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老何。
第二個,是那個叫小樂的青年。
第三個,是宋軍。
這個往日里,老實巴交沉默寡言的年輕人!
這個一直唯陳戈馬首是瞻的熱血青年!
這個在那一瞬間沖到自己身前,救了自己一命的棒小伙!
就這么永遠的躺在了這里,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
陳戈有些不敢繼續(xù)看下去了,他怕掀開白布會看到程虎成和王瑞洋的尸體。
也可能是林月如和朱恒呢,他這樣安慰自己。
“這兩個是林月如和朱恒嗎?”陳戈抬起頭看著周豪。
周豪看著陳戈那布滿血絲的雙眼,有些不敢開口。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知道陳戈和王瑞洋程虎成他們的感情無比深厚,真的怕他會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周豪偏過頭沒有說話,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明白了!
周豪的態(tài)度已經說明了問題,陳戈突然腿一軟,踉踉蹌蹌的走到最后兩個深坑旁,顫抖的掀開了蒙在上面的白布。
第四個,程虎成!
第五個,王瑞洋!
真的是他們,陳戈無比希望是自己看錯了,但是兩人熟悉的面孔,這一切都說明了,他們真的死了。
他無力的跪倒在地上,頭深深的埋進雙腿之中,無聲的抽泣著。
王瑞洋似弟,程虎成若父,自從父母去世以后,他們和梁蘭青程鷗幾人是唯一能讓陳戈感受到親情的人。
現在他們和另外三個人一樣,永遠的躺在了這里,陳戈好恨。
當初在試煉之地,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過,要用手中的武器守護他們。
可是現在呢,他們已經躺在了這里,再也無法說話了。
跪在地上的陳戈,渾身開始散發(fā)著毀滅一切的氣勢,這股氣勢讓旁邊的周豪等人異常難受。
陳戈了然,上次的心魔并沒有徹底消除,只是暫時潛伏起來了,直到今天,又再一次的跳了出來影響自己的心智。
可是陳戈現在并不想控制自己,任由這股氣勢在自己周身蕩漾開來。
要不是還有梁蘭青和程鷗還在,陳戈真的想要生出毀滅一切的沖動。
周豪和安有儀幾人吃力的抵抗陳戈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周豪還好,他從軍多年,意志極為堅定。
其他幾人就有點不妙了,額頭上冒出一股細密的汗水。
不能這樣下去了,得想辦法把陳戈拉回來。
周豪艱難的開口說道:“小陳,人死不能復生,你別這樣,還有你粱姨等著你去照顧呢?!?p> “你暈倒后,我們把他們都抬了回來。但是他們傷勢太重,沒有撐住,粱姨當場就暈倒了,現在是方艾在照顧她?!?p> “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啊,如果連你都倒下了,那以后她們倆還能依靠誰?”
一提梁蘭青的情況,陳戈終于稍稍有了反應。
他抬起頭,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無比,但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恐怖的氣勢收斂一空,安有儀等人連忙倒退幾步,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陳戈散去所有的氣勢,抓住程虎成和王瑞洋的手,打算跟他們最后做個告別。
“在下面好好休息吧,我會把這些怪物全部殺光,給你們報仇的?!?p> 說著說著,陳戈突然發(fā)現,王瑞洋的手上傳來一絲微不可察的跳動。
就像一粒米掉在了湖水里,很輕很輕,如果不是陳戈晉級到白銀階后,感知大為增強,都不一定能發(fā)現得了。
陳戈連忙低下頭,側耳在王瑞洋心臟處仔細聽著。
過了很久,才有一絲微弱的跳動從身體里傳來。
還有心跳!
王瑞洋沒死,這個發(fā)現頓時讓陳戈心中升起一股希望。
不假思索的割開手腕,陳戈把傷口對準王瑞洋的嘴唇,撬開嘴唇,讓血液流進口中。
在王瑞洋沖向怪物之前,好像往嘴里塞進了兩顆青銅種子碎片,興許就是這兩顆種子,還吊著他的生機,沒有完全斷絕。
陳戈現在希望自己的血液里,還殘留著足夠的生命力。
這樣,王瑞洋說不定能保住一條命。
這一次時間格外的長,長到以陳戈的體質都有些頭暈目眩了以后,王瑞洋的心口才重新緩緩的跳動起來。
太好了,心跳終于恢復了,雖然仍然很微弱,但卻足夠有力。
看到陳戈異常的舉動,周豪幾人也圍攏過來。
周豪激動的說道:“小王還活著嗎?”
除了陳戈幾人,剩下的人當中,跟周豪關系最好的就是王瑞洋。
因此,周豪也是最為激動忐忑的。
傷口太深,血流不止,陳戈撕下了一塊白布包扎住傷口,才開口說道:“還活著,只是心跳太微弱了。要不是我晉級到白銀階,我也發(fā)現不了。”
“周哥,你們把王瑞洋抬進去,給他喂一些葡萄糖,再給他打一針腎上腺素?!?p> “只要他的命夠硬,應該可以活下來?!?p> “不,我相信我的兄弟,他一定會活下來的?!标惛陻蒯斀罔F的說道。
安有儀和老張,聞言一下子情緒激動起來:“陳戈,你看下老何他們(小軍他們怎么樣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陳戈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其他人的情況,卻沒有任何動靜。
默然搖了搖頭。
老張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走到一邊抽出一支煙點了起來。
安有儀面帶悲色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周哥,搭把手,把王瑞洋抬到客廳去?!蓖跞鹧筮€活著,這讓陳戈心里難過減輕了許多。
周豪說得對,粱姨和程鷗她們還指望著自己,自己一定不能倒下了。
更何況,王瑞洋還沒死,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他的小命。
兩人把王瑞洋小心的抬到客廳放下。
陳戈進入專門存放醫(yī)療物資的房間,拿出了一瓶葡萄糖和腎上腺素。
腎上腺素是針劑,有針頭,可以直接注射。
而在場的人沒有誰懂得如何靜脈注射,葡萄糖就只能直接往王瑞洋嘴里灌了。
現在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
到目前為止,雖然仍然沒有蘇醒,但王瑞洋的心跳已經越來越穩(wěn)定了。
陳戈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了。