沒來得及告訴師父。”
啟幕喘了一口氣,抹去臉上豆大的汗珠,這才練習一會,不但折騰的一身大汗,還渾身酸痛,體內(nèi)血元力幾乎消耗一空,前幾天城外大戰(zhàn)妖獸半晌,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
“隕妖十二勢?這隕妖刀還神兵自帶刀法?老娘第一次聽說!嘖嘖,不愧是神兵,老娘說怎么同樣是神兵,怎么就被同等階的噬神槍刺斷?原來不是隕妖刀不如噬神槍,而是共工氏老祖沒能得到神兵刀法,自然無法發(fā)揮出神兵全部威能!”
啟幕手里隕妖刀急促輕鳴回應,這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真相,就特么的噬神槍那家伙,大爺我還從未放在眼里,不是咱老殞不行,是使用者不行!
“原來如此,師父你剛才說這刀勢步法徒弟煉的不對?還請師父指點徒弟。”
“那是自然,誰叫你是老娘唯一的弟子,雖說笨了點!——你可以先單獨練習刀勢,等刀勢練熟,再單獨練習相應的步法,最后才兩者配合練習。”
“這刀勢步法雖然看起來簡單,但是你修為不夠,境界不高,還領悟不到刀法的玄奧,這幾勢刀法雖然看起來簡單,但是世間所有的刀法精粹都隱藏其中,可以說是山海界一切刀法的源頭,祖宗。豈是你區(qū)區(qū)一個祭身境的小子,就掌握的了?”
“還有,刀勢是死的,難道你也是死的?不要過度追求刀勢步法的精準性,不要苛求一模一樣,先領悟出每一勢刀法的意境,意境成,則刀勢即成!”
“你這是本末倒置,舍精華而求糟粕!這么簡單的道理還要老娘告訴你,真特么的笨的要死,老娘造了什么孽,才會收了你這個笨蛋徒弟!——”
帝靈笙這是閉著眼睛說瞎話,啟幕僅僅祭身境修為,以前沒有人指點,全靠自己修煉,如今得到這神兵隱藏刀法,雖說練習不得法,沒領悟到刀勢真義,但是僅憑韌勁天分,就能歪歪扭扭似模似樣的使出刀法,天資是何等的驚人?
只是帝靈笙一貫毒舌,怕自己徒弟知道真相飄了,又想著自己堂堂人族人王,悟性與之相比,竟然還不如徒弟,身為女子,當然天性傲嬌嘴硬,帶著些許嫉妒與眼紅,才有了劈頭蓋臉的一陣噴。
啟幕自然不知自己美女師父的心理,還道是自己真的像師父所說,榆木疙瘩一塊,只得訥訥不言,乖乖聽從。
果然,按照帝靈笙的指點,這次單獨分開演練,雖說還是有些別扭晦澀,但也比之前順暢許多。
啟幕心中大喜,不再好高騖遠,閉目凝神,細細思索推演第一勢刀法,試圖領悟其中蘊含的刀勢意境!
許久,啟幕心中畫面閃過,隕妖刀傳來的信息經(jīng)過一番抽絲剝繭,其中內(nèi)里蘊藏的刀勢意境已經(jīng)隱約可見。
心下對自己這美女師父佩服的五肢投地,除了不著調(diào)跟毒舌外,師父還是很合格的嘛。
忽然城關上熟悉的戰(zhàn)鼓停了下來,緊接著一陣匆忙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獨眼那熟悉的嗓音帶著惶急哭音,大聲喊著軍中藥師。
啟幕神色一凝,側耳仔細聽了一會,臉色頓時蒼白,難以置信。
百夫長吉長安戰(zhàn)死!
啟幕從軍時間也不短了,經(jīng)歷過好多次兇月,與妖獸廝殺無數(shù)回,每每身受重傷幾乎喪命,身邊的兄弟袍澤換了一批又一批。
但是還是少年的他,盡管修為不高,卻能幸運的一次次活著熬過兇月,多虧身后的百夫長吉長安的照顧。
但是吉長安死了,就在妖獸退走之際!
饒是啟幕見慣了生死,早已麻木了生死離別,卻也心中大慟,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
吉長安,啟幕所在百人隊百夫長,從軍二十年,粗鄙野蠻,動則打罵士卒,戰(zhàn)場中,卻能關鍵時刻從妖獸嘴里救回許多士卒。
年近四十,無婚配無子女,軍餉全留給老母,自己僅有一刀一甲。
“結婚干毛?那個小娘嫁給老子,還不是注定守寡,咱不能就為了舒服抖動那幾下,就害了人家小娘!”
“老子怕什么,不知道老子叫吉長安,逢兇化吉,長久安全?”
“等殺光了山那邊的妖獸,老子就不干了,回家種地奉養(yǎng)老母,這百夫長的位置,老子就給獨眼你了,省的老子每天提心吊膽,防著你這家伙篡位!”
啟幕腦海里一遍遍想起吉長安的話,淚水打濕了衣襟,手里攥緊殞妖刀,提刀就要跑出大帳。
“等會,你就這樣提著隕妖刀出去?不怕共工孔壬那死人臉發(fā)現(xiàn)?還是覺得自己可已干倒他?”
啟幕一驚恍然。
“把太白金拿出來,然后把殞妖刀平放在你以前那把直刀上面,再用血元力催動太白金,煉化成液態(tài),裹住兩把刀,殞妖刀材質(zhì)硬度遠超你以前那把直刀,所以會下沉融入直刀中,這樣有直刀在外包裹隕妖刀,即使被共工孔壬看見,不注意也感受不到殞妖刀氣息,更猜不到是你拿走了殞妖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