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雙方,都是握著兵器。
其中一方人多,神色趾高氣昂,眼睛長在頭頂上似的,看著另外一邊的時候,眼睛里面充滿了不屑。
另一方只有四人,一個是年輕的公子哥,臉上有些淤青,看起來像是被揍過。他的身后站著兩個小童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起來有些好怕。還有一個則是士兵,披堅執(zhí)銳,神色堅定,眼中帶著殺氣。
雙方都不是什么善茬!
現(xiàn)如今,袁紹即將南下,許都氛圍緊張。
在這個時候鬧事,要么是無知,要么是無畏。
當然了,無論是無知還是無畏,他們都有個共同的特點,背景極大。
馬林看著眼前這仗勢,心中很清楚,這雙方身份都不簡單,小心的靠在一旁,怕會被這些人牽連到。
自己出來閑逛,可是不是出來惹火燒身的。
當然了,馬林也不想錯過這么場大戲,這樣的大戲,更能夠看出許都這邊的局勢情況。
“唉?兄臺,你知道這里什么情況嗎?”馬林拉了拉身邊一中年男子,好奇的問道。
“小兄弟,你是剛來吧!”中年男子低頭看了眼馬林,開口問道。
馬林點點頭,目光在這雙方身上游離。
“小兄弟,那你可是錯過一場大戲了!”男子淡淡的道。
“哦?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馬林疑惑。
“是這樣的……”
中年男子細細看了眼馬林,似有所思,片刻后,開始跟馬林解說起來。
事情起因是這樣的,這其中一人在酒樓喝酒,喝了酒,自然容易說酒話。
可能是心中怨恨,也可能是其他原因,竟然說曹操不過爾爾,不斷詆毀著曹操。
這里可是許都,曹操的擁簇可是不少,恰巧有人聽到了這些,當即要和這些人辯論。
喝了酒的這人,哪里會去辯論,當即動手打人。
而這被打之人的小童子,見著自己公子被打,趕緊過去找人,最后帶來了這個甲士。
這甲士很強,一招便是擊倒一位惡奴,這酒醉之人也是瞬間清醒,雙方就在這里對峙著!
馬林聽對方說完,不由得愣住了。
在許都這個地方,開口罵曹操,又打維護曹操的人,這是得有多想不開??!
“你知道他們身份嗎?”馬林好奇道。
“我只知道左邊那人,也就是那個甲士,他的身份可不簡單!”中年男子偷偷的道。
“哦?有什么身份?”馬林好奇。
“看見他的裝束了沒?”男子指了指那人盔甲,開口問道。
“為什么?”馬林疑惑。
“小兄弟,你以后啊,要是見著穿這身盔甲的人,直接退避三舍!”男子搖了搖頭道。
“那有什么特殊嗎?”馬林繼續(xù)問道。
“這可是虎豹騎的專用盔甲!知道什么是虎豹騎嗎?那可是曹司空的嫡系精銳,你說特殊嗎?”
虎豹騎!
由曹操宗族統(tǒng)領(lǐng),可以說是曹操麾下王牌部隊。
歷史上,這一只部隊的戰(zhàn)績,那可是相當?shù)膹姾?,算是漢末三國里面,最為精銳的兵馬之一了。
自己將來無論投靠哪一方勢力,這虎豹騎都是必須面對的精銳。
“你聽我說了沒?”身旁男子見馬林發(fā)呆,拉了拉馬林衣服,開口問道。
馬林回過神來,輕輕點頭,對著男子謝道:“多謝兄臺告知,小子知道了!”
男子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馬林緊緊的盯著這虎豹騎,想要看看對方身手如何,這種親見虎豹騎動手的機會,那可是相當?shù)南∩佟?p> 很快,場上再次吵了起來。
先說話的是那個酒醉之人。
“哼!不就是曹操嗎?曹操有天子大嗎?告訴你,我劉勛可是漢室宗親,小心我直接告到圣上那里,治你們的罪!”那劉勛絲毫不懼曹操,厲聲說道。
劉勛?
漢室宗親?
有點意思!
馬林當然知道,如今漢室宗親與曹操子弟,勢同水火。
難怪能見到這么一出大戲,也不枉自己出來一遭了。
“都給我上,將這狗屁虎豹騎給我拿下,任何責任都由我劉勛擔著!”劉勛大聲叫到。
劉勛身那些甲士愣了片刻,似是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還愣著干嘛?動手??!”劉勛怒吼。
這些士兵面面相覷,猶豫許久,最終選擇了動手,朝著這虎豹騎慢慢的走去。
這虎豹騎也不害怕,手中長槍攥緊,做出迎戰(zhàn)的態(tài)勢,似乎要和劉勛手下這些人硬拼。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旁邊一個年輕人沖了出來,站到劉勛面前,雙手攔住劉勛,開口勸道:“兄長,你闖大禍了,快點離開這里吧!”
劉勛聞言,怒火更甚。
“曄弟,你剛剛說什么?闖禍?我闖了什么禍?憑什么要我離開?”劉勛向著年輕人走了一步,語氣有些冰冷。
“兄長,不要鬧了,他們可是虎豹騎!”年輕人繼續(xù)道。
“虎豹騎又怎么樣?我人多!而且,我堂堂漢室宗親,用得著害怕一個虎豹騎?用得著害怕那曹操?簡直天大的笑話!哼!”劉勛憤怒道。
馬林聽著那年輕人的話,心中卻是想起了一個人。
誰?
劉曄!
也一個漢室宗親!
一個才華橫溢的漢室宗親!
只不過,他和劉勛這些人不同,是曹操的擁簇。
會是他嗎?
就在馬林思索之際,劉勛一把推開年輕人,大聲道:“劉曄!我告訴你,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也是漢室宗親,也流著漢家人的血液!你給我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真的是劉曄!
如果眼前之人是劉曄,這個酒醉之人劉勛。
是了!
馬林這才想起來,這劉勛是誰。
誰???
一個被孫策擊敗的漢室宗親,因為在原來的地方待不下去了,不得已帶著一些人,狼狽的回到了許都。
“可是兄長……”
劉曄剛想說話,卻被劉勛厲聲道:“滾!”
劉曄無奈,只能是退到一旁。
沒有了劉曄的阻攔,瞬間開打!
只見那虎豹騎長槍一擺,不退反進,對著人群中央的劉勛殺去。
這是要擒賊先擒王!
“叮叮當當!”
雙方交織在一起,打的是相當激烈。
這虎豹騎雖然實力不錯,但卻也是被攔了下來,沒辦法沖到劉勛身邊。
雙方陷入僵持!
不多時,這虎豹騎腳底下便是躺了幾個人。
“這也太厲害了吧!”馬林一旁驚嘆。
一個打十幾個,還能夠不落下風,并且擊倒對方數(shù)人,這種身手太厲害了。
也難怪,歷史上的虎豹騎,會是么的威名赫赫。
就在這時,馬林身邊不遠處,突然傳出來一個聲音。
“也就這樣吧!”
馬林尋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青年站在那里。
這青年雖然穿著普通,但那帥氣的臉龐,仿佛是上天雕刻的藝術(shù)品,實在是太帥了,帥的有些犯規(guī)了。
馬林慢慢擠了過去,來到青年身邊,輕聲道:“兄臺,難道你還有別的見解?”
青年見著馬林過來,不由得一愣,當即開口道:“這虎豹騎確實很強,但這些招式太過死板,匠氣太重,一看就知道,他沒有上過戰(zhàn)場!這要是在戰(zhàn)場上,怕是很難存活下來!”
“……”
馬林一時無語。
這青年的要求也太高了,連這些瑕疵都不放過。
要是自己有這手段,睡著都能笑醒。
馬林有些不服,繼續(xù)問道:“那兄臺認為,這天下間,還有什么精銳,能與之相比?”
青年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有料到,馬林會這么問。
片刻后,青年笑了笑,開口道:“這虎豹騎確實天下精銳,據(jù)我所知,能與之相抗衡的不多,但他也不是天下最強!”
“愿聞其詳!”馬林抱拳道。
“袁紹麾下有兩個精銳,可以與之抗衡,一個是大戟士,另一個是鞠義率領(lǐng)的先登死士,還有高順麾下的陷陣營,白馬將軍的白馬義從,皆遠勝眼前虎豹騎!”青年笑著道。
就在馬林打算反駁的時候,之前馬林詢問的那個中年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跑了過來,冷聲笑了笑。
“大言不慚!道聽途說而已,你可曾見過那些精銳?”
馬林聞言,贊同的點了點頭。
雖然馬林也知道,歷史上對于陷陣營、先登死士以及白馬義從有很高評價。
但是眼見為實,眼前這虎豹騎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什么叫以一當十,馬林心中佩服。
“哼!夏蟲不可語冰!”這青年皺了皺眉,轉(zhuǎn)頭不去理會馬林二人。
“兄臺,我……”
就在馬林欲要繼續(xù)開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下一刻,人群中讓出一條道來,數(shù)十位身披堅甲的兵士上前,將劉勛麾下眾人以及那位虎豹騎,全部都圍了起來。
很快,人群中又走出來一人。
誰?
滿寵!
作為許都令,維護許都的治安,這是他的份內(nèi)之事。
“你們在這做什么?都給我把武器放下!”滿寵高聲道。
“你是哪根蔥?教我做事?知道我是誰嗎?”劉勛憤怒道。
而一旁這位虎豹騎,則是當即退出了戰(zhàn)圈,直接放下了手中長槍。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滿寵不去理會這位虎豹騎,在劉勛面前站定,冷笑著道。
“我管你是誰,可是漢室宗親,你要是動我,知道什么后果嗎?”劉勛也不相讓,與滿寵直接懟了起來。
滿寵見劉勛這反應(yīng),不禁樂了。
這是今年以來,他第一次遇到這么紈绔的人。
來的正好啊!
剛好可以敲山震虎,讓那些人安分一點!
“哈哈哈!漢室宗親是嗎?我叫滿寵!我也想知道,動了你之后,會有什么后果,跟我去衙門一趟吧!”
滿寵也不廢話,朝著身后兵士招了招手。
劉勛身后護衛(wèi)本想反抗,奈何滿寵人多勢眾,這些人很快便被人拿下。
當然了,劉勛也不例外!
“你敢!滿寵,你居然敢抓我!我要見天子,我要向天子……”
也不等劉勛說完,滿寵揮了揮手,押解劉勛的士兵點點頭,用力一壓,劉勛肩膀吃痛,大聲叫了起來。
下一刻,劉勛便被滿寵的人押走。
押走了劉勛,滿寵朝著另外一群人走去。
“文烈,你可真有本事??!不在軍營里面當值,居然跑到這里來鬧事!知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嗎?”滿寵對著這虎豹騎厲聲道。
這名叫文烈的虎豹騎,低著頭,一言不發(fā),似是心有不甘。
滿寵見狀,搖了搖頭,直接道:“走吧!你們幾個也跟我去趟衙門!”
滿寵說完,幾個兵士上前一步,帶走了這幾人。
人都被帶走了,人群也慢慢的散了。
文烈?
難道是曹休?
我去!
馬林頓時驚住了。
這個滿寵有點膽子??!
一邊是曹操族子,虎豹騎宿衛(wèi),另一邊是漢室宗親,曾經(jīng)的太守。
可是,滿寵卻絲毫不講情面,將他們?nèi)甲チ似饋怼?p> 管你是誰?
在許都搗亂,我就直接把你給抓了!
估計也就是曹操,才敢用滿寵這種官員吧!
郭嘉也是這樣,無法無天!
一時間,馬林竟然有些真的想要投靠曹操了。
不過,馬林很快把這念頭掐滅了。
自己和郭嘉、滿寵不一樣!
就在馬林沉默之時,滿寵忽然來到馬林身邊,輕輕拍了拍馬林肩膀,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馬林。
等到滿寵離開,之前那個中年男子才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道:“小兄弟,你什么情況?。侩y道得罪了滿縣令?那你可得小心了!”
中年男子說完,就像是躲瘟神一樣,趕緊離開了馬林身側(cè)。
場中央,只剩下馬林和之前那位對虎豹騎不屑的青年。
“你怎么不走?”馬林望了望四周,又望了望這青年,好奇的問道。
“你不是還有問題要問嗎?我為什么要走?”這青年笑了笑,反問道。
“……”
馬林一時無語。
看來,這個年輕人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