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明媚,金輝透過雕花窗欞傾灑進來,剛好落在床上女子的眼皮上,悠悠轉(zhuǎn)醒,夢中她被一頭披著羊皮的狼追著跑了一晚上。
現(xiàn)在醒來:全身酸痛,頭腦昏脹,喉間股股干啞往外冒。
哪哪都不對勁?
她在床上躺了數(shù)秒之后,再次睜開眼睛:清灰色的帳頂,清灰色的被子,還有被子間隱隱溢出的那股陌生的男性氣息,冷香清冽,包裹著她的身軀。
低頭一看,衣衫半解,露出胸前一片春光,房嬈不由自主咽了一下口水,她...她這是?
地上男女衣裳交織一片,凌亂不堪,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慌忙扯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不安中帶著一絲好奇開始打量這個房間的布局。
這里比她的房間足足大了兩倍不止,瓷器玉件一一俱全,此刻在陽光的照耀下,更是美輪美奐,肌玉生輝,流淌著一陣淡淡的靜謐。
昨晚醉過去之前,她隱約記得男人說要把他安排在鏡水樓,莫非...這里就是寧無缺的房間。
鼻間清冽的男性氣息如潮水般漫涌上來,這是一種會讓人上癮的味道,你會忍不住眷戀在他的氣息,幻想他對著你笑時眉間的神采飛揚,不須耳鬢常相伴,一笑低頭意已傾。
他會用他獨特的沙啞嗓音貼在她耳邊,輕聲喚她:嬈兒,嬈兒。
昨晚上,她和他難道滾床單了……
一想到那個畫面,房嬈咬著食指的嘴唇不自覺上翹,發(fā)出癡漢的傻笑。
“不行,不行,”她趕緊揮走腦海中那些不切實際的畫面,警告自己:“房嬈,你不能這么墮落?!?p> “你現(xiàn)在頂多算人家的未過門的妻子,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妄想著當(dāng)王妃了。”
她的身子在被子下小小的蜷成一團,深深呼吸了一口,趕走腦中的胡思亂想,這才慢悠悠的從床上坐起。
許是聽見房中窸窸窣窣的響動,在門口等候多時綠瑤輕輕推門進來,又悄聲關(guān)上,默默收拾著滿地凌亂,抬頭時看見帳子中人影浮動:“主子,您醒了。”
被子從女人身上滑落,露出一片光潔,綠瑤的突然出聲讓她禁不住一陣顫栗,看著那道身影越來越近,房嬈下意識往被子中鉆進去,對她輕喝一聲:“別過來?!?p> 綠瑤聽聞腳步一頓,掩面偷笑道:“主子,王爺離開前吩咐過了,讓您睡到自然醒,不許任何人打擾?!?p> “他人呢?”
“王爺一大早就離開了,主子,咱們是現(xiàn)在回挽秀閣嗎?朱媽媽已經(jīng)派人收拾過了?!?p> 日上三竿,房嬈才灰頭土臉偷偷溜回了挽秀閣,一回來趕緊關(guān)房門,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問道:“瑤兒,剛才沒人看見咱們吧!”
綠瑤頭搖得撥浪鼓似的,掩唇一笑:“主子放心,沒人敢來看您!”
“沒人就好,”她喝了一杯茶,疑惑道:“不過今日也奇怪,府中人似乎比平日少些?!?p> 想著想著,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些昨晚的零碎片段,一開始她本來計劃去找寧無缺商量事情,誰知卻碰見他喝得酩酊大醉,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十有八九是為情所困。
同是天涯淪落人,她大發(fā)善心陪他小酌一杯,那酒入喉溫潤,帶著絲絲甘甜,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然后......她好像把寧無缺當(dāng)成了那個人!
好像還對著人家告白了?
窗外透進來大片陽光,照得女子渾身亮麗惹眼,門口剛進來的綠瑤看見她靜靜沐浴在金輝之下,一顰一蹙嬌俏活潑,惹人憐愛!
“瑤兒,我昨晚怎么回來的?”
她使勁拍腦袋,就是想起來后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記得有一道低沉的嗓音一直在她耳畔低喃,其中還夾著一絲不可言喻的濕熱。
女子這一問,綠瑤遲疑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慌忙回她:“主子不記得了?是王爺親自把你送回房間的?!?p> “主子,咱們?nèi)ャ逶“??!?p> 昨晚,綠瑤一直等她,左等右等,最后等來的是男人抱著喝醉的女人回來,她剛要上前就聽男人冷冷開口:“你下去吧?!?p> 熱水氤氳,霧氣籠罩著整間屋子,一時間似夢似真。
“主子,您和王爺...”綠瑤舀了一勺溫水從女人光滑的后背淋下,那水珠蜿蜒一路,隱沒在更深處----
“我和他...什么也沒發(fā)生?!狈繈苹琶q解,不自然的別過眼去,“瑤兒,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雖然自己醒來時幾乎未著寸縷醒,但那并不代表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況且...她突然想起那時在醉仙樓男人對她說的話。
他說:你身上哪個地方本王沒看過,別忘了,當(dāng)初是你房大小姐主動爬上本王床的!
之前這具身體如此任性妄為,說不定早就和寧無缺有一腿了。
她雖掌控不了過去,但從今往后,便是她自己做主。至于昨晚,權(quán)當(dāng)是和過去告別,反正自己現(xiàn)在什么也不記得。
房嬈往臉上潑水,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對,房嬈,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沐浴完,房嬈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也算是重新開始認識自己,開始現(xiàn)在的新生活,既來之,則安之。
面對一桌佳肴,她胃口大開,“王爺去哪了?”
綠瑤在幫她挑魚刺,聽聞,想到一早看見宵近一臉嚴肅的模樣,看見她時也不像往日那樣停下來和她說幾句話,只說有事在身。
“王爺一早就和宵侍衛(wèi)離開了,好像是因為昨夜刺客的事情?!?p> 她昨夜原本是要找寧無缺說一下關(guān)于回房家的事,看來又得拖一段時間了。
“刺客不是抓住了嗎?”
“好像被人給救走了?!?p> 是夜。
御香閣后院,小丫鬟開門見是房嬈,從袖中掏出一袋銀錢:“房小姐,我家公子出了趟遠門,公子說您暫時不用來這里,這是公子吩咐給你的工錢。”
“他可有說何時回來?”
丫鬟面色猶豫,半晌,才緩緩開口:“公子出門收集香料去了,跋山涉水的,路途遙遠,最少也得半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