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神惡煞
又是一個動作,陳允熙疼的齜牙咧嘴,原身太疼的時候喜歡抱著人哭,雖然她不愿染指季章,可現(xiàn)在顧不了那么多了,好歹她也是被他媳婦的馬車誤傷,一把拉過黑衣人,把頭埋在他的胳膊處,叫喚道:“大夫輕點,很疼的,我從小到大都平安順?biāo)?,沒經(jīng)歷過這種痛苦?!?p> 大概是被“平安順?biāo)臁边@句話激的想起了什么,陳允熙反應(yīng)過來八月初三還要去收拾壞人,可如今左手受了傷,影響她出劍的速度怎么辦!
不由得更傷心了,但她怕說漏嘴,想起那幾包玫瑰糕,哭訴道:“我的玫瑰糕也沒了,我答應(yīng)給我弟弟買的,怎么辦,弟弟會不會失望啊。”
語氣參雜著自責(zé),痛心,悔恨……小姑娘的聲音軟糯好聽,這一哭喊不由得讓在場人都跟她難過。
陳允熙又想起神棍說她最近有血光之災(zāi),老天爺啊,她沒想到最近有這么近的啊,怎么辦,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嗎?
難怪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她以為是謝南嘉要出什么意外,將劇情來回擼了七八遍,除了最近八月初三的刺殺,謝南嘉八月份過的可順當(dāng)了。
想起救陳清逸時受了傷,今日誤打誤撞救了女主也受了傷,她心中吶喊:我只想給謝南嘉擋災(zāi),其余人的災(zāi)難請不要轉(zhuǎn)移到我身上!
“我真傻,真的,我今天就不應(yīng)該出門,我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發(fā)生在我身上,原來我是個這么倒霉的人。”
陳允熙陷入極致煩惱中,肩膀哭的一抽一抽,還不忘拿黑衣人的衣服擦眼淚,布料摸著手感順滑,心想季章小日子過的還挺有滋有味。
哼唧道:“我不是愛哭之人,是傷口太疼了,我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忍不住哭很正常?!?p> 一聲極輕極低的“呵”帶著明顯的嘲諷意味從頭頂傳來,陳允熙不開心的抬頭望去,想要給季章一個狠毒的眼神,順帶殺殺他的傲氣。
奈何人生無處不狗血,她清晰的瞧見謝南嘉俊俏的眉眼動了動,微微攏起眉,語氣帶著不耐道:“就你,還嬌滴滴?”
媽耶!
陳允熙立即放下手中的衣服,咕咚下咽了口唾沫,身子微微后傾,粉雕玉琢的臉上寫滿了怔然。
季章怎么變成了謝南嘉,敢情抱她進(jìn)醫(yī)館的人是謝南嘉?
早知道她剛才就抱緊一點,謝哥哥衣服上的冷竹味太好聞了!
但她懂小人物作死必死的命運,比如書中描寫過這樣一件小事:臨安候見嫡子年歲見長,仍是一副不談情愛的冷冰冰模樣,以為是自己和朝陽群主的愛恨虧欠給謝南嘉留下陰影,使他不再相信情愛,不由得心生著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臨安候知曉嫡子脾氣,他是真做的出孤獨終老,讓謝家后繼無人這種事。到底臨安候也是年輕過的人,認(rèn)為少年郎經(jīng)歷一場男歡女愛,識得女子滋味就會轉(zhuǎn)性子,便偷偷摸摸送了個通房丫頭在謝南嘉床上。
謝南嘉生性警覺,聞見空氣中多了幾絲脂粉香氣,以為臨安候妾室又在使下作手段,當(dāng)即讓侍衛(wèi)大喇喇的搜查房間,打算狠狠還給妾室一份大禮。
不負(fù)眾望,侍衛(wèi)從床上搜出一名身著暴露的女子,謝南嘉話不多說,直接讓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將人打死還不算,謝南嘉直接離家出走,不愿在府中多待,是等臨安候?qū)⒎恐幸粦?yīng)物件全換新后,他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府。
那時,她便得出結(jié)論:白月光潔身自好,不喜女子近身,更不喜自己的東西被旁人觸碰。
可她剛才將人拽過來,還抱著人家胳膊哭,還拿衣袖擦眼淚……陳允熙心道完了完了,犯了這么多忌諱,鐵定要被亂棍打死了。
先前謝南嘉沒怪罪她扯腰帶一事,興許是他看自己是書院中人,不愿計較,但那不代表他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原書描寫得清清楚楚,這位太歲爺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好,最煩聽別人費口舌,能動手不別動口。
當(dāng)街揍人那是常有的事兒。
奈何太歲爺背景硬得可怕,父親是臨安候,外祖父是平陽將軍,外祖母是川南陳家女,自幼還得長平公主撫養(yǎng),這家世背景擱盛京那叫一個頂尖。有的人就算被揍了,也只有自認(rèn)倒霉,畢竟有時不僅僅只是挨頓揍那么簡單。
而她方才不要命的唐突了這位招惹不得的人物,是嫌命不夠長,還拿在地板上摩擦嗎?
陳允熙不由得哭的更大聲,“這個……那個……我現(xiàn)在好難過,我是不是要死了?!?p> 謝南嘉垂眼看她的傷口,不過是擦傷而已,怎么哭的像快命不久矣一樣,問道:“你那么怕死?”
可不怕嘛。陳允熙心中嘀咕,別人沾了你的床就被亂棍打死,我沾了你的身豈不是要被凌遲處死。
那道士還說她有一段姻緣,瞧此刻這棘手情況,她還有命拉未來夫君的小手嗎?
又聽見一聲不悅的輕“哼”,她頓時懊悔自己愚笨,謝世子沒第一時間派人將她亂棍打死,她竟然還忘了回話。
喏喏道:“怕的,我還年輕,還沒有吃夠紅燒牛肉,麻辣兔頭,魚香肉絲,酸辣魚……我不想做一個餓死鬼。”
只希望謝世子看她這貪生怕死的模樣,大發(fā)善心讓她吃完一頓再上路,反正她會武功,趁人不注意,找準(zhǔn)時機(jī)就撤。
謝南嘉有些無語,愛哭就算了,怎么還這般貪吃,虧得是他瞧上了這軟糯團(tuán)子,不然誰養(yǎng)得了她?
他向后揮揮手,身后跟著的侍衛(wèi)極有眼色的上前,陳允熙看架勢就慌了,白月光要送她去閻王殿報道。
但她可以再掙扎一下,做出西子捧心狀,喊道:“別別別,我……我……哎呀,痛!”
后半句沒來得及出口,就聽見低沉悅耳的少年嗓音吩咐道:“去,尋個最近的酒樓?!?p> 眼睛極其不悅的盯著大夫,冷聲道:“毛毛躁躁,你這手拿來有何用?”
陳允熙簡直嚇懵了,那冷若冰霜、極具殺傷力的眼神,她是讀者的時候會認(rèn)為很酷,很拽,很符合謝世子不可一世的做派,甚至在心中還可以大喊一句“謝哥哥,我可以!”
可她在書中經(jīng)歷過好幾次皮肉之痛,早就將這當(dāng)做了真實世界,剛才被謝世子盯了兩眼,她便出了手心的汗,怕的大氣都不敢出。
真怕被白月光當(dāng)做糟心玩意兒給弄死了,可她還沒有替他抵擋刺殺,為他掃清成長路上的妖魔鬼怪就要被亂棍打死了……
不,她怎么可以死呢!
她可以死在寡不敵眾的刀下,可以死在萬丈懸崖底下,就是不能死在一事無成的時候。
空氣中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靜,大夫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這位小姑娘,否則下次入耳的不是警告,而是取他命的死亡之音。
謝杭之妻
謝南嘉小小日記 七月三十,她說自己是嬌滴滴的小姑娘,我覺得是應(yīng)當(dāng)是水做的姑娘,實在是太能哭了,邊哭邊喊都不帶停,總歸是自己心動的糟心玩意兒,再愛哭也得想法子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