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秀閣,秋風(fēng)蕭索,肆意寒涼。
一連好幾天,屋內(nèi)傳出的咳嗽聲越來越嚴(yán)重。
寧無缺派出的人毫無消息,或許,她真的會死。
死,是房嬈從未考慮過的問題,就算一個人來到這個陌生地方,她都是安慰自己好死不如賴活著,生命何其珍貴!
可現(xiàn)在,她身子情況每況愈下,腦海中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一下子全跑了出來。
“主子,風(fēng)大,奴扶您上床休息?!?p> “瑤兒,我想看看院子里的風(fēng)景,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明亮?!?p> “主子,王爺一定會救您的!”
是呀,到了這種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無所依,除了跟在自己身邊沒多長時間的瑤兒,她也就對寧無缺稍微熟悉點(diǎn)。
哦,還有一個朋友…卿旭,也不知他外出回來了沒有?
御香閣。
床上的女子昏睡了七八天,一直未見好轉(zhuǎn)。
這段時間,她的外傷已無大礙。就在他讓人把她送回西姜的那天,她突然昏倒,一直到現(xiàn)在都不省人事。
來看過的大夫都紛紛搖頭,束手無策,竟是連病因都查不出來!
“公子,我家小姐會不會...”
“咚咚咚…”
“公子,門外有人要見您,說是她家主子帶了封信給您?!?p> 樹蔭下,綠瑤焦急地往微敞開的門縫中張望,隱隱窺見一道高大人影緩緩走來。
男子面相普通,不及王爺外表俊美,可他身上的氣勢絲毫不輸半分。
還不等男人開口詢問,綠瑤向?qū)Ψ缴罹弦还?,心中認(rèn)定面前之人就是主子口中的御香閣閣主了,。
“周公子,這是我家小姐讓奴交給您的,她說…以后自己以后不能來了?!?p> 素白的紙上,女人字跡娟秀,見信如見面:這段日子感謝對我的照顧,信的最后說,很高興認(rèn)識他這個朋友。
看到最后一行字,周旭眉頭微皺,他怎么感覺這是一封訣別信。等他抬頭時,送信的小丫鬟早就不知所蹤。
是時候,去一趟寧王府了。
這幾日,房嬈越發(fā)嗜睡,就連白天也抑制不住的困意,清醒的時候少。
每天按時三碗藥,苦得要命,就連現(xiàn)在手中這碗,涼了半天,她遲遲下不去口。
趁沒人注意,她悄悄倒進(jìn)了花壇中,假裝抹了抹嘴角,沒想到剛轉(zhuǎn)身便對上門口男人的寒眸。
“王爺...您怎么來了?”
房嬈裝作無事發(fā)生,轉(zhuǎn)移話題道:“今天天氣不錯…”
“來人?!?p> 門外很快走進(jìn)來了一個綠衫小丫鬟,觸及到男人那雙寒眸,嚇得根本不敢看他,“王爺?!?p> “重新去給房小姐端一碗藥來?!?p> 那碗熱氣騰騰的藥來得很快,隔著老遠(yuǎn),都能聞到那股作嘔的苦味。
房嬈舌尖一麻,這段時間被苦支配的恐懼一下溢出,往后倒退。
那張她認(rèn)為俊朗的臉,此刻恍若地獄惡鬼,男人端著藥步步逼近:
“王爺,你別過了。我……不想喝?!?p> 不想喝三個字說得極其小聲,再這樣繼續(xù)折磨下去,她還不如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