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路將阿離扶了起來。
“以后別再做這個了?!?p> “可是,除了這個,我也不會別的了?!?p> 阿離情緒十分低迷。
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很好的主人,卻因為自己沒用,恐怕又要被拋棄了。
若是再被拋棄,以她和妹妹的能力,能夠存活下來的幾率無限為零。
阿離不愿意放棄這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
可在這樣的亂世,絕大多數(shù)人都自顧不暇,哪有能力幫助別人,就算能僥幸遇到有能力的,為什么要無緣無故幫你?
所以她需要拿出足夠的回報。
阿離咬了咬牙。
“先生,我沒有什么能夠用來報答您的,只要您能夠收留我們,我……”
顏路大概知道她要說什么,用一個爆栗打斷了她的話。
“行了吧,說什么呢你,就你們這小身板,誰下得去手呀。”
“我…我總會長大的!”
顏路嘆息一聲,若不是真的走投無路,誰又真的甘心放棄尊嚴(yán),出賣自己。
他將手放到女孩頭上,輕輕揉了下她順滑的頭發(fā)。
“放心吧,我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不過要跟著我,你們就不能把自己當(dāng)奴隸。我自己有手有腳不需要別人服侍,所以也不需要丫鬟奴隸。”
阿離道:“可我們只有為奴為婢,才能活得下去?!?p> 顏路認真看著阿離。
“人生來自由,沒有人天生低人一等,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尋求自由嗎?若你甘心成為奴隸,那活下去的意義是什么?”
說完顏路自己都笑了,這種話,只有六七歲的孩子能懂就怪了。
于是他換了個說法。
“你們兩可以跟著我,不過不能把自己當(dāng)做丫鬟奴隸,而且我要周游列國,跟著我很可能會風(fēng)餐露宿的,你們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阿離聞言抬頭,眼光卻被顏路放在自己頭上的手擋住了。
感受著那手上傳來的溫度,她感覺很舒服,不自覺的瞇起了眼。
她直接無視了顏路的后半句話,問他。
“那…我們把自己當(dāng)什么呢?”
顏路笑了笑。
“我比你大上幾歲,你可以把我當(dāng)作哥哥。”
說完,顏路看了看虛掩的門,那里藏了個偷聽的小姑娘,她還以為自己沒被發(fā)現(xiàn)呢。
“你也一樣哦!”
……
來到醫(yī)館大廳,顏路發(fā)現(xiàn)端木蓉竟然還在給病人診治,看她那憔悴的模樣,看來還沒休息過。
這也太能熬了吧!
顏路擔(dān)心她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便試著勸她去休息一下。
“沒時間?!?p> 端木蓉轉(zhuǎn)頭丟下一句話之后,繼續(xù)忙碌。
真是個工作狂人!
顏路從她身上看到了后世疫情來臨時的醫(yī)護人員的影子。
也正是因為有這些人,人類才不會被疾病擊倒吧。
端木蓉如此努力,顏路也不能閑著,開始幫忙。
這一忙起來,又過去了一天一夜。
這途中,除了吃飯上廁所,醫(yī)館一直在忙碌著。
即便顏路昨天休息過的,也感覺又累又困,可反觀端木蓉,雖然臉色十分憔悴,卻一點也沒有要去休息的樣子。
顏路中途勸過她幾次,她卻無動于衷。
好在經(jīng)過兩天多的診治,病人的數(shù)量終于慢慢變少了,到了深夜,醫(yī)館終于空無一人。
借著燭光,顏路看到端木蓉臉色已經(jīng)白得嚇人。
“蓉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
端木蓉搖了搖頭,努力站起身來,卻搖搖晃晃的,一句話沒說完,就倒了下去。
好在顏路就在她旁邊,眼急手快扶住了她。
“這還說沒事呢?”
“沒事……”
她嘴里還在倔著,可卻靠著顏路懷里起身不能。
“算了,我抱你去休息吧?!?p> 顏路以公主抱的姿勢將端木蓉抱了起來,她似乎是太困了,瞇著眼睛也沒有反抗。
等顏路找到床時,不過十幾步路的功夫,發(fā)現(xiàn)端木蓉已經(jīng)睡著了。
顏路輕輕將她放到床上躺好,細心的幫她蓋上被子之后悄悄退了出去。
經(jīng)過了快兩天一夜的忙碌,他自己也困得不行,便也找了個地方,深深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jīng)都快中午了。
顏路出去買了些吃的回到醫(yī)館,叫來了阿離與阿螢兩姐妹。
兩天沒見,阿螢的病已經(jīng)好了許多,不過畢竟大病初愈,身體還很虛弱,而阿離也是人小體弱,幫不上什么忙,所以顏路便讓她專心照顧妹妹。
本來還要叫上端木蓉的,不過她應(yīng)該是太累了,還沒睡醒。
今天醫(yī)館病人也不少,不過醫(yī)館主人陳士榮陳醫(yī)工也知道端木蓉太累了沒叫她幫忙。
而且陳醫(yī)工自己在這兩天里已經(jīng)有了治療傷寒的經(jīng)驗,自己能應(yīng)付過來。
這樣一直到了晚上,端木蓉卻還是沒醒,顏路才感到一些不對。
他到了端木蓉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蓉姑娘,你沒事吧?”
房間里面沉默著,沒有回應(yīng)。
連敲了幾次,端木蓉都沒回應(yīng),顏路便感覺情況不對勁,于是推開門進去,只見端木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顏路上去一看,發(fā)現(xiàn)端木蓉臉色潮紅,呼吸不便,伸手一試,果然發(fā)現(xiàn)她體溫高得驚人。
顏路經(jīng)過這幾天的幫忙,也有了一些經(jīng)驗,知道端木蓉這是感染傷寒的癥狀。
而且還很嚴(yán)重!
“早讓你休息你不聽,現(xiàn)在好了吧……”
醫(yī)護人員其實是最容易被病人傳染的,后世尚且如此,更別說條件有限,防護措施簡陋的戰(zhàn)國了。
端木蓉從頭到尾的防護措施也只有顏路制作出來的簡易口罩。
這還是在顏路的強烈要求下她才戴上的。
再加上端木蓉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導(dǎo)致免疫力大幅度下降,就更容易被感染了。
如今果不其然中招了。
能怎么辦呢,治唄。
顏路抓來了藥,讓阿離幫忙熬了出來。
若是以前,他也不敢這樣簡單的直接抓藥,不過這幾天開藥方開得多了,倒是很有經(jīng)驗了,知道什么樣的癥狀用多大的藥量。
藥煎好后,顏路倒了一碗,端到了端木蓉跟前。
“蓉姑娘,蓉姑娘?!?p> 他拍了拍端木蓉肩膀,叫了好幾聲,她才緩緩醒來。
“你病了,喝藥吧?!?p> “喔?!?p> 只見端木蓉勉強回了一聲,可不旦沒有起身,反而眼睛微閉,又有要睡過去的意思。
“算了,我來喂你吧?!?p> 見狀,顏路估計她現(xiàn)在太過虛弱,無法自己喝藥了。
只能扶起她放到胸口親自給她喂藥。
“來,張嘴?!?p> “啊……呃,好苦!”
“喲,你一個醫(yī)生還怕苦呢?”
“誰說醫(yī)者就不怕苦了……太苦啦,我不要了?!?p>
浮名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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