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背好包裹繼續(xù)前行,又走了一段路程,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灌木林,樹與樹之間的間隙被伸出來的枝葉完全遮擋,要想通過,必須彎著腰硬著頭皮硬闖過去。
“這怎么走???”梁曼說道:“沒路了,看看我們從哪繞過去吧?”
“那樣太費時間了,還容易走錯方向,跟著我走?!鼻匮┲鴱陌锾统鲆患L袖厚外套穿在身上。
我也拿出自己準備的外套,問梁曼:“你準備的有嗎?”
“沒??!這么熱的天,誰會準備那么厚的外套?你怎么也不給我說啊!現在怎么辦?”梁曼竟責怪起我來。
“給,你穿我的?!彼@態(tài)度雖然讓我生氣,但還是把衣服遞給了她。
梁曼語調立刻溫柔下來,問道:“那你呢?”
我安慰她道:“我是男的,皮糙肉厚,沒事的。”
我們三個各自找了一根結實的樹棍拿在手里。彎著腰小心地進入了灌木林。地面以上半米以內的空隙是相對比較大的,地上已經堆積了厚厚的落葉,我們用胳膊在前面撥著枝干,艱難地移動著每一步。所經過之處都有不知名的各類小蟲飛起,有一些飛到臉上,粘在汗水中。
這里蚊子特別多,我的裸露之處都已經起了數十個包,奇癢難忍,胳膊上也被樹枝劃出了一道道的血印,有幾條已經破了皮,鮮血順著胳膊往下流。腳下有些地方是軟軟的,我最擔心的是不要有蛇被我踩到。
我們之間無法保持很近的距離,相隔有三米多。后面的人都是只能看著前面人的腿來辨別路線。為了防止胳膊等裸露在外的皮膚被樹枝劃破,我走得相對遲緩了一些,很快就不見了她們的蹤影。
當我走出灌木林的時候,胳膊和脖頸上已經破了好幾處口子,鮮血直流。
她們正在往灌木林里面張望,顯然是等著急了。
看到我出來,梁曼就嚷嚷道:“你怎么走那么慢呢?凈耽誤時間!我們都等了半天了,以為你丟了呢?!比缓蟛趴吹轿覞M胳膊是血,“??!你怎么搞的?怎么那么不小心?”
我聽到她不分緣由就對我一頓埋怨,也沒搭理她。
“我看看,痛嗎?”秦雪抬起我的胳膊看了看,“你先別動,我給你處理一下?!?p> 這秦雪雖然有時說話太豪爽,但是對事情的思考分辨能力比梁曼強多了。
我說道:“小傷而已,不用擔心?!?p> 秦雪用水把毛巾淋濕,小心翼翼給我擦去傷口的血。我把背包打開,掏出碘伏棉簽擦了傷口,然后用紗布包上。
“你帶的挺齊全的嘛?!鼻匮┛洫劦?。
“我本來準備是給你們用呢,沒想到自己成了第一個?!蔽铱嘈Φ馈?p> 這時陽光已經被濃厚的云層遮擋,天色開始陰暗了下來。
我抬頭看了一眼陰暗下來的天空,說:“不能再走了,看樣子可能還會下雨。”
秦雪也抬頭看了一眼,說:“是啊,這天說變就變。那就在這過夜吧?”
我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旁邊有個小山坡,我走了上去,“在這里吧?這里不會積水,視野也開闊,”
我們三個人把帳篷架好,然后坐進去試了試,效果很不錯。里面躺三個人還有空余。帳篷上有熒光條,里面還有隔層,可以分成兩個單獨的空間。
“好了,房子有了,該開飯了。”我說道。
秦雪笑道:“我以為你可以一天不吃飯呢”
我笑道:“有得吃就要吃。一天不吃其實也可以的,就是怕我?guī)У臇|西壞了就浪費了。”
秦雪問道:“你帶了多少吃的東西?”
我說道:“挺多的,夠我一個人吃半個月的。”
梁曼聽到我這話,撇嘴道:“吹牛,你那包能裝那么多嗎?”
“就是啊,你那包最多也就能裝五天的吧。”秦雪也是完全不信。
“那要看怎么個吃法了?!蔽铱戳艘谎壅诖罂诔詵|西的梁曼,繼續(xù)說道:“要是像吃貨一樣,一天就沒了?!?p> “看我干么!我不是吃貨!”梁曼繃起臉,故作生氣狀,把手一伸,“把我的香腸給我,不給你吃了!”
“給。”我把香腸遞了過去。
“哼!”梁曼一把抓過去,幾口就吃完了。
秦雪很認真地說道:“我們是該省點吃,剩一半的時候就必須回去。明天開始咱們把食物分三份,各自吃各自的。這樣心里有數?!?p> 梁曼首先表了態(tài),“嗯,好,我要我自己買的就行了,你們的你們自己吃,不用給我了?!?p> 我說道:“你不會是怕我們分你的吧?”其實我心里明白她就是這個意思。
“哪有??!我是覺得自己吃自己的比較好。我吃的少,我的夠我一個人吃了,你們吃得多,所以不用分給我了。”梁曼解釋道。
秦雪點頭說道:“這樣也好,那明天開始各自吃各自的?!?p> 山里的夏夜是嘈雜的。夜幕降臨,各種蟲子的鳴叫聲就回響在帳篷周圍。我們鉆進睡袋,困乏的身體已經不再受外界影響,很快就睡著了。
我們并沒有分隔帳篷,三個人頭朝一個方向。我睡在最左邊,梁曼說害怕就睡在了中間,我手中握著強光手電,以防突發(fā)狀況。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噠噠,噠噠……,的聲音驚醒。我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仔細聽了聽,是下雨了,還刮起了風,一道閃電照亮了帳篷,跟著就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她們兩個也都驚醒了,梁曼驚叫了一聲。
我說:“只是下雨打雷而已,別那么害怕?!?p> 我們短暫失去了睡意,靜靜地躺著,聽著外面一聲接一聲的雷聲。雨越下越大,雨聲伴著雷聲,風搖晃著樹枝發(fā)出咯咯的響聲。帳篷也開始搖晃起來。
“我害怕,我們會不會被雷劈?”梁曼驚恐地小聲說道。
“放心,不會的,雷聲和閃電的間隙挺長,說明離我們挺遠的,你躺好別動,亂動的話帳篷就被刮倒了。”我說道。
秦雪相比之下就顯得很坦然,沒有絲毫慌亂,她鎮(zhèn)定地說道:“別擔心,雨雖然大,但是也在這帳篷的抵抗范圍之內,沒事的。”
梁曼聽我們這么說,稍微安了心。
由于白天運動量太大了,迷迷糊糊又要合上眼時,突然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一個魁梧的人影映在了帳篷上。
我心一驚,這里怎么會有人?這附近有村莊?
她們兩個已經睡著,現在叫醒她們,肯定會發(fā)出驚叫,外面的人目的不明,暫時不能驚動他,我伸手慢慢拉開了睡袋。
外面此時又陷入黑暗之中,看不到了人影。雨還在下,風還在吹。
我目不轉睛盯著人影的位置,大約又過了一分鐘,又一道閃電劃過,人影不見了。我坐起來,把耳朵貼在帳篷上仔細聽了一下,除了風雨聲,并無異常。
“喂,醒醒?!蔽逸p輕推了一下她們兩個。
“困死了,干么呀?別叫我?!绷郝Ь霛鉂獾卣f道。
秦雪坐了起來,問道:“怎么了?”
我小聲說道:“外面有人。”
“???”梁曼聽到我這句話,猛的坐了起來,驚慌地問道:“在哪?”說完就要去拉帳篷門的拉鏈。
帳篷里雖然也是伸手不見五指,但是聽聲音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我阻止她的同時秦雪也拉住了她。
秦雪說道:“別動,別出聲。先觀察一下。”
我們靜靜坐著,又過了五六分鐘,還是沒有任何異常。
“你是不是看錯了?這種地方哪會有什么人???”梁曼懷疑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是啊,這地方怎么會有人?是不是把樹葉當成人了?”秦雪放開了聲音說道。
我也不想再辯解,對方沒明傷害我們,我也沒有必要增加她們兩個人的心理負擔。
“可能真是我看錯了,好了,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