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顧不得理會他們,繼續(xù)轉(zhuǎn)動著石桌。走到哪一張桌前,就把秦雪抱到哪一張桌子上。就這樣,我在地上轉(zhuǎn),她在桌上隨著轉(zhuǎn)。
為了防止門打開后,毒蟲會爬進(jìn)去,我背著秦雪在門口擺放了三盞油燈。
經(jīng)過一番努力,那個‘臥室’的門也終于被我打開了。把秦雪背到‘臥室’放到石床上,又把李明也背了進(jìn)來。秦雪和李明都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斗下去,被蟲子咬過的部位都已經(jīng)發(fā)黑。水下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大漢了,在將要沉下去的時候被我拉了出來。
我又點了幾盞燈拿到了‘臥室’和門口,他們?nèi)齻€坐在石床上凍得渾身發(fā)抖。
水已經(jīng)漲到了地面上,一些蟲子躲著水,不要命地向‘臥室’撲過來。我趕緊轉(zhuǎn)動墻上的圓石,門自動關(guān)閉了。
李明和那個大漢只穿著一條三角褲。我來的時候知道要進(jìn)密室,所以穿了兩件上衣,燒衣服時我只脫了一個。
“你真不厚道?!蹦莻€大漢說:“你讓我們脫衣服,你自己都不脫?!?p> “我貢獻(xiàn)了一件了,我知道再加上兩件也沒用,就不浪費了?!蔽艺f道。
“別廢話了,我們怎么出去?”秦雪問道。
“快凍死了,渾身沒知覺了,有辦法出去嗎?”李明哆嗦著問道。
“有辦法,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出去,你們都被蟲咬了,看你們的傷口,都黑了一大片,再不處理,你們的腿就沒了,黑皮下面都是爛肉,而且腐蝕的速度很快。你們是出去處理還是在這處理?”我說道。
“怎么處理啊!”秦雪問道。
“只有把爛肉割掉,一點點刮干凈,現(xiàn)在沒有藥,所以最后還要用火燒一下?!蔽艺f道。
“就這樣割嗎?”秦雪瞪大了眼睛。
“不這樣割你還要打麻藥??!”李明嚷道。
“我身上也被咬了,你割完傷口我也就沒命了,我要出去,快帶我出去!”大漢有些抓狂了。
“好,我把通道打開,你們想走的自己走,想留下治療的我給你們治?!蔽艺f完把那個通往壕溝的暗道打開了。
大漢起身,腳下已經(jīng)站不穩(wěn),搖晃著身子跑了進(jìn)去,里面很黑,他此時已經(jīng)什么都不管不顧了,發(fā)了瘋似的向前方奔去。
“你怎么對這里這么了解?”秦雪帶著懷疑的目光問道。
“我看到了桌子上的地圖?!蔽疫@個時候是不能說實話的,只能說了個謊。
“哦,我還以為你來過這里呢?!鼻匮┱f完又道:“沒有刀怎么割???”
“誰說沒有刀?”我說著從腰間掏出了折疊刀。
“你準(zhǔn)備的挺全,你這刀是準(zhǔn)備對付我們的吧?”李明說道。
“這只是吃飯的家伙,你想多了。”我笑了笑,“你們誰先來?”
“我!”李明堅定的語氣就像要去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說完他就緊閉雙眼躺了下去。
刀是很鋒利的,肉已經(jīng)化成了膿水,很容易就割了下來。接下來就是要把沒有變成膿水的黑肉給刮下來,這種疼我知道,一般人是忍受不了的。我感覺到了他在顫抖,但是沒有叫出來,也算是一條漢子。秦雪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無法再看下去。最后刀在火上燒了一下,滾燙的刀接觸到傷口后,‘刺啦’一聲,冒出了一股煙霧,一股刺鼻的焦肉味,一聲殺豬般地痛叫,李明暈了過去。
“頭轉(zhuǎn)過來吧?!蔽覍η匮┱f:“該你了?!?p> “你……你……你以前是殺豬的嗎?”秦雪緊張得快要說不出話了。
“別怕,他不是好好的?你也沒事的?!?p> “不要!我和他不一樣,我兩個腿都有傷,我肯定會被你弄死的。”
“你真不要?你要是晚了就一條腿都沒有了,以后只能坐輪椅了,上廁所都要人幫你。你不怕?”
“不!我死也不要!”
“那你就死在這吧。我要背他出去了?!蔽艺f完收起刀,就去拉李明的胳膊。
“我怎么辦?”秦雪苦著臉說。
“你肯定沒救了,只能死路一條了,好好保重吧?!?p> “不!我不想死。你別走!”
“你聽話不?”
“你別用火燙我我就聽話?!?p> “好,那你快躺好,沒時間了?!?p> 秦雪躺了下去,刀割去了爛肉,她忍住了。一點點的黑肉慢慢被刮了下來,她傳來了痛叫。整個腿都抖成一團(tuán),我用身子壓住,繼續(xù)一點點刮。她伸出手去抓住了李明的胳膊,使勁握在手里,指甲掐進(jìn)了肉里。
傷口處理完,我看到李明的一條胳膊被她抓出了一條條的血溝,肉皮翻著,鮮血淌了一片。
“你真厲害啊!治著傷還不忘報仇,你是要把他殺了嗎?看這下手多狠啊?!蔽艺f道。
“我的腿走不成了,怎么出去啊?”秦雪問道。
“等他醒了,我扶著你們一起走?!?p> “這個出口通向什么地方?”
“就是我們來的時候,水渠里的那個泥坑,我們?nèi)齻€都掉了進(jìn)去,你還記得嗎?”
“???那要走多長時間啊?走不到也餓死了!”
“餓死也得走!走出去就有希望,在這肯定沒得活?!?p> “我兩條腿都有傷,怎么走?。课宜涝谶@算了!”
“哎??磥碇荒芪冶衬懔?。”
“好,你說的啊,不是我讓你背的。”
“我看你就是等著我說這句話呢。”
“我冷,把你衣服給我穿吧,我這樣怎么出去見人啊?”
“好,你說得也對?!蔽野焉弦旅撓聛磉f給了她。
“穿上衣服就是暖和。不過你見過女人不穿褲子的嗎?”
“我這衣服你穿上能當(dāng)裙子了,還要什么褲子?你就將就著吧?!?p> “我?guī)湍愠鲞^氣,你就不感謝我?”
“你幫我什么了?”
“我?guī)湍愦蛄郝藘啥猓虻每身懥?。怎么樣?痛快不??p> “我又沒說讓你打她,你干么打她呀?”
“你是沒說,但是我了解你們男人,也了解你,知道你肯定想過,就是下不去手,所以我就幫你了?!?p> “她都瘋了,你不感到內(nèi)疚嗎?”
“我在幫你,你還要怪我?”
“要不是你,哪有這么多事?”
“你要不是救過我,信不信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你不客氣了?”秦雪怒道。
“你都成這樣了你還逞強?一會不背你了,看你怎么辦。”
“誰要你背???想占老娘便宜?沒門!”秦雪說著扶著床下來,拿著一盞油燈朝出口走去。
“真是女漢子哦!別停,一直走。”
秦雪沒說話,一瘸一瘸艱難地挪動著身子,鮮血從腿上傷口中流出來,順著白嫩的腿流淌在地上,她漸漸消失在了黑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