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用耳朵?!毙“椎吐曊f道。
我以為她都睡著了,原來這么半天也沒睡著,我抬起的身體又慢慢躺下,聚精會神地聽著那漸漸清晰起來的腳步聲。
腳步聲聽上去不像是狼,更像是一個人。那人來到樹下停住了,然后就聽到身子和樹摩擦的聲音。
這人在爬樹!這是誰?吳林浩他們中的一個?那么粗的樹他怎么爬的?
小白這時候慢慢坐起了身,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別出聲。
我躺著沒動,只是看著小白。只見她小心翼翼地趴到巢穴邊緣往下望去,然后就發(fā)現(xiàn)她身子一震,慢慢扭回頭瞪大了眼珠看著我,用口型說:“小萌。是小萌!”一邊說一邊用手示意讓我往下看。
我一聽是小萌,心中又是興奮,又是恐懼。難道她真的重生了?她怎么知道我在這里?重生后的她是鬼還是人?
我慢慢坐起來探出頭看去,只見一個人影在樹上趴著,正在慢慢地向上爬。那種動作就像是一只貓發(fā)現(xiàn)了樹上的小鳥,匍匐靠近一樣,邊爬邊不時往上張望。
就在那人抬頭時我看到了她的臉,小萌!真是小萌!而且變回原型了。
“怎么回事?”小白輕輕碰了我一下,用口型對我說。
“不知道?!蔽乙灿每谛突卮鸬?。
我看到小萌爬得很穩(wěn),就像猴子一樣敏捷。在她上來之前必須弄清楚她是不是以前的小萌。
我從巢穴中摸了一根很小的樹枝對著小萌的頭就扔了下去。樹枝正中小萌頭頂,她停住了攀爬,猛抬起頭,來回搜索著。
我現(xiàn)在距離小萌只有四米不到的高度。在小萌抬起頭來搜尋時我看清了她的嘴,嘴角赫然長著四顆獠牙,每顆獠牙都有兩寸多長。然后就注意到了她的手,那不是一雙手,而是一對利爪。
這不是小萌,就算是,也是變異后的小萌。
小萌也發(fā)現(xiàn)了我和小白,張開嘴吼了一聲,又加快速度向我們爬了過來。
“怎么辦?”小白緊張地問道。
“別怕,我們在上面居高臨下有優(yōu)勢?!蔽乙贿呎f一邊迅速折下一根粗樹枝來,快速的把樹枝上細小分叉都清除掉,然后緊緊握在手里,準備一場搏斗。
小萌此時已經(jīng)爬到了樹杈上,距離我只有兩米了。
我抬起胳膊那一刻猶豫了。我想到了秦雪,秦雪身體被置換了,那么小萌是不是也是被置換了?留著她有可能真正的小萌還會復活,殺了她就徹底沒了希望。
“你干什么!”小白一把奪過我手里的樹枝,向著只有一米距離的小萌猛刺了過去。
這一下我看得很真切,樹枝從小萌鎖骨插了進去。這根樹枝有兩米多,現(xiàn)在露在體外的只有一米了,這么嚴重的創(chuàng)傷肯定沒救了。
小萌痛苦地揮著爪子在空中亂抓了幾下就跌了下去。我此時的內(nèi)心是一片的茫然。我靜靜地看著地上痛苦掙扎的小萌,看著她扭動的身軀慢慢靜止下來。
我剛想坐下平靜一下心情,就看到五只怪狼飛一般跑到了小萌跟前。五只怪狼發(fā)瘋似的撕咬拉扯著小萌的身體,衣服瞬間被撕得粉碎,四肢和頭都被咬了下來。有一只怪狼撕開了小萌的肚皮,把腸子扯了出來,然后幾口就把腸子吞了下去。
我只感到胃里一陣惡心,頭有些發(fā)暈,無法再繼續(xù)看下去,我蹲下身子,努力去想別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小白一直也沒說話,可能第一次殺生都會有個心理過程。何況她殺的不是普通的動物。此時她也已經(jīng)癱軟了下來,把吃的魚全吐了出來。
我們休息了好一會,再次向下看時,除了一片血跡什么都沒有了,就連那根插在體內(nèi)的樹枝也不見了。
我們不知道怪狼什么時候離開的,只知道一閉眼就會出現(xiàn)那殘忍的畫面。小白清理著嘔吐物,我要幫她可是她不讓,我也就隨她了。
夜色來臨,沒有看到繁星,只能聽到風聲。風越來越大,整個林子都跟著搖晃起來。
我們的樹雖然大,但是身處這么高的位置也搖晃得厲害。
我抓緊旁邊的樹枝,真擔心突然這個巢穴會坍塌。
小白也和我一樣,抓著她身邊的樹枝蹲著。
“這風這么大,一會雨也不會小,今晚我們要遭殃了。”我說道。
“只要這樹不會倒,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們掉下去就是死?!?p> 我們的巢穴隨著樹的搖動發(fā)出‘咯咯咯’的聲音,部分位置已經(jīng)松動,脫落的樹枝散落到了空中,被風吹得不知去向。
閃電劃破黑夜,轟隆隆的雷聲一陣接一陣響起,豆大的雨點‘啪啪啪’砸下來,很快就成了‘嘩嘩’的一片。
我們蹲在一起,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雨伴著風勢,一陣陣地潑灑在我們身上。眼睛被雨水沖刷得已經(jīng)無法睜開。
“我腿蹲麻了,怎么辦???”小白恐懼又忐忑地說道。
“咱們坐下吧,這一時半會也不會全塌,我的腿也麻了?!?p> 我腿確實已經(jīng)蹲麻了,快要失去知覺了。我們坐了下來,手還是緊緊抓著樹枝。
看著我們的巢穴一點點散落,我們的心也越來越不安。不過風越來越小了,又過了幾分鐘就只剩雨了。沒有了風,雨就顯得小了許多。
“風總算過了去,我們勝利了!”小白露出了笑容。
我也松了一口氣,擦了一把雨水,借著閃電的瞬間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小白晾的胸衣沒有了,肯定剛才被風刮走了。
我說道:“你的衣服丟了?!?p> “什么?”小白也四下掃視了一圈,說:“你總惦記著我的內(nèi)衣干么!你想穿???”
“你還有心開玩笑,我們喝水的東西沒了,這可不是好事。”我假裝嚴肅地說。
“你還喝上癮了是不?”
我認真地說:“唉,說正經(jīng)的,我們這樣淋雨,明天肯定生病,要想辦法才行啊?!?p> “你別總是太嚴肅,有時候說點不太正經(jīng)的可以放松一下,不過說只是說,心里可不要瞎想就行了?!毙“渍f完又四下看了看,繼續(xù)說道:“能有什么辦法?肯定不能下去,在這樹上也沒地方躲,生病病死也不能被吃了。你要下去你去,我是哪也不去了。”
“我下去?下去也沒地方躲。這雨小很多了,估計快停了。你說得對,病死也不能被吃了?!?p> “那你什么意思?你剛才說要想辦法才行,現(xiàn)在又不想了?”
“剛才是有下去的沖動,聽你這么一說,還是老實待著吧,這情況,除了找個山洞也沒別的辦法?!?p> “山洞???洞里會遇上那些怪狼的?!?p> “那些怪狼確實怪。你發(fā)現(xiàn)沒有,它們從來沒有發(fā)出過叫聲?!?p> “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你沒聽說過嗎?咬人的狗不叫。它們沒有聲音,更難發(fā)現(xiàn)它們的行蹤。說不定你走得好好的,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它站在你身后?!?p> “還好不會上樹,要不然咱們就已經(jīng)變成大糞了。”
“你太惡心了。別和我說話了?!?p> “這巢穴還挺結實,不過明天還需要加固一下。”我用腳試著用力踩了踩殘缺的巢穴,雖然有些松動,但是絕對不會散架了。
蜷縮在濕透的巢穴里,早已酸痛的胳膊終于得到了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