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建筑看著很眼熟，
陸辰想起來，就是之前乘坐鈴和瀧的車到過的那棟房子，當(dāng)時看著里面全亮著燈，還以為是007之家。
“這些全都由云晶制成?！睘{指著白色建筑。
“云晶是最便宜的材料，或者說云晶也需要用錢買？直接在地上挖一塊就行?！?p> “我們在云晶建的房子里呆著，整個希爾黎又被云晶蓋著，相當(dāng)于被兩層云晶包裹。”瀧聳聳肩。
“進(jìn)來吧?！?p> 瀧和其它白面邊聊邊走了進(jìn)去，那氛圍，頗有種回家的感覺。
陸辰笑了笑，也跟著進(jìn)去。
好亮，陸辰差點睜不開眼睛，
建筑內(nèi)部全是白色，在白光的照射下，相當(dāng)明亮。
“跟我來，等下不要說話。”瀧把白色面具摘下，對陸辰使了個眼色。
他們從大門右側(cè)的樓梯，上了二樓，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前停住了。
砰砰！
瀧用力敲著門。
“告訴你多少次，不要這么粗魯?shù)那瞄T?！遍T后傳來顯得很不高興的女性聲音。
敲完門后，瀧直接把門打開，也不理女人剛才的抱怨。
“他是我在霧中人爭斗現(xiàn)場撿到的無辜目擊者，因為幸運，活了下來?！?p> “執(zhí)行課一隊需要運氣，所以他得加入我們。”
女人本就不高興的表情變得更加扭曲。
她五十歲左右，淺金色的頭發(fā)向后一絲不茍的盤起，白色襯衫外，套著一件看上去雖然不新但相當(dāng)整潔的駝色開衫。
“加入白夜需要申請，還需要審核，這些你都知道吧！”女人拉著臉快速說道。
“我替他申請過，審核也通過了?！睘{滿不在乎的說。
“什么時候申請的，我怎么沒見過他?！迸说纱笱劬Χ⒅懗?。
“剛剛說了執(zhí)行課一隊需要他，這就是申請了；既然是我說的，自然是申請通過啦?！睘{挖著耳朵。
“你……”女人一絲不茍的頭發(fā)仿佛在無風(fēng)的房間，無視重力的豎了起來。
“申請表給我填了！今天必須交過來?！彼叵?p> 瀧手肘碰了碰陸辰，“去拿。”
“你叫什么名字？”
陸辰走到桌前時，女人嚴(yán)肅的盯著陸辰，問道。
“辰?！?p> “父母是誰？”
“不知道?！?p> 女人剛垂下的頭發(fā)又豎了起來。
瀧朝陸辰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走出房間。
瀧告訴陸辰，剛剛那個女人是事務(wù)課的，叫萊絲。
說是事務(wù)課，其實整個課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她整天就呆在那個小房間里，大概太無聊了，就發(fā)明了很多你手中這類的表格?！?p> “如果她是個男人，我定要讓他一看見表就渾身難受?！睘{悶笑了一聲。
“瀧?！标懗酱驍嗔怂脑挕?p> “怎么？”瀧轉(zhuǎn)頭看向他。
“怎么？這是我要問的，我怎么就加入了白夜？”
“哦，這個啊?！睘{撓了撓頭，“那么我問你，想加入白夜嗎？”
“我有拒絕的權(quán)利嗎？”
“沒有?！睘{輕描淡寫道。
“你該不會把我當(dāng)成了個毫無記憶力的老頭子吧？你小子問題這么多，說不通的事一大堆，只是要你加入白夜，太便宜你了?！?p> “我們很缺人，所以不能把你浪費了，知道了就給我死命干活吧?！睘{向陸辰露出一副成年人才有的狡黠笑容。
呼，陸辰深深吐了口氣。
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他跟著瀧走上三樓。
三樓是執(zhí)行課的地盤，三個房間分別是執(zhí)行課一隊、二隊和三隊的辦公室。
他們進(jìn)入最左邊的房間。
里面沒人戴白色面具，白色手套，他們都穿著自己的衣服。
有人坐在工位上查看資料，有的在閑聊，還有人在扳手腕，周圍一圈人圍著，大聲喊叫。
瀧和陸辰一進(jìn)房間，他們的目光唰的聚集在陸辰身上。
“他就是我剛剛說的一人干掉兩個霧中人的家伙，其中一個還是守望者下段。”
“不是吧，這么強?！?p> “呵，就瞎吹?！?p> “我不瞎，他身材真好，還是個美男?！?p> “看樣子，隊長把他搞定了？隊長狠人！”
安靜了不到一秒，討論聲炸開了鍋。
陸辰尷尬的跟著瀧進(jìn)了最里面的房間。
“兩顆血晶哪去了？”陸辰還沒坐穩(wěn)，瀧就問道。
血晶？應(yīng)該是說菊和岡死后從心臟處浮出的晶體。
只有一顆，怎么會有兩顆。
瀧看到兩具霧中人的尸體就想當(dāng)然的以為有兩顆……
陸辰干脆把這些都推給白發(fā)青年。
“金框眼鏡，紫色尖帽。”結(jié)合陸辰的描述，瀧認(rèn)真搜索著腦內(nèi)的數(shù)據(jù)庫，看有沒有人能匹配上。
過了一會兒，他失望的搖了搖頭。
“你說他頭發(fā)全白？”瀧重新確認(rèn)了一遍。
陸辰點頭。
“瞳孔也是白色？”
雖然只匆匆看了一眼，不確定是哪種顏色，但絕對不是白色，陸辰回答。
年輕人的頭發(fā)全白確實是罕見，但從瀧的嘴里問出來顯得有額外的意義。
陸辰問瀧為什么在意他頭發(fā)和瞳孔的顏色，瀧大致解釋了一番。
霧中人都由希爾黎的居民所變。
至于為什么人會變成霧中人，希爾黎的居民并不知道原因。
變成霧中人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突然變成霧中人，沒有任何預(yù)兆。
一種是逐漸變成霧中人。
后者，他們剛開始是頭發(fā)變白，之后瞳孔變成白色。
瞳孔變成白色的人要被收押，以免變成霧中人后危害其他居民。
陸辰想起在東區(qū)的街道上，看到許多白色頭發(fā)的年輕人。
也許他們的瞳孔也是白色，只是因為東區(qū)街道昏暗，看不清楚。
“為什么不探究變成霧中人的原因?！标懗絾?。
“原因嗎?！睘{盯著辦公桌的筆，“原因早就清楚了，你已經(jīng)是白夜的一員，早晚也會知道?！?p> “原因就是云晶?！?p> 驟然變成霧中人可以看做是對云晶的急性中毒，逐漸變化則是慢性中毒。
云晶，不是希爾黎隨處可見的礦石嗎；
空藍(lán)廣場那群人還一天天念叨著感謝云晶。
怎么會是變成霧中人的元兇。
對于這個問題瀧沒有馬上回答，彩色的霓虹燈印在瀧的臉上，襯出他復(fù)雜的表情。
這是陸辰第一次看見瀧露出這種表情，憤怒、悲哀，但其中最顯著的是無奈。
深深的無可奈何。
“就像霧中人是最重要的朋友，最熟悉的家人，也是最難對付的敵人一樣；云晶使我們不幸，但我們只有依靠它才能生存。”瀧的聲音很低沉。
云晶是希爾黎這座地下城市的能量來源。
因為云晶，希爾黎才得以存在。
不僅如此，希爾黎可以說是一座裹在云晶里的城市。
沒有人可以從云晶里脫身。
原來如此，
希爾黎從本質(zhì)上就是矛盾的，陸辰感嘆。
陸辰問，有沒有既不對云晶過敏，也不中毒，正常過完一生的人。
“幸運兒?！睘{聳了聳肩，“可惜幸運兒是少數(shù)。”
在這座矛盾的地下城市追求幸福，看來是天方夜譚。
不管怎樣，先努力活著。
至少今天又收集到一顆鉚，也不全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